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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不是弄錯了?”這還是寧采臣身上的官身,如果不是這身衣服,他們絕對會把寧采臣當成騙子。這個價錢連賣身奴都買得到了,可是這位大人偏偏要招工。

這樣的好事能輪自己身上?

寧采臣自信說:“自然是真的。”以他的幻道修為,想讓他們信任自己,然後跟自己走,自然不是難事。

不過寧采臣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一點點地解釋給他們聽。

這當然不是什麼開心的過程,但是一旦成功,自然也更加為人所歡欣鼓舞。

“大人,真的是在開封附近做工嗎?”

“自然是真的。”這是寧采臣開出的條件。只讓他們在汴京附近工作。

華夏人故土難離,真要他們背井離鄉,只怕是招不到什麼人。

可是寧采臣怎麼也想不到,這條件一開出來,所有人都火了。

他們之所以畏首畏尾,是怕自己上當受騙。可是在家門口做工,哪個會怕。如果騙人,大不了回家是了。

“大人,泥瓦工要不不要?”

“大人,俺是陶匠。”

......

只瞬間,寧采臣這兒便圍滿了人。

“要,都要,為什麼不要?”

登記名字,記錄人數,不是有使團的人幫忙,還真是忙不過來。

太子使工部為難寧采臣,又何嘗不是在為難他們。

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寧大人竟然這麼闊氣,簡直就是拿銀子在砸人了。

不過......

好!砸得好!

你工部不是不給嗎?那好,咱們直接把你的人挖過來,自己生產。

這是寧采臣的說詞,卻調動了他們更大的積極性。

工匠作坊發生的這一幕,使得工部官員們一下子被動起來。

鑼鼓開道,八抬軟嬌。肅靜、迴避的牌子打起。急匆匆直奔工坊而來。

“寧大人,這是我帶來的一些禮物。”

禮物?刀槍劍弓,這樣的東西也算是禮物?

如果他們一早拿出來。又怎麼會鬧到現在是一步?

“這位大人,多謝了,不是大人。今天恐怕今日便無法成行了。”寧采臣客氣說道。

這位工部侍郎一點兒都不惱,反而笑容可掬。說道:“這次是我工部失誤,耽誤了大人的行程。”說完這些他又對那些工匠們說,“你們還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回去工作去!”

也許是覺得是在寧采臣那兒登過記了,又見工部侍郎對寧采臣這麼客氣,也不知是哪一個回了一句:“我們不在工部做了,我們跟着寧大人做了。”

“胡鬧!”大人物一怒,下面立即靜若聞針。“寧大人只是事出無奈。才出此手段,你們真以為你們這點兒奇技淫巧,真就值那麼多工錢嗎?”

貶低、質問,短短兩句,便讓眾工匠不出聲了。

只聽他繼續說道:“你等不為正業,瞎胡鬧。此次回去,一人扣去一月的工錢。”

狠,這可夠狠的。

雖然大宋是公認的富裕的朝代。但是汴京是什麼地方。在這地方生活,就像是在後世的上海一樣。一月的工錢是不多,但足以讓許多人餓肚子了。特別是沒有什麼積蓄的年輕人。

年輕人剛出師。以前的收入全歸師父所有。就是出了師,每月工錢也有部分孝敬了師父。他們才是最難挨的。

可是他們能憤怒嗎?有憤怒的權力嗎?

就是林沖與魯智深也只是同情。因為他們知道“做大事不拘小節”。

世間可還有憤怒在?

有!

寧采臣看到他們乖覺地準備離開,不由很是生氣:“誰讓你們走了?”

工匠們自然是不願意走的,既驚且喜,驚大過喜:“大人還要我們?”

“那是自然,不是與你們登錄了名姓嗎?”

寧采臣的肯定,自然是讓工匠們歡呼的。

一邊是六兩的白花花銀子,一邊卻是罰俸一月。誰會不歡呼,哪個又忍受得住不歡呼。

當然,也有不歡呼的就是了。甚至還面帶怒容。一臉的鐵青。“寧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侍郎大人,沒什麼,人無信不立。既然我答應了他們的工錢,就一定會做到。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這時代,對忠孝仁義信看得極重。失信一次是很簡單。可一旦失信,再想重立信義的名號,那可是千難萬難。正所謂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

工部侍郎聽是這個理由,不由一笑道:“寧大人,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些賤民罷了,不用與他們講什麼信諾。”

寧采臣說:“大人的為人,下官不知,但是聖人微言大義,信義為重,在下還是知道的。”

“你!”這讀書人之間骯髒想法,只有讀書人才知道,怎麼能就這樣說出來呢?這不是撕破麵皮的人才做的嗎?“寧大人,你這是要與本官敵對了?”

