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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又是一雙拳頭碰撞在一起。

兩人各自踉蹌着倒退了好幾步。

“噗!”

尤元沒忍住,噴了一大口鮮血。

陳陽臉色潮紅,發白,像彩虹一樣,顏色不斷跳着變幻。

但他硬是忍住喉頭腥甜,把這口鮮血咽了下去。

“師兄!”

師弟們不敢相信,純粹的拳腳功夫上,大師兄居然落了下風?

尤元面無表情,拿出一個玻璃瓶子,丟了過去,正是龍血。

陳陽接在手裡,丟給龐松泉,對他拱手:“承讓了。”

尤元沒有說話。

他沒輸,但打下去沒有意義。

兩人體力都在崩潰的邊緣,繼續打下去,根本分不出勝負。

他不想把陳陽弄死,陳陽也沒想過把他弄死。

否則下殺手,誰死還真不好說。

既然不能從龐松泉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自己去找。

大不了回頭讓整個巴山派的人都過來,大家一起找,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找,他就不信找不到。

“走……”

陳陽一隻手抓起骨劍,剛開口,就聽見幾道破土聲。

接着看見四道身影毫無徵兆的,從陳無我和方青染身前身後的土地下冒出來。

四人無縫連接,面前兩人作勢出拳,身後兩人手持黃符拍在兩人後背。

兩人反應再快,此刻也是被控制住了。

一身真氣使不出來,剛要動,另外兩人拿出的刀劍已經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不少人都有些愣神。

尤元也愣住了。

遠處幾人走過來,正是那些仙門弟子。

他們選的機會很好,巴山派放棄,他們立刻使用土遁符,將唯二還有戰鬥力的兩人立刻制服。

四個人一起出手,而且還是偷襲。

陳無我心裡簡直憋屈的要死。

“你們到底是仙門弟子還是土匪?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打!”他罵道。

“呵呵,抱歉啊。”

走來的一人,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

一共八個人。

其中一人,彎腰去拿龐松泉手裡的龍血。

龐松泉不給,陳陽冷冷道:“給他。”

龐松泉猶豫了一下,對方已經直接搶走。

“龍血。”

男人扭開瓶蓋,用手指沾了一滴放進嘴裡,感受其中濃郁的能量,心中驚喜。

“的確是龍血。”

他笑吟吟的看向陳陽:“玄陽真人,別叫我為難,讓他把地址說出來,我就放你們離開。”

陳陽臉色冰冷的掃過他們,目光不停,又掃過四周眾人。

依舊沒有一個人,有要出面的意思。

巴山派的人,本來已經打算離開。

看見這一幕,也停下來了。

似乎,還有機會。

此刻。

大九湖外的山路。

這裡來了數十人。

有道門真人,也有穿着華貴的老人,也有一身衣着樸素的老人。

他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默不作聲,快速向著山上趕去。

“聽說有人發現了好東西,可能是靈藥,也有可能是某處真人羽化之地。”

“據說,知曉那地方的人,名叫龐松泉。”

趕路中,有人搭話,相互印證。

其中一位老道長,聽見這個名字,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他叫陳文海,百河市青龍庵的住持,龐松泉的師傅。

他沒想到,自己的徒弟能有如此機緣。

這麼多年來,無數人入山,從中尋到機緣者,寥寥無幾。

自己的徒弟,居然會是其中之一。

他真的沒有想過。

從未想過。

更加沒有想到,他剛剛尋到,就被人發現。

雖然還沒趕到現場,但看前後這些修士,他知道,今天這一關,恐怕難過了。

那好東西,自家徒弟怕是沒辦法獨享了。

甚至能不能保一條性命,都是兩說。

陳文海心頭酸澀,他這輩子沒什麼大成就,修行幾十年,也堪堪魚躍龍門,卻再沒機會更進一步了。

他年輕時候也想過,仗劍天地,斬妖除魔,做一個自在逍遙,令人艷羨的道門修士。

奈何能力有限,悟性有限,一切都有限。

他就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真人。

龐松泉是他青龍庵,近百年內的唯一一位真人。

不過他也清楚,自家徒弟能以這般道行被冊封真人,也是撞了運氣。

畢竟那一年與他同樣被冊封的真人,可是多達三位數。

但含金量雖然不高,也是實打實的真人。

重要的是,他們青龍庵有真人了,以後他就是死了,去下面見祖師爺,也有臉了。

“諸位。”陳文海忽然開口。

他們看過來。

陳文海道:“龐松泉是我的弟子。”

“哦?”

“呵呵,這位道長怎麼稱呼?”

他們微笑着詢問,一派和諧。

就好似山中的危險緊張,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貧道陳文海,百河青龍庵住持。”

“陳道長,有禮了。”

“百河市,似乎沒什麼有名的道觀。”

“名聲的確不顯,畢竟整個江南也才幾座名觀?若不是有茅山撐着,江南在道門怕是連個臉都沒資格露。”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出的話雖然屬實,卻全然不顧及陳文海的感受。

這還只是在林區外圍,他們多多少少,還和陳文海好言好語說話。

“陳道長,我徒兒說,你的弟子發現了一個好地方,但卻不肯共享,這份心胸,着實狹隘。”

“誰也不想打打殺殺,但山裡的東西,不屬於任何人,就該是有能者得之,陳道長認為我說的對嗎?”

“有能者得之?”忽然,身後快步而來一位老道長,冷笑道:“這是我道門弟子得到的,豈能與之共享?想的倒是美。”

幾人看見此人,輕哼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玉軒真人。怎麼,你們武當山也要插手?”

“插手?”玉軒冷笑不迭:“你以為道門和你仙門一樣?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道門只要有一個弟子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

幾人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玉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是神農架!”

“還知道這裡是神農架?”玉軒道:“放在外面,你們敢跟我這樣說話?也就在無人荒野,才敢露出一點獠牙。”

那人道:“我不與你多費口舌,外面的規矩別拿來這裡用。”

而後看向陳文海:“陳道長,你想保你弟子性命,就勸他將地方說出來。不然,別怪我們心狠不留情。”

南天門下。

陳陽站在這道寬有五十米的石門之下,面色終於從紅潤,穩定在慘白的顏色上。

面對對方八個人,他的臉上露出了超越尋常的冷靜。

“把符摘了,然後滾。”陳陽淡淡的說道。

對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的發笑:“玄陽真人,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