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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馬屁

這次趙佶畫了一幅畫,送入畫院,畫院複印下來,立即送去考場。聖堂.aoye

對這幅畫,趙佶是極有滿意的。畫好之後,也到了早朝時間。

早朝時,大臣必須午夜起床,穿越半個京城前往午門。凌晨3點,大臣到達午門外等候。

當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大臣就要排好隊伍;從白蛇傳開始287

到凌晨5點左右鐘聲響起時,宮門開啟。

百官依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

官員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穩重的都會被負責糾察的御史記錄下來,聽候處理。

通常,皇帝駕臨太和門或者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頭禮。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機會與皇上對話,大臣向皇帝報告政務,皇帝則提出問題或者做出答覆。

趙佶雖然不用起得這麼早,但是作為一個風流天子,常常夜半三更,嗯,也就是零辰一、兩點才入睡,那是極正常的。

至於他在做什麼?目前和諧,情『色』全刪……所以大家自己幻想吧!

上了大殿,高坐於皇位之上,聽着大臣們的奏報,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夢。

作為對政事從不喜歡的皇帝,與其聽自己的臣子奏政事,他是更熱心於解夢。

趙佶把自己夢說了,便要求臣子們解。

顯然這可比什麼政事好玩多了。

平日里蔡京他們也是極有興趣陪趙佶玩這類遊戲的,可是這個夢,他們不敢解,也不好解。

因為他們不知道趙佶在暗示什麼。

首先,夢見狼,是凶兆,不論幹什麼都不會成功。夢見豺狼追趕朋友,朋友會是個懦夫,靠不住。夢見豺狼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進,要花很多錢為親人治病。

官家是在暗示自己等人是些為了錢,靠不住的人嗎?

至於夢到和尚,他們就更怕了。《熬夜看書》.aoye

是,凡是夢到和尚的夢,都是好的這個周公解夢不知是誰定的,周朝時好像沒和尚吧?中原。。

但是這夢要看什麼人做的。趙佶,一個極討厭和尚的人,卻主動把和尚都搬了出來。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官家很生氣,氣得連和尚都弄出來了。

必須讓官家消氣,必須的。

“陛下,狼追陛下,神仙不救,武人出手。這說明武人在我朝勢大,這為先人們所不喜。”從白蛇傳開始287

非常強大的解釋,一件真實的事竟然可以解釋成這樣?

但是誰讓趙匡胤武人篡國,趙氏子孫就吃這一套。比起天下大事來,對武人,趙家人永遠保持着十二萬分警惕心。

趙佶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可是一旦沾上武人,先人不喜,就是趙佶都無法善了。至少這去祖廟認錯,趙佶便跑不了。

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剛剛在科考上的傑作,所獲得的愉悅,全都沒有了。

他沒有了。三個主考在看到官家送來的新考題,他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帶這麼玩人的,剛剛過了一天的考場,我們本想發放一些正常的考題,就這麼讓它過去了,可是你趙官家竟然還來。

好吧!再把舊卷子收走,重新發這卷子。看看這新卷子吧!昨兒是詩做畫,現在是畫做詩。

不愧是官家,這字這畫真是玩得絕了。都用到科舉上了,還不叫絕嗎?除了趙官家,這樣的玩法,哪個玩的起。

他們這樣看,寧采臣卻不這樣想。打開新考題。

一幅畫。畫面上只見崇山峻岭,山路蜿蜒,一小僧在山下河邊汲水……

這是什麼?古代版的看圖做文嗎?

後世這類看圖考文,寧采臣是考慣了的。《熬夜看書》.aoye看到這樣的考法,反倒是有一種親切感。

只是可惜不是限制多少字寫文,而是寫詩。

否則他真想讓後世的,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的故事提早出現在這世上。

寫和尚挑水的詩啊!

這頭高便那頭低,片木能平桶面漪。一擔乾坤肩上下,雙懸日月臂東西。汲前古鏡人留影,行後征鴻爪印泥……

這首詩可是極少見的描寫人挑水的詩句。更妙的是頷聯“一擔乾坤肩上下,雙懸日月臂東西”,不但對得工整、巧妙,而且比喻十分新奇。將水桶比作“乾坤”,好象肩上擔的是萬里河山;將搖擺的雙臂比作日月星辰在天空中按照各自的軌跡運行,讀來妙趣橫生。

再加上這考題為官家所出,這詩就更合適了。“一擔乾坤肩上下,雙懸日月臂東西”,這樣的詩句,除了當今官家,別人敢挑嗎?

