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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奸gshì還沒有安撫好,那邊文景和喜子也鬧了起來。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也不收拾家,孩子個個跟要飯的似的。”

文景每次回家心裡都犯堵,鄭喜子和五個孩子各個蓬頭垢面,家裡比豬窩還亂。

“我想這樣嗎?孩子多,吃都吃不上有什麼辦法!”喜子也沒好氣兒。

“清水總有吧?就不能把孩子的臉都洗乾淨?!”

“洗乾淨有什麼用!缺的又不是乾淨,是糧!你說孫玉嬌要分家就罷了,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喜子聲音越說越高,“現在好了,以前還能讓他們幾個上娘那裡混口飯,現在你連門都改了,怎麼再上門!”

“我就是專門改的!整天上娘那裡混飯,你讓大嫂怎麼想?她已經夠難的了,就別去添亂了!”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去娘那裡吃飯,又沒吃她的!再說了,錢也不是她一個人掙來的,還有文蘭呢,侄子去姑姑那裡吃點兒東西怎麼了?”

“我說你怎麼跟孫玉嬌一個德性?怎麼這麼愛佔便宜?有本事自己掙錢去,讓人笑話!”文景氣的吼道。

“你現在嫌棄我了?當初我為你擋刀子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鄭喜子這些年來一吵架,就把這句話扔出來,文景聽了立馬熄火,屢試不爽。

“我讓你擋了嗎?”文景一反常態,還擊了喜子。

“你!你個沒良心的!我不活了!”說罷,鄭喜子一頭朝被垛扎去,滿床打滾。

文景心裡一陣煩惡,轉身出門了。

鄭喜子一看文景走了,立馬止住哭聲,領着五個孩子就奔奸gshì的院子來了。

“娘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文景跟着老三家學樣兒,不孝順您,現在連我們娘幾個也不要了,這是要活活餓死我們呀!”

鄭喜子一進門就開始嚎,幾個小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嚇的哭叫起來。

一時間大的哭,小的叫好不熱鬧。

孟婉瑩見慣了這一套,趕緊讓梁爽和玉慧去裡屋做功課,自己搬了個凳子陪奸gshì坐下,倒要看看今天又是唱的哪出。

文蘭氣得臉都青了,“分家也是你們,蹭吃蹭喝也是你們,是不是想把娘逼死,你們就舒服了?”

“俺沒有那個意思,現在文景不回家了,俺們總不能在家餓死啊!餓死我沒啥,可這幾個都是您的孫子啊!”

奸gshì氣得渾身哆嗦,又一時拿不出主意來,“文景的工資不是每個月都交給你了嗎?哪來的餓死?”

“孩子多,一人一張嘴,只能撐多半個月,再說了,文景也沒都給我,自己還留了一部分,說是和兄弟們應酬……”

“他人呢?天都黑了,他能上哪兒?”

奸gshì氣得直捶胸口,孟婉瑩趕緊幫她撫着後背順順氣,“娘!彆氣彆氣!”

“肯定又去狗剩兒家了……”

“我去把老二找回來!”文蘭氣的一扭頭出去了。

沒有半刻鐘的功夫,陳文蘭便揪着文景回來了!

“娘!你咋樣了?文蘭說你氣暈過去了!”

“昂!你再不回來,就等着給你娘燒紙吧!”奸gshì一張嘴就要開嚎。

“娘!別整那些沒用的了,趁着老二在,趕緊想想怎麼解決問題!”文蘭一瞪眼,奸gshì馬上收斂了撒潑打滾的嘴臉。

“老二啊,喜子說你給她的錢不夠一個月花的,聽說你還有截留?你幾個孩子你不知道啊?是不是想餓死幾個,你才能少喝點酒?”

“娘!男人家手裡沒有幾個錢,怎麼在外面混?”文景一臉不屑,“娘們兒家懂些什麼?不會省着點花?”

“你放屁!就那兩個熊錢,六張嘴,你給我花上一個月試試,要是能夠花,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鄭喜子一蹦三丈高。

“你個敗家娘們兒!”文景掄起巴掌就要打,被孟婉瑩喝住,“文景!不許犯渾!喜子給你生兒育女不容易,她不是那種亂花錢的人,錢自然都花在孩子們身上了。”

“大嫂!還是大嫂知道我!你個死沒良心的,想當年!我……”鄭喜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要開嚎。

“行了!不行拿刀來扎我兩刀!還給你!”文景在狗剩家喝了兩杯,腦袋一熱就上廚房找刀去了。

“我滴個老天爺呀!你把俺們娘幾個都殺了吧!我不想活了!”

鄭喜子一看文景提着刀出來,一頭蹌過去,抱着文景的腿滿地打滾。

“行了!都別鬧了!”文蘭感覺自己就要bàozhà了,“你們這是要幹啥呀?”

“我有個建議,你們要是願意,學文由我來撫養,一直養到他參加工作娶媳婦兒,反正這輩子我也不見得能嫁出去。”

文蘭看了看大家,奸gshì沒想到文蘭出這樣的主意,“不行,絕對不行!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以後怎麼找對象?”

“是啊文蘭,也別說誰養了,咱們大伙兒一起養吧,反正也是陳家的孩子,以後學文就住到這邊來,正好和梁爽搭伴兒住在一起,咱們一起撫養他長大!”孟婉瑩提議道。

“對對,婉瑩說的對,到底是老大家,考慮問題周到全面,老二啊,以後每個月發了工資,你多給喜子留點錢,怎麼著也要把這四個孩子拉扯大!”

奸gshì擦了擦眼淚,“俺們娘幾個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你大嫂也不容易!”

文景酒也醒了,文蘭把刀子奪下來,順路又給了他一腳,“三十多的人了還犯渾!”

從那以後,學文就住進了奸gshì的院子,每天三個孩子一起上學放學,學文還算懂事聽話,總算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梁子文一直沒有蘇醒,孟婉瑩每隔一陣就去醫院看望他,曾經的丰神俊朗早已不見,人瘦的只剩一層皮,每天靠打營養針和喂稀麵糊維持生命。

孟婉瑩常常感嘆命運的不公,自己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在意的人慢慢遠去。

擦乾眼淚,日子還得繼續,孟婉瑩領着越來越多的軍服被褥,拿回家裡清洗,常常院子里曬滿了被單和拆洗好的被子,腰痛的時候,就去找姚海山做幾次針灸,好受了就拚命的幹活。

轉眼到了1958年,申請去新疆支邊被拒以後,陳文蘭並沒有灰心,聽說又有一批名額是去黑龍江支邊的,她鼓起勇氣,又一次遞交了申請。

“通過政審了!我可以去支邊了!”文蘭一下班就高興的揚着手裡的通知進了門。

“大嫂!我通過政審了!”

“是嗎?聽說那邊冰天雪地,你能行嗎?”孟婉瑩有些擔心。

“沒事兒,人家能行,我一定也能行!這下我就有正式工作了!”

文蘭對未來有着無限的憧憬,在她的想象中,自己騎着大馬,馳騁在一望無際的黑土地上,為國家奉獻青春,在邊疆建功立業!

更為重要的是,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千瘡百孔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