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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姐真好!”旗嫣也笑了,忽而輕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臉頰。

沐鳳儀臉微紅,有些窘然。任她那雙柔和靈巧的手在頭上盤弄。想到有些事情,心底仍然難掩愧疚,“旗嫣,你恨我嗎?”

“不,我為什麼要恨你?”旗嫣答道,倩顏上片刻有些僵硬。

“那夜的事情不能全怪墨青的,他也不知情,是我……”沐鳳儀說到這頓了下,幽亮的眸子黯了下,還是如實答道,“是我故意讓你們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

“……”旗嫣沒有說話,小臉上赤紅着,眼神也搭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沐鳳儀陡然轉過身,拉住她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很壞是嗎?我知道,你一定是這樣看我的……你打我吧,罵我吧,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

說著握住旗嫣的手就朝着自己臉上扇去。

“不,鳳儀姐,你別說了……”旗嫣回抽住自己的手,神情有些錯敗感,無聲的淚淌在臉頰上,“我沒有怪你。”

“旗嫣……”沐鳳儀心底很亂,為了這事,她曾懊悔過無數回,只因為她一時的自私,釀成大錯!對墨青,對旗嫣都不公平。

“其實我真的早就忘了,鳳儀姐,你不必太在意的。”旗嫣淡淡地道,隨即語氣輕緩,“曾經有一個男孩子也來到過我的身邊,可最後他不知所蹤,直到你的到來!”

旗嫣睜大眼睛,望着沐鳳儀,柔語道,“曾經我以為你是代蘀他來到我身邊的,結果,那只是個錯誤…我現在才發現,我還是忘不了那個男孩,真的……忘不掉……”

沐鳳儀聽了她的這段剝白有些心震,鬼使神差地問道,“那男孩是誰?”

旗嫣藐着她,很自然地答道,“他叫慕靈!”

“慕靈!!”沐鳳儀驚異地望着旗嫣,眼眸里透出不可思議的亮光,“你喜歡慕靈?”

聽到她的語氣,旗嫣有些費解地回過眸來,“鳳儀姐,你認識他么?”

“呃……”沐鳳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道,“你先說說你和他的事吧。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嗯。”旗嫣點點頭,臉龐上柔柔地一笑,說著那段塵封的回憶,“我年幼時,並不是什麼郡主,也沒見過我父王,只知道我在一處漁夫家長大,漁夫有一個孩子,就是慕靈了,他比我大五歲,我就管他叫慕靈哥哥了。”

一股冷忽而從沐鳳儀的脊樑處散開,她眼眸忽而兮住,難以想象這其間的故事。那般虛假又真實,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讓人根本無法去揣摩下一分。

耳畔只聽得那脆亮的聲音繼續着,“後來,我被接回了王府,做了郡主,就再也沒有見過慕靈哥哥了,直到最近,慕靈哥哥突然出現了一次。”

“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沐鳳儀心底一緊。手隱約地拳緊。

“大概是前一個多月前吧。”

“你沒記錯?”沐鳳儀心底驚異着,這時間上也正好沒錯。

“我怎麼會記錯呢?那天,當我看到他時,我永遠都無法忘記他的樣子,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活潑了,也不再對我笑,有的,只是無盡的冷和那空洞得可怕的眼神,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後來,父王就把他送走了。”旗嫣說著說著,黯然落淚,抬眸望着沐鳳儀,“鳳儀姐,你說,我還能再見到慕靈哥哥嗎?”

“噢,可憐相思為哪般。”沐鳳儀嘆息道,“旗嫣,你大概是知道你父王在做什麼吧。”

“嗯,父王的事情我真的管不了,可是,我覺得這很危險。”旗嫣的話剛說完。

“不止危險,搞不好就是滿門抄斬的重罪!而你,還有你的慕靈哥哥都要受要株連!”沐鳳儀正色道。

“慕靈哥哥?鳳儀姐,你是不是見過他了?”旗嫣驚喜地望着沐鳳儀。

“不止見過,還交過手!”沐鳳儀忽而語氣變得輕緩,望着這個女孩,一種憐憫感油然而生,父親是這樣卑劣,所愛的人也是這樣卑鄙,她也夠可憐的了。

“啊?”

“慕靈現在西明皇城,正一步步按照你父王的指令行事,所以,得立即阻止他!旗嫣,你不想看到你父王和你的慕靈哥哥都陷入萬劫不覆的深淵吧,所以你一定得拉他們一把。”

“怎麼拉呀?”旗嫣滿臉的迷惘。忽而腦子裡靈光一閃,“對了,我們一起去西明皇城好不好,我去勸說慕靈哥哥。”

沐鳳儀淡淡地笑了下,“此計雖好,可惜,我現在被軟禁在這裡,又身中那七日葬花毒,根本沒辦法走多遠,再則這裡守護森然,到處都是侍衛軍,銅牆鐵壁地,想走談何容易!”

