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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至此,

白扇、黑扇、綠扇三人均獃獃的看着已死去的藍扇。

確切的說,是看着他的臉。

藍扇的臉。

是的,那張臉本屬於藍扇的臉。

是啊,這張臉“本”是屬於藍扇的。

屬於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我們人生下來都是有一張獨一無二的臉。

可如今這張臉卻並不屬於藍扇。

這張本屬於藍扇第一無二的臉現在卻“長”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不僅奪走了藍扇的臉,還要了他的命。

連臉都“丟了”的藍扇,自然已沒了命。

可如今“長着”藍扇臉之人卻又死了。

這就好比同一個人,死了兩次。

這真是一張不幸的臉!

這真是一張晦氣的臉!

巳蛇接著說:“前段日子,總捕頭終於在點蒼山腳發現了一具已死去、風化很久的屍骨。那具屍骨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左手尾指是斷的。”

白扇有氣無力的點着頭,道:“不錯,三弟的左手尾指在早年與‘梅山四秀’一役中折斷。”

“總捕頭隨即調查了藍扇前輩早年的事情,也發現了他的左手尾指亦是斷的。而且,應是陸冷游當年‘換臉’時過於匆忙,那具屍骨旁散落了一樣易容的工具。正所謂百密一疏,因此,總捕頭斷定藍扇前輩已遇害。而這十年來隱居點蒼山的藍扇並不是真正的藍扇,唯一的解釋便是十年前一夜之間消失在點蒼附近的陸冷游!”巳蛇道。

此時,白扇、黑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傷心!悲痛!仇恨!

——都不是!

那是一種凌駕於尋常情緒之上的情緒。

那是傷到心死!悲到無淚!恨之入骨!的切膚痛,怒心之情!

“這... ...這天殺的採花賊!”黑扇忽突然暴起,揮扇直壓藍扇屍體。

——陸冷游的屍體!

彷彿,只有將這具奪走了他至親兄弟的屍體大卸八塊,直至搗成肉泥方能泄他洗頭之恨。

“黑扇前輩,請你冷靜點!”巳蛇攔在了他的身前。

“你讓我如何冷靜,你有十二兄弟,若你的兄弟為人所害,還給人扒了麵皮死無全屍。而且,那個天殺的兇手還與你稱兄道弟了十個年頭,你若是我你如何冷靜!”黑扇怒斥道。

“前輩,這樁事情,雖屬於江湖兇殺。但早在十年前陸冷游一事已在六扇門立案。就算陸冷游已死,嚴格來說,這依舊屬於官府的事情。陸冷游的屍體也理應交由晚輩等處理,望前輩見諒,”巳蛇道。

“我管你什麼狗屁官府!今天老子就要剁了這天殺的畜生!”黑扇喝道。

眼看兩人便要動手,此際,白扇忽道:“二弟,算了。”

“大哥?”黑扇道。

“六捕頭殺了那採花賊,也算是替三弟討了公道,這畜生了屍體你便拿去。”白扇道。

“多謝前輩!”巳蛇道。

“大哥,難道... ...”黑扇話到一半已被白扇打斷。

白扇不住的搖着手道:“罷了,罷了。二弟莫要再多言了。”

他首又對巳蛇道:“你說,總捕頭髮現了三弟的屍體,那現在屍體是否在你處?”

“就在六扇門中。”巳蛇道。

白扇點頭道:“好... ...老夫只要... ...取回三弟的... ...屍體,將... ...將他安葬點蒼... ...我們兄弟發過誓... ...這一生... ...都是要... ...在... ...在一起的!”

白扇每說一個字便頓上一頓,說上幾個字便咬一咬牙。若非如此,他的老淚此刻已經落下。

“理應如此,此事晚輩可以應允前輩。”巳蛇道。

白扇像是再沒力氣說一句話,只得微微的點了點頭。

黑扇憤憤的向著陸冷游的屍體碎了口唾沫,嘴裡不住咒罵道:“天殺的畜生,真是便宜你了。”

黑扇的唾沫自然不是什麼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他吐唾沫的力道也不足以將一個死人喚醒。

可就當他那口唾沫落到那張本屬於藍扇的臉龐之時。

陸冷游的屍體卻動了!

動了!

真的動了!

死人動了!

死人的屍體竟動了!

但見,陸冷游的手指微微一顫,隨即便發出一陣哼哼唧唧的哀號。

這一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皆目瞪口呆。

聽過將死之人被救活。

可就是沒聽說過死人復活!

可沒聽說過的事情不等於不會發生。

死人真的活了!

屍體真的動了!

但見,陸冷游微微公汽身子,似是艱難的想爬起來。

此時,一道鮮紅的身影掠過了巳蛇的身旁。

接着便聽得一聲喊殺聲。

“原來你這畜生還沒死絕?好!正好讓我有機會親手為三哥報仇!”

接着便看見綠扇停在了陸冷游身前。

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的極快。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親手為藍扇報仇便被兩個人攔了下來。

他的手中握着那柄綠色的扇子,只消再進一寸便可敲碎陸冷游的天靈。

可這一寸如今像是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他握扇的手此際正被另一隻有力的手擒着。

一柄明晃晃的鋼爪如今正抵着他的喉嚨。

這一擒一抵叫他進退兩難。

手,是丑牛的手。

爪,是子鼠的爪。

“你... ...你們這是何意?”綠扇道。

子鼠冷笑道:“綠扇前輩為何這麼急?急着殺人滅口?”

“或者應該叫你陸冷游吧?”丑牛道。

陸——冷——游!

這本已經是一個死人的名字。

“二位捕頭開什麼玩笑?”綠扇道。

此時,巳蛇也慢慢的走到了綠扇身前。

他已恢復了往昔的冷峻,冷冷道:“這也難怪,安穩十載,本以為一切天一無縫。可惜,十年後仍是東窗事發。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卻出現了一隻替罪羊,而且是死了,不會說話的替罪羊。現下,替罪羊卻突然又活了,換做我也沉不住氣了。”

“三位捕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綠扇道。

此時,本已死去的那個“陸冷游”已慢慢爬了起來,他以一種似是在地獄中才能聽到可怖沙啞的聲音緩緩道:“你這... ...天殺的畜生!就... ...就是你... ...就是你害了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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