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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采臣看得是怒火中燒,咬碎一口鋼牙,恨不能一下子全殺了他們。

《黃庭內景經》飛快翻轉着,識海中的“律”字飛了出來。

福至心靈。字之神通,“律”。

寧采臣立即便知道字之神通,“律法”。

“大膽陰神!竟敢私設公堂,刑打生人,該當何罪!”

那土地身子一抖,卻又表現得不屑道:“不過是小小的書生之律,你又能奈我何?你以為你是包龍圖?”

土地用手一指前額,從頭上飛出一片紅光光運,那白色的“律”字竟落不下去。

“律”字不落,自然無法審判。

茅家建土地廟,雖是淫祠,但同樣是氣運相連。茅方雖然僅僅是醫官,但是確實是朝庭所封。一經封賜,官運化為官氣。

有這官氣在,寧采臣這書生之“律”是根本落不下來。

這還是寧采臣自從有了這浩然正氣,第一次這麼不靈光。可是這次卻偏偏是他最重要的一次。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只因為是官?

寧采臣恨得雙目冒火。

這時《黃庭內景經》從寧采臣識海中跳出。

三千大道,必留一線生機,這生機是寧采臣的,也是土地神的,就看他們怎麼選了。

寧采臣可以先逃回去,等靈魂入了肉體,再以肉身之力搗毀淫祠。不過這樣一來,這土地神最多重回孤魂野鬼,但寧采臣卻有着不小的後遺症。

而且在看到母親不斷受着苦,他是不會先逃走的。

土地神的生路,卻真真正正在一個“逃”字。他比不得寧采臣,有《黃庭內景經》在身,擁有三千大道的一線生機。他是沒的選的。

如果他逃走,散出寧采臣有寶的消息,引得妖魔鬼怪追殺於寧采臣,他也就安全了。可惜他卻選了不走。顯然當官當久了,已再也不願再回去過那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寧采臣沒有逃走,他在想辦法。“與道和,與道合。何謂道。天地之始,有物難名,強曰之道。道即物,即是存在,存在即是道。”

他明白了。

知道了何謂道,以道合便簡單了。

字之神通,言出法隨。

“匹夫之怒,三尺之內,血濺五步。”這一次,寧采臣與這神官拼了。

隨着他話音落完,一道浩然正氣離體而出,正氣化為三尺青鋒,直指土地。“血濺五步”一出,那劍有如離弦之箭一般,直射向土地神的頭顱。

土地神慌忙揮出官氣,以期阻擋。

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君王難擋。更匆論一小小的醫官官氣。

有如利劍穿紙,那官氣再也沒有任何神威。

突如的變故,顯然讓土地神驚慌失措,他雙手神長,抓來自己的兩個鬼差。

正氣化劍,有如串葫蘆似的,直接穿透了鬼差的胸膛。連句慘叫都沒有,兩個鬼差便有如焚燒的紙灰一樣,香消雲散了。

這一下,土地神再也無法鎮定下來。“書生,我把你母親還給你,你放過我吧!”

他的求饒根本沒用,當他抓住寧母的那一刻,他的命運便註定了。

兩世為人,好容易才有了母親、親人,而且這母親、親人對自己還很好,正是他想要的。一個為了親情,都能捨棄長生仙道的人,又怎麼會允許有人傷害他的親人。

浩然正氣所化的劍與鬼差同時消失了,寧采臣卻並不可惜,繼續念道:“千里不留行,十步殺一人。殺!”

又一道正氣化為利劍,透體而出。

“殺”字一出,土地神便註定了。

此劍與上次不同,不再直飛而去,而是從寧采臣體出,從土地神體入。正是千里殺之道。

躲都沒得躲,自己卻已被透胸而入,土地神仍是不敢相信。“你竟然敢弒神?”

“哼!一個騙信眾立下誓言,獲得香火念力的淫祠也敢稱神!”

“啊-”

“轟-”

做神久了,總是會有些不同,他不再是黑色的陰魂,而是已經轉白,就像石膏粉一樣,再給他些時間,變得晶瑩,也許還真能得到真正的業位神力。現在他不過是個偽神。

隨着土地神爆炸成了粉,一切禁制自動打開,寧采臣立即衝上去救下寧母,把他送回家中。

這是夢,卻又如此真實。

寧采臣的正氣消失了兩道,變為四道,但他卻也並不是全無所覺,他自己所領悟正氣竟然暴漲到一寸有餘,並有向劍衍化的趨勢。

而最大以收穫,自然是寧母,她回來。能開口說話,也能下來走動。

這最大的收穫讓寧采臣欣喜若狂,立即去做一個士子絕不會做的事,進廚房做飯。

“魚啊魚,母親需要滋補身體。上次沒有吃了,真是太好了。”寧采臣抓出那尾紅鰓,放在菜板上,舉刀便要剁下去。

“公子饒命!”那魚既開口說話了。“看在魚娘曾助公子一臂之力的份上,還請公子饒命!”

得,這魚還真是妖精。其實吃妖也沒有,後世之人,除了四條腿的板凳不吃,還有什麼是不吃的嗎?

只是這吃歸吃,但如果這食物能口出人言,除了極個別人,還真沒幾個是吃得下的。

“你幫了我?你何時幫的我?”

“公子忘了曾離魂之事。正是魚娘施法,公子才能救回老夫人。”

有恩必報。

寧采臣也覺得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離魂,而且離了之後,還輕易得回來了。要知道前世《倩女幽魂》中,張學友可是出竅之後,再沒回來。

“既是如此,我這就把你放生吧!”

“不,公子,現在不行。為幫公子,魚娘強在公子的浩然正氣下施法,已傷了元神,不療好傷之前,奴是不能回到水中的。”

浩然正氣本就剋制陰神,她還敢在這樣的狀態下施法。幸好寧采臣沒有反擊,否則她便不是受傷這麼簡單的了。

既然她幫了自己,現在又有傷在身,寧采臣自然不會趕她走。只是一條魚,養就養着吧!

“好吧!我這就把你送回水缸中去養傷。”

“多謝公子,魚娘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就是公子袋中的寶珠,有它相助,女娘的傷也能好得更快些。”

“你是說這顆珠子?”寧采臣取出他錢袋中,越來越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珠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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