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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歸玩笑,張春山洗完手又捏了一塊饅頭干,公吉祥跟在兒子身後嘮叨,“三兒,以後別亂管閑事了,特別是出身問題,容易犯錯誤!”

“犯什麼錯誤?人家就是烈士遺孤,有證明的!”張春山振振有詞。

“誒,你個小犢子,我說話你不聽是吧?人家有沒有證明的關你什麼事兒?跟你很熟嗎?這個學生是誰呀?”公吉祥在一旁刨根問底。

“說了你也不認識,媽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張春山吃完饅頭干,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

“問問咋了?小牛告訴我你們很熟,我怎麼不記得咱們的熟人里有什麼烈士遺孤?”公吉祥滿臉狐疑。

“她初中時才跟着她姑姑來的,你當然不認識。”張春山已經把玉慧家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

“哦,那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人家今年剛上高一,才認識的。”

“才認識的?那你跟人家小牛說是世交!我說三兒,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這麼胡作非為,人家要說你父親的閑話的。”

“能說他什麼呀,媽你少嚇唬人!整個農場誰不知道我爸,有名的堅持原則,人稱張倔頭,王將軍拿他都沒辦法!再說了有人不懷好意的想欺負人家,我就是打抱不平,又沒有違反原則!”

“哦?你替誰打抱不平啊?說來我聽聽。”張瑞敏剛一踏進家門,就聽小兒子咋咋呼呼。

“爸!您回來了!我做功課去了!”張春山見狀想溜。

“老張,下班了!”公吉祥看見丈夫回來,趕緊說道,“光跟三兒胡攪蠻纏了,還有一個菜沒盛呢。”

公吉祥轉身去廚房端飯了,張瑞敏看着比自己高一頭的小兒子,“給你爸倒點水喝,開一天會累死我了!”

“來啦!”張春山嬉皮笑臉,把張瑞敏專用的杯子,到了點開水涮了涮,又從茶葉罐里捏了幾粒茶葉放進杯子里,重新加滿水,放在了張瑞敏面前。

“三兒,你這高中馬上就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啊?”張瑞敏端起杯子,一邊吹一邊喝。

“也沒啥打算,大學估計我是考不上,不然我去當兵吧!”

“你說你這高中是咋上的?你們班主任告訴我了,你只有語文和數學學得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可是你別的功課學的比屎還臭。”

“爸,你不知道物理化學生物那幾樣,簡直不是人學的,我一看那幾門頭就有兩個大,不過我俄語學的還行啊。”

張春山簡直就是無理辯三分,張瑞敏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畢竟是最小的兒子,兩口子三十多了才有他,尤其是公吉祥,從小嬌生慣養着,小時候快三歲了還沒斷奶。

“都讓你媽把你慣壞了!”張瑞敏最後總結了一句。

“什麼都賴我!你不是他爹?”公吉祥不早不晚的端着飯過來,聽個正着。

“老二又不回來吃飯了,咱仨先吃吧。”

張春山上面有一個姐姐,名叫張春潔,比他大六歲,去年剛剛結婚了。

還有一個哥哥張春法,只比張春山大兩歲,今年剛談了一個對象,也是從山東來支邊的,名字叫王艷梅。

張春法已經參加工作了,在麵粉廠當會計,自從有了對象,就常年見不着人了,兩人正在熱戀中,估計張春法又陪王艷梅吃飯去了。

“不回來更好,省糧了!”張瑞敏倒是想得開,王艷梅那姑娘來過家裡,長得細眉細眼,秀秀氣氣的,小嘴兒挺會說,哄得公吉祥合不攏嘴。

吃完晚飯,張春山回房間做功課了,張瑞敏老兩口在客廳閑聊,“老張,你還真打算讓三兒去當兵?”

公吉祥試探的問道。

“你以為呢?你讓他在家裡閑着幹啥?從小調皮搗蛋,讓他上部隊受受教育,呆上幾年,勒勒性子也好。”

“可是老大老二都沒當過兵,三兒從小嬌生慣養的,我怕他吃不了那個苦。”

公吉祥心疼小兒子,“不然讓他考考會統學校試試?”

“你快拉倒吧,他能考上嗎?他要能考上我就把我腦袋吃嘍。”張倔頭眼睛一瞪,公吉祥嚇得趕緊閉了嘴。

冬天很快到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試,就在一周以後。

王玉華看着眼前的數理化,一片雲山霧罩,摸不清頭緒,她知道這次考試自己又完了,初中的課程自己學的好好的,怎麼到了高中這麼吃力?

王玉華心裡不甘心,她用眼角撇了撇左前方的陳玉慧,後者正在埋頭複習中。

窗外一個身影閃過,有人探頭探腦的往教室里看,馬上快放學了,王玉華一眼認出來,那人正是張春山。

王玉華早已經打聽出張春山的底細,沒想到這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居然是農場一把手張倔頭的小兒子

,不得不說,陳玉慧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什麼好事都讓她佔去了,這是王玉華最不能忍受的,她彷彿看見,再過兩年陳玉慧一舉嫁入張家,成為幹部家屬,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不!這一天絕不能出現!不能!

放學了,玉慧又看了一會兒書,直到值日生要打掃衛生了,她才不情願地站起來收拾書包。

今天是星期六,不上晚自習,回到家就不能好好的看書了,大的哭,小的叫,奶奶定會讓她哄着學新,自己去做晚飯,等到全家都下班吃了飯,嗑瓜子聊天到半夜,再沒有一刻安靜。

玉慧背着書包往家走,一出學校便碰見張春山,最近一到周末就能碰到他,陳玉慧以為只是巧合,兩人邊走邊聊,直到岔路才分開。

不遠處一棟房子的拐角後面,王玉華正眼神陰鬱的盯着他們。

到了周一,班主任薛炳義把玉慧叫到辦公室,和她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玉慧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學校里已經是流言滿天飛,陳玉慧攀上了張倔頭家的高枝,在校期間和張春山談上對象了。

流言自然很快傳到了公吉祥耳朵里,難怪這個小兔崽子最近春風得意的,公吉祥心裡暗暗偷笑,張春山已經二十歲了,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但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

在牛書記那裡,公吉祥得知了她想知道的一切,這個女孩兒雖然有父親的身份證明,但出身上確有一些疑點,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學習好長得漂亮,兒子喜歡才是重點。

公吉祥偷偷的看到了玉慧的長相,十分滿意,雖然年齡小點,只要兩家人願意,可以先將婚事定下來,等過兩年兩個人都參加了工作,再正式結婚也不晚。

公吉祥沒跟任何人商量,全憑自己的一廂情願,便哼着戰鬥歌曲,一路打聽着來到了玉慧的家裡。

昨天黃善江夫婦回來了,孟婉瑩剛剛回到家裡,就聽有人敲門。

“陳玉慧家是住這兒嗎?”門外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

“是這兒,我是她媽媽,請問您是?”

“哎呀,親家!可找到你了!”

孟婉瑩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