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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虛?”

卓公眉先是皺眉。

繼而,一雙在男人臉上很少見的修長眉毛,忽然挑起,瞳孔收縮。

那個道門大前輩,今虛?

白雲觀兩位真人的大師兄,今虛?

被稱為活善人的道長,今虛?

卓公眉暗自驚嘆,這小子運氣當真是不錯。

竟能夠請來道門大前輩。

若是隨便請來一位土地神,亦或功曹,他還真不放在心上。

卻不想,竟將這位道門大前輩請來了。

同時他也震驚。

難道這位道門大前輩,還在天地間遊盪?

請神術,雖然叫請神術。

但事實上,請來的並非全是仙神。

運氣不好,鬼怪妖邪,一樣請的來。

他心中想來,這位今虛真人,顯然就是已故亡魂,且是那種不願入輪迴放棄這一生的亡魂。

卻不敢想,今虛可能已位列仙班。

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虛無縹緲。

“今虛真人!”

明北幾人震驚望着陳陽。

明一雙眼中閃爍精光,今虛似有所覺,回頭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對明一微微一笑:“老東西,一把年紀了,不在山裡養老,來這兒幹什麼?”

明一笑道:“聽說你徒弟惹了麻煩,我來看看。”

今虛道:“我的徒弟,麻煩我來解決。”

“今虛真人。”

明北與金圓等人,連忙行禮喊道。

明一也就比今虛小個十幾歲,但他們卻要比今虛小的多。

論輩分,今虛是道門最上面的那一小撮。

除了楚清歌,以及一些常年不見消息的道長,今虛差不多就是他們所能夠接觸到的頂峰了。

且論對道門,對國家的貢獻,就是楚清歌等人,怕也難以與今虛相提並論。

何況,到了他們這份年紀,一百歲也好,一百二十歲也好,兩百歲也罷,其實差距都不大了。

他們對人生所謂的意義上的理解,都有了自己的一套認知。

相互之間,除非是同門,否則年齡已經不足以形成輩分。

今虛對他們笑笑。

那些真人們,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

陳玄陽,似乎請來了某位了不得的道門大前輩。

“今虛?這是哪座道觀的祖師爺?很厲害嗎?”於漢夫問道。

“不可無禮!”

漢林瞪他一眼,語氣凝重道:“陵山曾有一座無名道觀,今虛真人,便是那座無名道觀的真人。”

“無名道觀?”於漢夫一臉茫然。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今虛的。

何況,他只是西院道觀一個普通弟子而已,常年不外出,對道門了解程度基本就是入門。

哪裡有立志要成為一名真人的漢林了解。

元都真人道:“那座無名道觀,就是如今的陵山道觀。今虛真人,就是陳玄陽的師傅。”

於漢夫張大嘴巴,一旁靈寶觀的弟子,也都驚訝不已。

但旋即,於漢夫道:“他師傅死了?他請了個死人?”

“閉嘴!”漢林輕聲呵斥:“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這師弟,到底有沒有腦子?

當著今虛真人的面,如此說話。

就是身後那些刻意來找麻煩的真人們,也嚴肅道:“道友說話要注意,對待道門先輩,你得尊重。”

孫明孝道:“今虛真人乃是道門的英雄人物,他對道門的貢獻,不敢說空前絕後,但往後推一百年,也很難有人能夠達到今虛真人的高度。”

“你這樣說話,是在侮辱今虛真人,也是在侮辱我道門!”

於漢夫有些惶恐,他哪裡知道今虛是什麼人,此刻聽他們說的如此嚴重,就連自己的師兄,都這麼嚴肅,頓時感到心虛後悔,不該亂言。

眾人知曉,今天,卓公眉恐怕要無功而返。

卓公眉望着面前的今虛,眉目緊凝。

是就此離去,還是闖上一闖?

只一秒,他就有了決定。

不能走。

他為何在明知道趙冠青不在上真觀的情況下,依舊要來?

就是要將這裡的動靜鬧大。

不鬧大,趙冠青怎會知道自己的決心?

不鬧大,趙冠青怎麼能親自出現?

哪怕陳陽請來今虛,他也不能退。

“你欺負的小玄陽?”今虛微笑着,手腕一抖,骨劍插入腳下青磚。

順手從袖中一摸,拂塵便是搭在了手上。

“可否告知老道,為何要欺負小玄陽?”

“前輩。”

卓公眉稽首道:“玄陽私藏道門邪修,不肯配合我等捉拿,我是迫於無奈出手。”

“你放屁!”陳陽張口就罵,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沉穩冷靜。

在師父面前,他比陳無我還衝動。

生怕這王八蛋亂說話,讓師父信以為真。

可千萬別讓師父以為,他走的這三年間,自己成了個不學無術的混混。

“安靜點。”今虛無奈苦笑一聲,看向邊上坐在地上的陳無我幾人:“他說的,是真的?”

陳無我還沉浸在陳陽將今虛請來的震撼情緒中,此刻聽見問話,甚至也不覺得痛了,刷一下就爬起來,連忙的稽首低頭:“今虛真人,我叫陳無我,彭城玉皇宮的弟子,我是一名真人,我今年40歲,我……”

他有點語無倫次。

方青染道:“玄陽在大雪天的山裡救了趙冠青,救他時,他已經昏迷。我們並不知道他是趙冠青,他也刻意隱瞞。他們昨晚要來找人,我們已經說了,人不在。我們本想配合,但他們又惡語相加。就在前輩來此之前,玄陽剛剛起誓,但他們還是不信。”

幾句話就將事情點名。

今虛點了點頭,看向卓公眉:“我徒弟他們的話,你不信,老道理解。但他起了誓,你還是不信,這是為何?”

“前輩……”

“是不信老道一把屎一把尿養出來的徒弟的人品?還是覺得,老道這徒弟,面善是人都可欺?”

“前輩,這非我本意。”卓公眉道:“您並不知道趙冠青所犯之惡行,而我昨夜接到趙冠青的電話,他就在這裡。前輩您告訴我,這種時候,我該相信誰?”

今虛擺手道:“那是你的事情,既然道協沒有準許,你今日行為就是硬闖,是欺負我的徒弟。老道也不以大欺小,你給小玄陽和這幫小子鞠躬道歉,這事情便算了。”

“抱歉。”卓公眉搖頭,右手捏卓劍訣,一縷肉眼可見的有形真氣,快速聚成一柄劍,被他握在手中。

他握劍抱拳:“前輩若不肯讓路,莫怪晚輩無禮。”

今虛沒有說話,微笑着將手搭在拂塵上。

“唰!”

卓公眉一劍斬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讓人挑不出有一絲半點的多餘動作。

彷彿這一劍就該如此,不能做的比他更加完美。

劍氣蕩漾,空間有一絲扭曲。

劍刃瞬間斬下。

今虛已從原地挪步,拂塵自手中左向抽出,柔軟的拂塵絲彷彿有靈性,橫向纏住劍刃,將其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