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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薄面?這薄面都快變成石臼底了!我白了朱玫一眼,手上倒是停了下來,“朱節度使的薄面倒是好使,只是這麼重複的用來用去會不會長繭子啊?”

朱玫沒有想到我依舊沒有給他留絲毫的面子,尷尬的站在門邊,倒是宋知行帶來的那些人看見朱玫的到來,相當講禮貌的退在了一邊,低頭垂手的站着。

宋知行不住手的揉着被打的地方,咧着嘴走向了朱玫,“宋某見過節度使!”拱手行禮弄得是行雲流水,要不是臉上被衣架打起的腫脹,倒也是個翩翩公子的模樣。

朱玫也沒有在意周圍是否有人,直接就點點頭,“宋郎君能識大體就最好,皇上的旨意已經頒下,王重榮離開河東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宋家能夠盡棄前嫌,全力協助田公公,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宋知行什麼時候跟朱玫他們勾搭上了啊?我詫異的看向了宋知行,他心虛的避開了我的目光,並沒有說話,而朱玫繼續開口了,“孟掌柜,我來時有事相商,如今河東鹽商心思各異,早就是一盤散沙,若是孟掌柜能識大體,協助田公公共謀大事,以後定不虧待於你!”

“朱節度使,我看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最好先想想你怎麼毫髮無損的離開河東比較恰當!現在王重榮依舊在府衙做主,這河東是誰說了算還不一定。我這裡你就暫時不要牽掛了,誰入主河東,我自然就和誰謀事,畢竟我這孟家鋪子還是要開在河東的!”我懶得理會朱玫,轉頭看向了宋知行。

這個人在河東的所有表現就是兩個字:搗亂!從鹽池神廟開始,他就針對着我,極力把我拉入河東的紛爭當中,他娘的笀宴,和王重榮的結識等等的一切,包括看見他和鄧茜茜的私奔,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一種我這個旁人被設計的感覺。

宋知行從他自己的婚事入手,反反覆覆三心二意,卻偏又讓王重榮和劉三石不肯放手,生拉活扯的要跟他結親。借用這個由頭,宋知行似乎在努力激化中間的矛盾,而我就是最佳的催化劑。

聯想起李儼帶我出城的那個晚上,或許那時候殺人滅口的宋知行才是他的真正面目,他當時的說話做事分明就是站在朱玫、田令孜和李昌符的對立面的,以他殺人的利落來看,他根本不可能會倒向朱玫。這中間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這麼盯着宋知行一思量,反倒是讓宋知行不安起來,眼眸中微微閃過了一絲殺意。

以宋知行現在鹽商的身份是不可能做什麼救國救民的大事的,在他的身後肯定還有着另外一個人,所以對於宋知行的殺意我並不懼怕,他說了不算。

想清楚這一點,我看着宋知行說道:“人各有志,宋掌柜高瞻遠矚得攀高枝倒是可喜可賀,既然宋掌柜這麼有心,那就勞煩宋掌柜一件事,倒也可算是對朱節度使略表寸心。”

宋知行明顯頭大了,但是當著朱玫又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雖然神色有變,但是口中還是馬上說道:“還請孟掌柜指點一二。”

我馬上明白,這宋知行果然是有鬼,但是我也不想在朱玫面前戳穿他,“煩請宋掌柜帶着高建走一趟府衙,就說鄧大小姐愛吃孟家鋪子的香鹽,但是有一味做香鹽的香料只有城外才有,孟晴想想藉此機會請王閣老和大小姐一道出行遊玩,既能嘗到香鹽,還可以尋個地方避暑,請王閣老賞個薄面吧。”

宋知行一怔,看看地上捆着的鄧茜茜,再偷眼看看朱玫,他不是笨蛋,自然就能從現在狀況中猜出一二來,而且我敢斷定在宋知行的後面一定有一個人一定要把河東給攪亂,我這裡的消息宋知行絕對早就知道了。

宋知行無奈,卻也只能應承下來,有些事他知道是一回事,我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這次宋知行去府衙肯定討不了好,我也順便讓王重榮和李克用知道我的態度,雖然我被他們利用完了,但是現在事情並沒有結束,我的香鹽生意依舊火爆!我敢保證就這麼一兩天的收入絕對要超過河東任何一家鹽商的銷售量。那些來買香鹽的人,通常都會順道帶一點普通鹽回去,而買不起香鹽的人也會跑來買普通鹽,為的就是來看一眼傳說中的香鹽。

現在錢都進了我自己的腰包,至處理賬面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於鹽稅交或不交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朱玫是王重榮故意放走的,李克用未必知情,如今我扣下了鄧茜茜,還讓王重榮自己的眼線去報信,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沒過多久,府衙果然傳來了消息,王重榮帶着親衛來接鄧茜茜,順便出城散心。

我看着堅持沒走的朱玫,“行了,現在王老頭親自來送你出城,你該放心了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多謝孟掌柜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謝,日後朱某必定重酬。”朱玫站起身來對着我微微頜首,似乎這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禮節了。

楊勇和小三兒幫我送朱玫和他的人出門去,我則是蹲下身子看着鄧茜茜,“你叔叔來了,不過你自己有眼睛,他是來親自送朱玫的,你的死活可沒怎麼放在他心上。你不笨,但是你卻分不清楚是非曲直,就連誰對你好,誰利用你都分不清楚,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要你,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學學規矩吧!”

我說完後,楊嫂帶着鄧茜茜就離開了,我疲憊的坐在毯子上,靠着軟墊,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直到人都離開了,剩下我一個人,我才發覺心裏面空落落的,似乎差了一點兒什麼,可是我又說不上來。

可是這樣單獨的時間並沒有太多,不一會兒小三兒就沖了進來,“掌柜,王節度使搶着人就跑了。”

“搶人?”我詫異了,這朱玫陰測測的,可比不上那燦爛的鄧老頭,至於用搶么?

小三兒認真點着頭,“真的,搶着就跑了!現在李節度使帶着人前後腳就來了,都已經到了前廳了,看樣子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