寧采臣撇了撇嘴。只許你算計我,就不許我說的了。怕你啊!官大了不起。

“大人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還請斧正。”

“你!好,好!將死之人,以為本大人拿你無法是吧!本官這就參你,把你參到陛下御前。”

“好啊!”寧采臣對他拜了一拜,“那大人快去吧!下官這就要出城了,如果大人快的話。快馬應當趕得上。就是捕下官入獄,下官也會感謝大人的。”

“你!”他指着寧采臣,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油鹽不進!”

“下官恭送大人。”

他轉身離去,登上了自己的軟橋,其幕僚問道:“大人,就這麼算了?”

“不如此還如何。他一將死之人,你如何威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可大人,他實在是在囂張了!”

“囂張?如果你願意出使遼國,你也可以囂張。”

只這一句,便讓一切歸於平靜。

氣走了這位工部侍郎,寧采臣卻也讓人收拾一下,準備起程了。

“大人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想挑起事來,只為不去遼國。”

回去的路上,並不安靜,總是有些人在猜測寧采臣的行為。

耳朵太好了啊!

寧采臣苦笑搖搖頭,把一應工匠交與粉衣。

聰明的看官已經猜出來了,寧采臣說的汴京附近,其實就是法王城。

雖然那個世界人為的毀滅過,但是世界就是世界。讓他們在裡面建設工廠,也不是難事。反正他們一行人是各工種都全了,就是從頭開始,也難不倒他們。

“走,出發!”有粉衣安排,還有女兒國的女修真在,是出不了什麼大事。

寧采臣甚至希望自己回來後,還能看到一片工地。

人都出了汴京城,也沒有看到哪怕一匹輕騎。

就像那位大人說的,誰替他去?

御狀是好告。反正他們是有權力參加早朝的。可然後呢?這事總歸是需要有人去的。不是他,就是你。

所以在這事上,他們只敢威脅寧采臣,卻不敢行動。

唯一倒霉的只有秦檜。本是想踩着寧采臣出人頭地的他,不僅沒有出人頭地,反而受到了責罰。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倒也活該。

走了不下十里,林沖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是不是真的故意的?”

寧采臣苦笑了下說:“林教頭恐怕一直就想問了吧?”

“請大人責罰!”林沖立即抱拳請罪。

“責罰什麼?任誰花這麼多銀子只為一群工匠,恐怕都會懷疑他們的動機。”寧采臣苦笑着,這工匠地位太低,也是麻煩。

林沖沒有出聲,他知道寧采臣會解釋。

只聽寧采臣說:“這天下器具,軍士們手中的兵刀,竟皆出自他們之手。”

林沖他們點點頭。

“我聽說古代君王為得名刀寶劍,都是親自求取匠師。為何到了今日,反倒不再有舊日之觀?”

這問題可是超出林沖的能力了,根本回答不出來。又或說是想也沒想過的事。

好在寧采臣也不是向他詢問答案,只是問林沖道:“若是大宋的工匠為胡人得了,於我大宋是有利,還是有害?”

“自然是有害的。”這根本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不過林沖又說,“他們都居於京城,胡人又怎麼可能......難道大人有人慾投胡酋?”

真是好強大的聯想力。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有一天會落入胡人之手。”

“呵呵,大人過慮。雖說軍士們訓練疲憊,不如往年。也許進攻是不足,但是防守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大宋守城還是頗有戰力的!”

說是頗有戰力,但是看林沖驕傲的樣子,簡直就是在說守城天下無敵似的,可這又有什麼好自豪。正所謂久守必失。

不過寧采臣卻沒有這麼解釋,而是問道:“如果他們在進攻遼國時,死傷慘重呢?”

“大人是說......”

“你也說過他們進攻不足。”

林沖沉默了。

寧采臣看着他,期盼着林沖的答覆。

寧采臣不求收服林沖,就是收服,他也沒有打天下的心思。他只希望獲得林沖的幫助。

如果不是這次出使,他還不會這麼迫切。而隨着出使時那些拖後腿的出現,使得寧采臣極為失望。

於是一直只是構想,卻沒有行動,今天卻是行動了起來。現在就差林沖的表態,以及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