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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口德!”

冷冷地呵斥了一聲,寂清塵抓着路菲情的手,身子穩穩地坐起,若是不看他緊蹙的眉頭與蒼白的臉頰,根本看不出是個醉酒的人。

“口德?你還和我講口德?虧我聽哥哥說你喝多了,大清早親自為你熬醒酒湯,你就和這個女人躺在床上?”

路菲情的臉上潮紅一片,口不經大腦。

“我的事情與你何干?”

寂清塵隨手扔下握在掌心的手,施施然地站了起來,高挺的身材極其地有壓迫感,路菲情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想想似乎不甘心似的,又冷着臉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走開!”

路菲情的身子撞了白聰聰一下子,撞得她一個晃動,口低的聲音命令着白聰聰。

白聰聰身子一僵,看了看咬牙切齒的路菲情,又看了看在衣櫃那裡挑着衣服的寂清塵,臉上有些小小的尷尬。

她現在杵在這裡,確實不太好,但是,總覺得有些小小的不甘心,哼哼,憑什麼大清早的,她要專門讓出地方,供其他人談情說愛呀。

酸酸的,牙齒都痛了,白聰聰木愣愣地坐在床上,就是不想讓地方。

路菲情柳眉一豎,再次向著白聰聰身上擠去,不能明目張胆地欺負她,這樣總可以了吧。

擠了一下又一下,白聰聰挪了一步又一步,轉眼間,已經到了床尾。

寂清塵轉過了頭,路菲情老老實實地坐着,沖他笑的燦爛,又看了一眼還坐在床上傻乎乎的白聰聰,眼措閃過:“你先回去吧!”

話說的很冷,卻將自柜子白色外袍遞給了她,說起來,能從自己的衣櫃是黑色的衣服,連寂清塵都有些意外。

白聰聰接過白色的外袍,眼疑惑地看着寂清塵,對方的眸子眯了眯,似乎是無可奈何:“給你穿的,難道想要這樣出去?”

寂清塵掃了一眼白聰聰不整的衣衫,最重要的是,沒有穿外袍,脖頸間的肌膚若隱若現,昨夜的綺麗走馬觀花一般流過腦海,隱約記得,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撫摸着她的唇瓣,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心思一動,幽幽的火焰便悄然地燃起。

寂清塵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仿似摩挲到了昨夜的美好,下一刻,便壓抑下心頭的騷動,睫毛稍稍低垂。

“當然不是,謝謝少爺!”

白聰聰的心就像是艷陽天一般,變得沒有一絲陰霾,原來,即使少爺有了親密的人,也不會忽略她的呢。

嘴角翹的高高的,眼睛眯的彎彎的,將外袍披在身上,便快樂地像是一隻小松鼠般,跳着離開了寂清塵的房間。

“表哥,你怎麼對她這麼好,而且你和她昨晚上究竟有沒有做些什麼?”

路菲情的脾氣從來不是善於隱忍的,白聰聰一離開便忍不住發難。

寂清塵的眸子冷了下去,手指輕輕按揉着自己的額頭,暈眩的感覺再也無法壓制,坐到了椅子上,便閉上了眼睛。

“表哥,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

路菲情坐到了寂清塵的面前,等到看到他閉着眼睛的樣子的時候,語氣滿。

“聰聰只是在醉酒的時候照顧了我一下,我不想聽到什麼流言蜚語,而且,你記住了,她是我的人,不是你說打便打,說罵便罵的!”

眸子睜開,裡面有些紅,眼神冰冷銳利,話語里的警告意味極濃。

“表哥!”

路菲情跺了跺腳,不滿地爭辯着,只是少年走到門邊,打開房門的樣子,讓她所有的話全部咽了下去。

“那你先喝了我特意給你做的醒酒湯。我才走!”

路菲情揚起了尖尖的下巴,指着桌子上的白玉小碗,期待地看着寂清塵。

“我沒有胃口!”

寂清塵沒有多掃一眼,冷漠的言語讓路菲情的眼眶泛了紅。

“哼!”

重重地哼了一聲,路菲情拿起桌上的醒酒湯,踩着重重的步子,氣呼呼地走了。

寂清塵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喚了一聲:“胡德!”

“少爺,什麼事情?”

胡德像是突然出現一般,站在門口,語氣裡帶着些戲謔。

“聽雪居應該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吧?”