旗嫣有些失望地看着她,過了會,為了慕靈哥,豁出去了,咬咬牙道,“鳳儀姐,我去想想辦法去,你別急,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的。包括你的解藥,不是在父王那裡嗎,我去偷去。”

“別……這樣做很危險的,要是讓你父王知道了,他會很生氣的。”沐鳳儀說著,惑慮地低瞼下臉,“畢竟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你們父女決裂!”

“放心啦,不會的,父王對我一向最好的。”旗嫣答道,隨即拉住沐鳳儀的手臂,懇求道,“鳳儀姐,我請你一定要辦法救出慕靈哥哥,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說話間,泫淚欲滴,一顆真心讓人感動。

“嗯。我一定會儘力的。”沐鳳儀說道,隨即又想了什麼,這是個非常關鍵性的問題,狹長的眼眸微沉了沉,“慕靈左肩膀處是不是有塊六芒星的緋紅胎記?”

“什麼?胎記?”旗嫣聽了一驚,但很快恢復常色,“你開什麼玩笑呀,我和慕靈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在那阿祖江畔經常捕魚,都沒有看到過他身上的胎印,更別提什麼形狀了……”

“呃……真的,旗嫣,你沒記錯吧?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嗎?”沐鳳儀有些驚詫她的回答。

“當然,我怎麼會記錯?”旗嫣答道,隨即打了一個哈欠,“鳳儀姐,我好睏啊,我們還是先睡吧!”

“哦。”沐鳳儀應了聲,不再答話,合衣躺在旗嫣的身邊,可那眼眸卻是怎樣都閉不攏,一個大大的疑問盤旋在腦子裡,望着那窗子外的明月,猶自思索着。

慕靈身上到底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按旗嫣的說法,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六皇子,那麼他身上的胎印又作何解釋,還有那真正的六皇子又在何處,難道真的已葬身在當年的那場大火中嗎?

太多的玄機纏繞着她的思緒,直到半夜,再也敵不住疲倦,沐鳳儀才閉上雙瞼,昏昏欲睡。在夢中,那深切的呼喚還有那麼清晰俊美的臉又一次浮現出來,她夢見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呻吟着,被那“七日花葬毒”所侵蝕着身心,折磨致死!

她糾錯着眉,在夢裡拚命地想要奔向他,可是怎樣都跑不到他那裡,這條路看似很近,卻是越跑越遠……直到再也觸摸不到他的邊際……

……

一夜飄搖,夢寐初醒。晨曦的陽光灑滿大地時,那錦衣裙裳的人兒再也躺不住了,想起旗嫣昨晚所說的話,沐鳳儀還猶在夢中。這一切都太詭秘了!

這幾天,旗笑南也沒有過來,恐是公務繁忙,無暇到這裡來,更似乎以為有那旗嫣陪伴,沐鳳儀不會想着再離開了。而旗嫣也借故出去,離開了小島,剩下沐鳳儀一人留守在空置的屋子裡,當然島嶼的四處都有着王府的侍衛軍守護,以沐鳳儀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身手,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

匆匆的一天很快就恍了過去。

入夜之時,輕風微曳,旗嫣一臉神秘地探進頭來,此時一襲侍衛勁裝打扮的她頗為怪異。

“旗嫣,你可回來了。”沐鳳儀看着她,忙一把將她拉進屋子。瞅着她這一身改扮,“不錯不錯。”

旗嫣笑了笑,朝她遞來一個包袱,“鳳儀姐,你快換上,我們一起逃出去。”

“嗯。”隨即快速地換上了那身侍衛服,疑慮間又道,“就這樣出去是不是太冒險了,旗嫣,你舀到你父王的令牌了么?”

旗嫣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塊黑玉棱形的牌子,“在這裡呢!鳳儀姐,我們快走!”隨即又掏出另一塊翡翠制的令牌,“鳳儀姐,你看,我還舀了這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帶在身上總有用得着的地方吧!”

沐鳳儀驚喜地接了過來,這是旗風留給她的皇城通行命呀!被那旗笑南搜去後,就再沒下落,沒想到,竟讓旗嫣給偷回來了,真是天意!

“好,你果斷冰雪聰明。”沐鳳儀讚歎道,立即將那東西揣在懷裡,雖然她不想利用對方逃離,可,現在除了旗嫣,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能逃離這裡。

“鳳儀姐,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找到‘七日花葬’的解藥,恐怕……”

“不要緊,遲早是個死,你鳳儀姐不怕的,再說這剩下的三四天時間也夠把你送到西明城了。”沐鳳儀微微苦笑道。

再不及再多想什麼,沐鳳儀和旗嫣前後出了那屋子,在通過那侍衛軍的盤查時,對方看是自己人,也沒問什麼,隨即讓他們通過,二人是順利地搭上一艘小船,劃離了那個小島。一上岸,便策馬疾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