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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也不全是好事,比如這一身污垢,便難有幾人受得了。

想燒水洗澡,卻想到剛剛下雪,燒水太慢。家家用的都是柴禾,可沒有煤氣之類。

他起身便往外走。

“我兒哪裡去?”

“出去看看。”他這是想起了那山上的溫泉。

至於山魅?有怕的必要嗎?要怕也是山魅怕他才對,否則那山魅也不會逃了。

到了山谷,果然沒有山魅。

他脫衣解帶,沒入溫泉中。

甫一進入,便盪起一波黑色的波紋。

“想不到這沒有污染的古代人身體內也這麼臟!怪不得現代人竟生稀奇古怪的病了。古人體內都這麼髒了,現代人又該有多臟。”

寧采臣不知道的是這黑色的波紋可不全是臟物,而是原寧采臣死後凝聚的死氣。

人死,生氣轉死氣,會積聚人體內,這也是殭屍轉化的來源。

雖然寧采臣接管了這身體,但是死氣卻已生出。不是《黃庭內景經》護着,他穿越的就不是人,而是殭屍了。

死氣,本為天地之氣。天地生,便有死氣生。生與死,陰陽所化,大道之根。

正氣雖可辟諸邪,甚至仙術施邪,也可抑制化解。但這死氣不同。死就是死。本身並無正邪之分。無有正邪,正氣再正,也是拿它無法。

仙法卻不同,仙法本就是延壽長生之術,固本培元,滋養生氣。正因為他得了這仙法,又習練起來,這才驅出體內死氣。

死氣畢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有《黃庭內景經》護持,但是還是排出的好。

這死氣在體內積聚久了,不僅會讓人身體瘦弱,就是走上了鬼仙之道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黃庭內景經》可是三千大道,遁去如一。事事當留一線生機,若真一命嗚呼,鬼仙之道未嘗不是一線生機。

在寧采臣清潔身體時,山上正有一雙明眸善睞的瞳子正一眨不眨地觀察着寧采臣。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這人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好好一地火所在,卻不得不讓於一凡人,她再是不甘,卻也不得不離去。

那凡人身上不知放出的何光,弄得她渾身疼痛,竟然不知不覺中傷了陰神。

一步三回頭,再不舍,也不得不離開。誰讓自己鬥不過他,這便是叢林法則。山魅比誰都清楚。她本想回來看看那兩人走了沒有,現在只走一個,對她來說,留一個,或是留兩個都沒曲別。

一個處處受其克制,一個有如高山仰止,不知深淺。到頭來,她還是不得不搬家。

好好清洗了一遍身體,天色卻也不早,日頭西落,寧采臣這才向家歸去。

這一次,家中已無外人在。

“母親。”

“我兒......變白不少。”

洗去身上的死氣,寧采臣的肌膚是曳曳生輝,成了名實相符的小白臉。

“這是母親伙食好,兒子這才白白胖胖的。”他笑着,小拍了寧母的馬屁。

“你這孩子,娘的玩笑也開。來,吃飯吧!”

“噯!正好,兒子也餓了。”

“那就多吃些,這是雞蛋,你吃。”

一個家雞蛋夾入了寧采臣的碗中。

“母親,咱家何時有雞蛋了?”寧家貧,寧采臣可沒在家中見過雞蛋。

“這是佃戶送的。正想和你說件事。村頭的九叔,他們家狗子年歲也大了,想給我兒做個書僮,我兒意下如何?”

“書僮?我?”寧采臣沒想到自己會有什麼書僮。

這書僮在古代就是僕人,只不過是書生專用的僕人。一個現代人,哪想過會有什麼僕人。

他還未開口,寧母卻說道:“以前九叔對我們娘倆多有照顧,現在自家卻過不下去了。唉!都是這花石綱鬧的。”

花石綱,這可是宋朝最出名的亂政。

皇上喜歡賞石,下面自然便投其所好。只是他們不僅僅在指皇上馬屁,還上下齊手,大撈特撈。可苦了這一方百姓。也不知這世界會不會有梁山起義,方臘稱王。

“既然如此,母親做主便是。”對此寧采臣是無能為力,他畢竟只是個書生。他只希望這世界千萬不要真變得血海滔滔。

好在這世界蒙古還未崛起,否則是必然血海滔滔了。

“我兒在想什麼?”寧母見寧采臣目露愁容,以為他有什麼為難事,關心問道。

寧采臣是有為難事,卻不能說。無論是專家們所說的歷史必然,還是這妖魔鬼怪都是不能宣之於口的。說了,除了嚇到寧母,什麼作用也起不了。他笑道:“我是想這隻有一個雞蛋,母親操持家裡,勞苦功高,應當食用。”

寧母說:“為娘不苦。我兒讀書才苦,我兒吃就行。”

“哈哈!”寧采臣笑道,“我就猜到母親會這麼說,所以才愁。這樣好了,我們一人一半。大家就都不用推託了。母親若不吃,那兒子可也不吃。”

看到兒子親自夾來的半個雞蛋,寧母又是激動又是欣慰,心中默念:孩他爹,孩子長大了,不僅考取了功名,還懂事了。

人生來不同,但是幸福與溫馨卻是相同的。

飯桌上,寧母還提起修整房子,以及寧采臣的婚事。

這房子是該修,可這婚事可就敬謝不泯了。

他現在的身體不過才16歲,再加上長年的營養不良,這要結婚,簡直是拿小命開玩笑。他又怎麼敢答應。

更何況除童養媳外,華夏還流行男比女大。這再找來個12、13歲的小女孩。自己怎麼下得去這手啊!

躲回房中,假做讀書狀,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刺激了。寧母的婚娶,總是讓寧采臣忍不住想到白天的景像。

不管怎麼說,這妖怪變化的美女是真的很美。即使號稱收遍天下美女的島國愛情動作片,也難有這樣的絕色。

“不知道這許仙和白素貞是什麼時候結的親。不會是這千年蛇精就這麼吃這麼個小正太吧!”為了不去想,他只能引申開去,去想許仙。“也不知白素貞下沒下山?”

白素貞已經下山了,並且還收服了青蛇,而五鬼也來到她們身邊。

上次若不是寧采臣的《正氣歌》,五鬼已發現了許仙。

只是《正氣歌》一出,正查訪到李府附近的五鬼這才嚇走。

“早知道上一世就翻翻《白蛇傳》了,至少也要記住這許仙是多大‘嫁’給的白素貞。”說到嫁,樂得他嘿嘿直笑。

這不怪他,只要看過許仙正太樣子的,再想想一個比他大一千多歲的老婆,這怎麼比着看,他都沒有“娶”人的資本。

“千歲老妖婆吃細皮嫩肉的小正太。嘿嘿......”想想便樂得狠。

“可惜無論這多大,都不會在冬季。這冬季里,蛇可是要冬眠的。不對,這白素貞是千年蛇精,她需要冬眠嗎?”寧采臣搖搖頭,又自語道,“無論她用不用冬眠,反正書上說這西湖畔上也不是冬季。也不對,我給了許仙《正氣歌》,他還會不會遇到白蛇。不對,聽呂洞賓說,我的正氣不足,白蛇這類的我制服不了。那我該怎麼辦?不對......啊!我到底是想他們相遇,還是不想啊!”

寧采臣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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