他的眼神里有些不滿,胡德悄悄地擦了一把汗:“少爺,如果喜歡的話,就要勇敢地爭取,總是等着,早晚人家不等你了。”

在寂清塵身上的冷氣驀然加大的時候,胡德趕忙地走了:“放心吧,少爺,以後再有無關緊要的人要來,我一定攔住。”

寂清塵已經沒有再聽了,他的眸子里有些迷離,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彷彿還能感受到昨夜的細膩溫暖一般:“不等了嗎?”

正好,反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胸口有些痛,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多喝酒了,寂清塵的腳步有些踉蹌,向著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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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

白聰聰剛剛拉開自己的門,便被裡面的人嚇了一跳,一身白衣的男子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在聽到她的聲音時,才抬起了頭,眼朧的味道,隨手撩起耳際的髮絲,路滄嵐輕輕一笑:“去哪裡了?害本少爺都等的睡著了,架子可真大呢!”

怪責的話語,卻是極親近的語氣,白聰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害你等那麼久,你有什麼……”

她的鼻子聳動了一下,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大包裹,心股悲哀的情緒。

路滄嵐看着,嘴角的笑容微微消減,她眼裡的悲哀他不懂,她的一切,他都不了解:“受人所託,裡面的東西給你!”

站起來,搖着摺扇,仍然是翩翩風度的少俠,經過她的身邊,鼻間聞到的是一股有些熟悉的冷香,昨夜那個人與他共飲,怎麼會記錯呢?

白聰聰沒有注意到路滄嵐一瞬間的停頓,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個大包裹上,手指有些顫抖地解開扣子,白色的毛皮映入眼帘。

小手輕輕地撫摸着,柔滑溫暖,嫣紅的唇開出了一朵笑花,很開心很開心,不論是人類還是妖精,都講究入土為安,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小院里的梧桐樹下,悄然地佇立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包,很簡陋不起眼,卻是白聰聰親手挖的。

寂清塵偶然路過,看着隱隱透着一股沉靜氣息的白聰聰,眼眸里的光彩黯淡了下來,手微微探出,想要說些什麼,才發現,並不想說,他知道她的身份,她不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出現,於他,是一道絢麗的彩虹,將滿是陰霾的天空染上美麗的色彩,說開了,彩虹也便消失了,夢也便醒了。

“大少爺說是受人所託才會將它送回來,少爺,是你嗎?”

明凈如長空般的眸子,裡面映入的,全是他的影子,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一絲邪氣:“不是!”

沒有一絲猶豫,看了一眼她有些發窘的樣子,腳步快速地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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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聰聰手裡拿着一個小食盒,裡面是一些精緻的糕點,尤其是那盤梅花糕,聞一下,就是香氣逼人,白聰聰的唇翹着,這是她專門和廚房大娘學的,想要和寂清塵道謝,雖然他斷然否認了幫她的事情,但是,白聰聰的直覺告訴她,就是寂清塵幫忙把白虎皮要回來的。

再說了,想要對一個人好,給他做些糕點什麼的,不是很好嘛!

“碰!”

想的出神的白聰聰,身子和什麼人撞了一下子,白聰聰身形不穩地晃了晃,上半身使勁兒地穩住,食盒沒翻,吁了口氣,才要質問,便聽到了一聲細弱的呻吟:“哎吆!”

“是你?”

白聰聰放下食盒,看到的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少女,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的樣子,她抬起頭,小巧的唇張張合合,那是白荷。

“聰,聰聰,是你呀……”

白荷的額頭冒出了一滴滴冷汗,有些虛弱地笑了笑。

是認識的,還是丫鬟培訓時唯一一個沒有和她起爭執的人,白聰聰的心自是軟的:“白荷,你怎麼了?有沒有事情?”

雙手攙扶着白荷,白聰聰擔心地問着。

“沒,沒什麼……”

白荷口卻看着旁邊散亂的一堆衣物,眼出了淚光,左手撐着地,似乎是要努力站起來,卻一下子摔倒。

白聰聰看白荷都這個樣子了,還看着那堆衣服,快手快腳地收了起來,那些大紅,淺紅,朱紅,明紅,層層渲染的紅色,有點兒刺眼,讓白聰聰的嘴角微微抽搐,好吧,她已經知道白荷為什麼這麼緊張了,大小姐的衣服。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我先送你回房吧!”

口上勸着,另一隻手不忘抱起那堆衣服。

“謝謝你……聰……唔!”

一聲悶哼,白荷身子又軟了一下:“聰聰,可不可以幫忙……送……送大小姐房裡,她……她急着要穿!”

白聰聰看白荷臉上蒼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還這麼緊張,心裡有些不忍,可是,看了眼放在一邊的食盒,她想要讓寂清塵吃到她親手做的剛出爐的糕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