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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一天,張雪晴正和葛靚靚在教室門口等着做課間操,突然有個同學叫道,“張雪晴,有人找你!”

張雪晴吃驚的向外張望,只見三年沒見的趙晨星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他的一個戰友。

“怎麼,看見我很吃驚嗎?”趙晨星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怎麼來了?休假了嗎?”張雪晴心裡有點慌,雖然在一起心裡,她和趙晨星無話不談,可是真正見了面,怎麼感覺這麼陌生。

“我是太想你了,偷跑出來的。”趙晨星說話向來沒正形,所以張雪晴並不相信。

“不可能吧?那不是逃兵嗎?是要受處分的!”

“我突然覺得當兵沒什麼意思,所以不想幹了,還沒回家順路先看看你,這個是我的戰友。”趙晨星撒起謊來,臉都不帶紅的。

“張雪晴,開始做操啦!”葛靚靚已經站好了隊,那邊已經有幾個同學朝這邊指指點點了。

“我要做課間操了,你先回去吧。”張雪晴說罷趕緊站到隊伍中去。

“那我等着你做完,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這個人是誰呀?是不是就是天天給你寫信的那個同學?”葛靚靚站在張雪晴旁邊,擠眉弄眼小聲地問。

“對,就是一個同學。”張雪晴眼睛朝趙晨星看去,趙晨星臉皮真是夠厚,這麼多同學在做操,都在看着他,他竟然站在教學樓旁邊的過道上,笑眯眯的看着大家做操。

平時幾分鐘的課間操,張雪晴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好多同學都看到趙晨星是來找張雪晴的,做完操便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着,張雪晴覺得還是趕緊將趙晨星領出學校。

“葛靚靚,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我有事先回家了,謝謝。”說完推着自行車就往學校外面走。

趙晨星和那個電燈泡戰友慢吞吞的跟在後面,一直走到大街上,張雪晴腳步才慢了下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說話,戰友跟在後面幾步遠的地方,張雪晴有些吃驚,他為什麼不回家呢?

“你這次回來,要休假多少天?”

“呆兩天就回去,我真的是跑出來的。”

“你別嚇唬人,怎麼可能呢?”

和趙晨星通信的這兩年,張雪晴一次都沒有見過他,雖然在一個城市,趙晨星也沒有來找過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趙晨星感覺氣氛有些冷。

“嗯,沒什麼可想說的。”

“不對吧?你給我寫信的時候可都是寫好幾頁啊!”

“那就是把話都說完了唄,看到你本人,我覺得有點兒陌生,還沒適應呢。”

“那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唄。”趙晨星提議。

“這個……”張雪晴有些猶豫,姥姥曾經告訴過她,不能隨便和男孩單獨待在一起。

“怎麼,害怕了?沒想到你還這麼封建,大白天的我還能吃了你?”趙晨星調侃道。

“不是……我是請假出來的。一會兒還得再回去上課呢。”

“我大老遠的都為你當逃兵了,就找個地方坐下來說會話你都不願意?”趙晨星很顯然在施加壓力。

張雪晴內心激烈的鬥爭着,“要不你還是先回家吧,改天再聊。”

趙晨星愣住了,他沒想到張雪晴態度如此的冷淡,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相見甚歡,趙晨星沉默了一會,一句話沒說,掉頭走了。

張雪晴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去什麼地方坐坐,寫信歸寫信,真正見面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張雪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內心很複雜,她推着自行車準備回家,一抬頭卻看到街對面玉慧憤怒的臉。

“為什麼不上學?和你在一起的那兩個人是誰?”一回到家玉慧就拍起了桌子。

“是同學,過來找我的。”

“什麼同學?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人,能讓你不上課?”

“初中的,畢業後去當兵了。”

“我想起來了,高一的時候就給你寫信,我還以一直以為是夏莎莎去當兵了,我記得還問過你,你也沒否認,要不是我今天去給學校買教科書,還真不知道你就是這樣上學的!難怪你學習成績下降!還賴在轉學耽誤你了!”玉慧氣得直哆嗦。

“人家就是給我寫信,第一次過來找我……”張雪晴有些心虛,趙晨星的幾十封信都被她藏在一個紙箱里,要是被玉慧發現,那還得了?

“來找你你就可以逃學?你現在長大了,一句實話沒有,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還真不知道你跟什麼人混在一起!”

“人家在部隊上也挺優秀的好吧!還經常鼓勵我好好學習呢!家庭出身也挺好的,聽說他爸爸是商業局的局長……”

“你倒了解的挺清楚啊!你這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你問這個幹啥?”

“你心裡沒鬼幹嘛不說?”

“我有什麼鬼?他叫趙晨星,告訴你又怎麼樣?”張雪晴氣的一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一個月以後,張雪晴接到了趙晨星的最後一封信,張雪晴這才知道,那天下午玉慧就去商業局找趙晨星的父親大鬧了一場,搞得人家莫名其妙,在手下員工面前丟了面子。

趙晨星自然被暴跳如雷的父親吼到半夜,思來想去,趙晨星覺得自己和張雪晴已然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人,回到部隊便寫了這封絕交信。

“我們不是一路人,考你的大學去吧!”這是趙晨星的最後一句話。

張雪晴沒有感到意外,從見到趙晨星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陌生和疏離,沒有特別的傷心和難過,彷彿命中注定要如此一般,張雪晴很快接受了現實,她給趙晨星回了一封信,裡面裝上了他曾經寄來的照片,不是自己的東西那就徹底還回去吧。

禮拜天的下午,張雪晴搬着那個裝了幾十封信的小紙箱,來到小區後面那個樹林,找了個空地,將其付之一炬。

信件灰飛煙滅的瞬間,張雪晴的初戀也隨之遠去,十七歲的春天,格外的寒冷。

八月,張雪晴接到了廣州美院的錄取通知書,新的旅程即將開始,張雪晴對未來充滿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