畢竟這詩本身便有拍馬屁的嫌疑。

李白有句“少帝長安開紫極,雙懸日月照乾坤”,頌的是皇帝西巡,這裡拿來為已用,化作兩句,寧采臣是滿意的。

這樣的詩本就極少,而能『揉』入先人,拍得不着痕迹,就更少了。最妙的是,拍了,卻還能讓讀者知道。

這可是大宋,有不知道李白的嗎?更不用說趙官家這個文藝皇帝了。從白蛇傳開始287

雖然拍馬屁不好,但是這麼好的機會,如果真的要放棄,那才是傻蛋!而寧采臣恐怕真的要放棄了。

三位主考在卷子發下,便關注着寧采臣。

是,裱糊的名字,他們是看不到寧采臣的名字,但是他們還是有辦法上一場的考卷是從哪個考監收上來的。

寧采臣上一幅實在是出彩得很,不是他有官家的牌子進的場,他們都想照葫蘆畫瓢,幫自己子侄們也畫上這麼幾隻蝴蝶。

可是什麼叫出彩?獨一無二才叫出彩。

一個考場有兩個都不叫。

塗了寧采臣的卷子?官家的牌子在那,誰敢。

新的考題一出,他們便寄希望於寧采臣了,希望他再接再勵,再次出彩。

寧采臣的詩一寫出來,便有人報給他們知道。

文人是很恐怖的,只要能青史留名,什麼規矩他們都敢碰,都敢改。

所以寧采臣還沒有落筆,這本該是裱名之後,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詩,他們現在就知道了。

“好!好極!妙極!”三位主考都稱得上飽學之士,禮部侍郎、戶部侍郎、兵部侍郎,哪一個沒讀過李太白的詩。

讀遍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

這可不是說假的。

李白有句“少帝長安開紫極,雙懸日月照乾坤”。他們更是時時謹記,以用來拍官家的馬屁。

這宋朝以來,趙宋官家就沒有不喜歡漢唐盛世的,用漢唐盛世來讚頌官家,只會讓他高興。他高興了,這獎賞自然不會少。

可惜這麼好的機會卻讓這士子用了。

他們嫉妒,是嫉妒的雙目發紅。但是卻不能說出來,只能誇這詩好。

在他們看來這一科的頭名狀元定了,非此人莫屬。

除非有人比這人才學更高,寫出一首更加強大的拍馬屁詩文來。

但是,做得到嗎?做不到吧!

一簡簡單單的挑水都能隱入馬屁來,他們自問做不到。這樣會討官家歡心,他們是不服不行。

但是差人下一句報告,沒把他們嚇死。“大人,這首詩那士子沒留,而是撕了。”

“什麼?為什麼?”他們不理解,太吃驚了,以致於都沒注意到差人說撕毀的那首,正是他們剛剛拚命誇讚的那首。

可他們問一差人為什麼。這差人比他們這鬱悶,心說:你們這些大文豪都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小衙役哪兒知道。

還是禮部侍郎王文王大人由於極難有拍官家馬屁的機會,所以他最先清醒過來。向差人詢問道:“那他是又寫了什麼?”

差人回道:“這個士子毀了卷子後,這次卻直接在考題上寫上了深山藏古寺什麼的。”

深山藏古寺?

三位主考冥思苦想,趴在床上的徐海說:“從畫上看,古寺“虛”掉了,但並不等於沒有,不然小僧擔水又去何處?自然是自古寺而來,再回古寺而去了。這也是實中存虛。人們可以想見古寺就藏在山的深處。倒也是切題,可是與那一首比起來……”

他嘖嘖嘴,沒有多說,但是他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的。

一個只是切題,另一個卻是大拍官家的馬屁。挑乾坤的不是官家是誰,沒了他趙佶,這大宋朝不就沒有了嗎?這福寧殿不就沒有嗎?這皇城、這東京、這黃河、這幾重天庭、萬里平壤不也沒有了嗎?

這一點,誰敢否認?

可這麼好的馬屁,這麼高竿的馬屁卻放棄了。

他們是恨不能敲開這士子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為什麼明明做出了這麼高竿的馬屁詩,卻棄之如敝屣。是他不知道官家是個喜歡受人奉承的人嗎?

對,一定是這樣。

王文仔細看着畫,又閉上雙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的睜開,驚呼:“這人果然與官家的關係不一般!”

這聲驚呼,其他二人倒不明白了。“王大人,您在說什麼?”

“二位大人請看。”

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二人再顧不上得意,同樣驚呼道:“和尚?”

王文點頭撫須:“當今官家是最忌和尚的,這畫卻有和尚。也就是說和尚挑水絕不是陛下的本意。如果以此為詩,陛下一定會棄之不取。這個士子不僅是文采不凡,更是深知陛下之心。神人啊!妙,妙,妙不可言。你我當前往拜會這個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