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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房玄齡開口道:“既然是你師父的安排,為父也沒什麼可說的,軍中十二衛你可以選一支,到時候為父親自請陛下給你安排,你上次在右武衛出了風頭,陛下對你這個女婿也稱讚不已的。

嗯……要不,就去右武衛好了?程知節不錯,公孫武達正好十分欣賞你嗎?”

房遺愛卻搖頭拒絕道:“父親,孩兒已經想好了,不願意在就近做一個安逸的小兵,我要去有戰事的前線,師父說了,學得一身武藝,本是為保家衛國征戰疆場的。”

嗯??

房玄齡有些詫異,印象中,這個二兒子從未違背過自己的安排,更別說頂撞了,今日改了性子嗎?

有心考校一下兒子,房玄齡淡然道:“你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嗎?”

“是的,孩兒不想再次窩在長安做個沒用的紈絝,孩兒要出去建功立業。”房遺愛挺直了身體朗聲道。

“那你想過要去哪裡了嗎?”

“想過,如今大唐西南西北都無戰事,東南是大海,只有東北或可跟高句麗有一戰,孩兒想去東北邊境從軍。”

房玄齡眼前一亮,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有人指點?”

感受到父親那如炬的目光,房遺愛微微緊張,稍弱了一絲底氣道:“是孩兒自己想的,也存了一點私心,聽說青蓮也在東北,且已經從軍一年多了,所以、所以……”

房玄齡當然知道青蓮是誰,自己兒子從小光屁股的好友,最好的一個狐朋狗友——杜荷杜青蓮,杜如晦的兒子,杜少清的弟弟,之前在長安臭大街那位。

雖然有些不大情願兒子再次跟杜荷湊在一起,但房玄齡的更加欣慰的是,兒子這份義氣是沒錯的。

點了點頭,房玄齡開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父自當支持,明天你隨我一起去面見陛下。

對了,從軍不必其他,你要跟高陽說好了,小兩口突然間分開,別讓她接受不了。

至於你母親這邊,哎,為父替你勸一勸吧,也不知道成不成……”

看着父親滿臉的惆悵,房遺愛知道自己母親的性子,對自己特別溺愛,恐怕要勸住她難度很大,於是開口道:“要不,讓孩兒去告訴娘親好了。”

“嗯……甚好,甚好,你來說的話,恐怕你母親更容易接受一些。

事不宜遲,這就走吧,為父在一旁為你掠陣!”房玄齡眼前一亮,連忙開口道,隨後拉起兒子就往後宅走去。

房遺愛:……

看這個情況,自己好像是被老爹套路了吧,莫不是他本來就沒打算去的,就等着我說自己去?

而且說什麼掠陣?老爹你這樣好嗎?那是我娘親,是你的髮妻,咱們只是去勸慰下她,別想不開而已,說得跟咱們父子是去上戰場一樣?

一時間房遺愛心中萬千念頭有點凌亂。

誰不知道長安城裡房玄齡最是懼內,要他獨自去把兒子從軍上戰場的消息告訴髮妻?

別鬧了,兩個兒子就是妻子的心頭肉,她怎麼捨得?那鬧起來還不是天雷地火?誰扛得住?恐怕妻子敢鬧到太極殿找皇帝去,房玄齡早就把這些想到了,所以才讓兒子自己去擺平。

另外一邊,李靖家裡,軍陣對決的李靖和薛仁貴兩人也漸漸到了尾聲。

薛仁貴額頭冒汗,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戰場,兩眼卻越來越渾濁不清,他儘力了,玄襄陣被他吃透,這是第一次實戰,用盡了渾身解數,卻還是敗了,解不開對手的陣勢,最關鍵的,對手一樣用的玄襄,所以薛仁貴感覺十分的挫敗。

旁邊的小萱萱可看不懂這些,她只知道交戰的兩個人都在那裡推着自己的木雕小人挪來挪去的,怎麼漸漸的薛禮叔叔的小人越來越少呢?

看到薛禮滿頭大汗,小萱萱跑過去安慰道:“薛禮叔叔你出汗了,快點擦擦汗休息一下,長鬍子老爺爺是不是很厲害?沒事,他年紀大了,咱們跟他拖一拖,肯定是他先撐不住的。”

噗……

李靖感覺自己承受了一萬點暴擊傷害,這丫頭,以後絕對不再疼她了,拉偏架也就算了,竟然對我老人家這麼狠?要耗死我?

杜少清看到李靖的臉色,感覺十分好笑,憋着肚子一陣抖動。

張出塵嗔怪的一把拉回了徒弟訓斥道:“你這丫頭,平日里你長鬍子爺爺最疼你了,現在你卻幫薛禮不幫他?小沒良心的。

咱們是觀戰的,只許看不許說話,安生些。”

小萱萱一聽也是哈,於是不好意思的轉頭對着李靖吐了吐舌頭道:“對不起呀老爺爺,是萱萱不對,不該偏幫薛禮叔叔的,這樣,等會兒他贏了之後,你們再來一把,我讓他讓你贏一次,這樣就扯平了,算我誰也沒偏幫好不好?”

李靖:……

你別說話了,請讓我靜一靜……

杜少清已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出塵也被徒弟這奇怪的腦迴路逗樂了。

李靖黑着臉哼了一聲道:“不用等下一局,這一句老夫就能勝他。”

嘿,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老頭老了老了,跟一個孩子還較勁呢。

不過很快薛禮就回過神來認輸了,“晚輩認輸,衛國公陣法精妙,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李靖哈哈大笑了起來,誰也沒想到這老頭贏了之後不是第一時間回答薛仁貴,反而轉頭對小萱萱炫耀道:“怎麼樣小丫頭,到底還是老夫贏了,你之前可是說錯了喲。”

小萱萱也尷尬起來,隨後小跑着來到李靖身邊,拽着老頭的袖子撒嬌道:“哎呀老爺爺你這麼小氣呢,大不了以後萱萱每天都來陪你下棋開心一下,你就不能讓一讓薛禮叔叔?”

“哈哈哈哈,你若是一開始就這麼說,指不定我就讓他一局了。”李靖撫須笑道。

隨後轉頭看向了薛禮,“不錯,一年時間就能吃透整個玄襄陣,你的天賦很好,只是也有不足之處,那就是缺乏試煉沒有創新,要知道陣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活學活用才能在戰場上出其不意。”

“是,多謝衛國公指點,晚輩受教了。”薛禮恭敬行了一禮。

杜少清在一旁笑道:“還叫衛國公?是不是該叫師父了?之前可是說了,考校你陣法的資質,現在你學了十成,應該通過了吧。”

這……薛禮愣住了,這麼容易嗎?

李靖對杜少清笑罵道:“偏你小子多事,老夫收徒又不是你收徒,你要中意你收了去。”

杜少清取出了隨身帶來的一個包袱,“別呀李伯伯,我這真的是用心幫你尋來一個合適的傳人,還以為您老能夠見獵心喜直接收下呢。

我這賀禮都帶來了。”

打開包袱一看,不是別的,正是當初李靖因為意外送給杜少清那小箱子的兵書。

微微猶豫,最終嘆息一聲,李靖開口道:“也難得你小子這份心思了,最終還是將這東西還了回來,也罷,牛不喝水強按頭是沒用的,你既然無心從軍為將,那就算了吧。

至於薛禮……”

杜少清一直心如明鏡,老帥李靖是看中了自己,一直有心推自己從軍,學習兵法然後或許可以成為大唐統帥的下一任接班人,奈何自己志不在此,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