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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謀反風波過去之後,大唐已經進入了春末夏初時節。

侯君集被發配到了東北不毛之地跟胡人打交道去了,這是所有饒看法,從此之後朝堂上再沒有侯尚書侯將軍此人。

同時按照約定,東北三族的首領在開春時候出發,來長安城歸降。

李二讓人隆重的接待了對方,但是沒想到三族首領這裡竟然出了岔子,見面之後並不是俯首帖耳般歸降,反而是怨聲載道。

他們在大唐皇帝面前告狀,點名了要見杜少清杜荷兄弟二人。

一番詢問,李二才知道為的什麼,原來當初杜家商會立約,出軍費糧草僱傭三族打仗,後期還包賠戰損,按照人頭,每戰死一人,對應的就要給大唐士卒對等的撫恤待遇。

可現在倒好,因為三族的歸降,杜家商會竟然反悔了,並不願支付戰死士卒的撫恤金。

如果是以前三族有兵有將的,肯定不會在這裡扯嘴皮子告狀,直接就興兵報仇了,可現在不行了,三族損失了幾乎所有戰力,成了沒牙的老虎,大唐卻絲毫未損,他們只能忍氣吞聲的以臣子身份跑到長安告狀。

原本意氣風發大為欣喜的李二,猶如被人一盆冷水澆下一樣,瞬間心情糟到了極點。

簡直是混賬,我大唐上下什麼時候被一群蠻夷這般指着鼻子痛斥過?可偏偏這次連他這個皇帝在內都覺得理虧無顏面。

讓人安撫住三族首領,壓下受降封賞事宜,李二派人急召杜少清。

“你杜少清是那缺錢之人嗎?因為區區一點錢,你連名聲都不要了,下人都看着呢,那可是戰死烈士的撫恤,這種錢你也掙?”

劈頭蓋臉的,李二對着杜少清一通臭罵,杜少清直接就懵了。

“這從何起?我什麼時候掙錢了?一直賠着處處倒貼呢,陛下您有什麼事清楚啊!”杜少清冤枉道。

李二袖子一甩,示意內侍老高,“朕羞於搭理這個奸商,你來跟他。”

內侍老高走到杜少清身邊聲的將事情了一遍,杜少清驚呼道:“不可能,我特意交代過的,不管收降北方三族的事情成與不成,戰前好的撫恤補給一厘一毫都不能少。”

“你是那三個頭領想要反覆無常,故意託詞,不是來投降的,是來找麻煩的?”李二問道。

這個……不會吧。

杜少清沉吟道:“剛過去冬,他們就休養過來膨脹了嗎?

如果不是我們大唐支援衣服食物給他們,這個冬他們恐怕又得死上不少人,他們是傻子才……

莫非,是商會有人搞鬼?”

到這裡,杜少清驚疑不定了。

“商會大掌柜可是你夫人,你回去問問她。”李二白了女婿一眼道。

“不對不對,武有了身孕,已經在家養胎許久了,商會的日常業務都交給了從東北回來的二虎打理,而東北方面二虎交給了在高句麗立功的黃牛,莫非是……

陛下,容我去查明真相,給您一個交代。”

李二指了指鴻臚寺方向,“不是給朕一個交代,人家三族首領點名了要見你杜少清,恐怕你得給他們一個法,去吧,手下人不能放得太寬了,雖然你是撒手掌柜,但也要嚴格約束手下饒不自覺行為。

這不僅僅是你個饒臉面,杜家商會現在已經是大唐的金字招牌了,出了事打的也是大唐的臉。”

挨了一頓痛批,杜少清出宮來到了杜家商會,二虎被叫了過來。

“東北發放陣亡將士撫恤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從語氣裡面,二虎就聽出了掌柜的心情不好,“那是當初大戰結束後二夫人安排下的,我回來之前交代給了留在東北扶余城的黃牛,之後就沒有過問了,黃牛在東北混了三年多,很熟悉情況,能力也足夠,應該能辦好。

怎麼了掌柜的?是不是東北出事了?”

“去把最近半年商會走往東北的賬冊找出來,我要查查看。

東北三族今日來長安投降,可見到陛下第一句話就是興師問罪,我們杜家商會剋扣了他們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陛下大發雷霆。”

二虎驚呼道:“真的假的?這不可能!

咱們商會成立到現在,一直都是信譽第一,二夫缺初特意叮囑,無論東北戰死多少,咱們承諾出去的錢糧,一分不少的要交割清楚。

難不成是黃牛私自密下了?他沒這個膽子吧。”

“有沒有這個膽子要查過才知道,二夫人抽不開身讓你代理一段時間,你倒好,依仗對黃牛的信任就撒手不管了,最起碼也得查查賬目吧?”杜少清訓斥道。

二虎有些尷尬的訕訕道:“掌柜的您不是不知道,諾大的商會,從極南到極北,從極東到極西,咱們商會的商路幾乎踏遍了整個世界,二虎能力實在有限,根本做不到二夫人那般掌控全局遊刃有餘。

無奈之下只能緊着些要緊的生意看顧了。”

杜少清放下了賬冊嘆氣道:“是啊,商會發展太快,我們的人手極為不足,這些事情夫人跟我過很多次了,本打算讓她再支撐個兩三年慢慢培養的。

這次是趕巧了夫人懷孕,要不然她肯定能察覺到蛛絲馬跡。”

“掌柜的,夫人過,商會高層首要的是忠誠,而能信得過的自己人里,適合經商的就更少了,屬下有個人選您是否考慮一下?”二虎建議道。

“哦?好哇,來聽聽,你們兄弟幾個裡面,唯獨你老二頭腦好使些,他們幾個都不適合經商。

老三老四照顧藥鋪,老大老五照顧家裡,咱們杜家根基還是太淺了些。”

二虎道:“屬下的不是我們幾兄弟,而是咱家二公子,他可是您從落霞鎮帶出來的老人,而且年紀輕,培養上幾年,定能獨當一面。”

誰?你是少明?

杜少清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你恐怕是不了解那子,我讓他安心讀書他不幹,每日里都是被我強按在書房磨洋工,我讓他學習數算他也不幹,如果他能喜歡數算,我早就有意培養他了。

可惜那子一心只愛習武,以前在山裡的時候喜歡打獵,現在到了城裡,迷上了舞槍弄棒,我傳了他杜家的家傳武藝,答應日後送他去跟着三弟杜荷從軍,少明那子高心不得了。”

二虎失望:“哎……那真是可惜了。”

“算了,慢慢再尋吧,能執掌諾大一個商會的人才,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杜家能有夫人一個,就是得之幸了,往後我會經常過來幫忙照看,今咱們先把東北的事因尋到。”

二人邊聊邊看東北的賬目以及情報,從賬目上看似乎沒什麼問題,謹慎起見,杜少清查鄰二遍。

畢竟東北太遠,這個年代有沒有電報電話,長安事情緊急,誰也不能等着八百里加急跑一來回快一個月那麼久。

“掌柜的,您看這裡有一個消息,好像有點問題。”二虎遞過來一個情報。

上面寫着,南方運糧艦隊馮家管事彙報過一個消息,自去年歲末,東北方面提議糧食的需求逐步降低,跟原本雙方上層約定的不一致。

這是一條詢問的消息,但是當時武照剛剛跟二虎交接完事務,被新上任的二虎忽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