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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起了瘟疫,地方上的三皇祖師會也忙亂起來。

祭拜地皇神農,召集眾位醫家已求解決之道。

白素貞是沒人請的,她雖然醫術高超,但終歸是個女子。更何況她也不是三皇祖師會成員。

三皇祖師會祭拜神農,畢竟他是第一個用柴胡醫治瘟疫的大夫,更是人族之祖。只是人祖此時,自身難保。

三皇不出人皇洞,便不沾因果。

但因果之外,還有氣運。

每當人族大亂,先壞的便是龍脈氣運,不是大瘟便是大疫。龍脈氣運中也人皇氣運,這氣運一變,三位人皇也是想助都助不得。

不能下凡的他們,是改不了龍脈氣運的。若這時還出手,便是逆天而行。

人皇洞既是尊貴所在,又何嘗不是限制牢籠。

不出事,動不了;出事了,還是動不了。

不過沒有三皇祖師會,白素貞行事更方便,不用報備自己如何治病。

寧采臣也把自己知道的都用上了,更從家中取來了銀子。

不過也好在這次取了銀子,否則寧母看少了兩千兩銀子,非急死不可。

寧采臣自己取了銀子,又叮囑寧母注意事項。吃水,要用家中新打的井水;水要燒開,才能喝;家裡全都灑上石灰......

等等,只要想到的,全都叮囑一遍。不僅家中,村中也是,叮囑了村中三老。

瘟疫是大事,三老自然不會反對。安排了專人,只要有人發病,立即送去白素貞的醫館。

眾人這麼一忙活,寧母是以為寧采臣把銀子用去了,因為她聽說了寧采臣在白氏醫館舍葯的事。

而寧采臣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

葯散出去了,但是杭州城的病人卻不僅沒有減少,反而不斷增多。

而且很快便有“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或以為:疫者,鬼神所作。”

整個杭州城又現鬼域之態。

白素貞沒有辦法,寧采臣也沒有辦法。只能去求呂洞賓。

寧采臣就不明白,人道之威,他不是沒有見過;人道之廣,他更是知之甚深。

可為什麼現在卻演化成人道不敵鬼道。

人道為道祖一屍化身,他是信的。

天、地、人,三道並稱,道祖本尊合了天道,那麼能與天道並稱的也只有道祖三屍。

既然這其中有道祖在,卻仍不敵鬼道,一定有什麼是他所忽視的。

寧采臣還沒有想過,卻一儒士拉了他就走。

“你這人......你是呂祖?”

“噓,我現在就一落魄書生。”

“你來了就好了。”呂洞賓不僅是神仙,他還有醫術的仙職。這是寧采臣實在沒有辦法後,打聽到的。

“這事,我來也沒用。走,帶你去看場好戲。”

由於有三皇祖師會牽頭,府縣點頭,杭州城內外是有不少人募捐的。很有幾分一方有難,四方支持的架式。

這麼多人慷慨解囊相助,場面是很感情。但是人道不敵鬼道的事實,只能讓人更加失望傷感。

這類景像,寧采臣並不想看,因為他已看得多了。他只想知道:“呂祖,為什麼不行?”

他這有醫術仙位的仙人都不行,那麼誰還行?

呂洞賓沒有回答,而是指向運河,說:“你看河中那女子。”

運河上,距岸十米左右,有一漁舟,漁舟上一老翁操槳,二八芳華女子亭亭玉立於舟中。舟上有布帆,風吹不動。上書:憐一城疾苦,願以女兒身籌資,投銅錢中奴者,結為夫妻。

寧采臣說是不想再看,還是看了。“真是女性英豪,竟不惜己身。單這一點便遠強於某位神仙。”

呂洞賓苦笑:“不過是老手段了,世人卻仍是趨之若鶩。”又感慨道,“一個小小的手段,便引渡萬千信徒。果然是慈航最渡人。”

他在說什麼?又意有何指?

呂洞賓說:“你可想救這一城百姓?”

“自然是想的!”寧采臣有想意氣。不想,來找他幹什麼?

雖然凡人都想與神貼近。可大劫之中,一知後世大致走向的凡人,是絕不想成為眾神的焦點的。

“如果想救,就聽我的。給,用這枚銅錢丟她。”呂洞賓變出一銅錢。

寧采臣接過錢。“大唐甬寶?還是個假幣?”

呂洞賓:“那是當然。投錢便是投信仰,投慾望。收集信仰以渡大劫,大家都這麼做。這沒什麼。道家殺妖取內丹,佛家鎮壓得願力。本大仙可是道家,又豈能助她?”

寧采臣說:“道家殺妖取內丹,佛家不過是鎮壓。聽上去,這佛比道好?”

呂洞賓嘆息:“世人皆如此。一個殺死,一個永世鎮壓,誰好誰壞?不是自己,又有幾人說的清,理的明?好了,你只要投中她,我就告訴你醫病辦法。”

“等一等!”寧采臣想起來了。“這位不是南海觀世音吧?”

這呂洞賓除了與白牡丹有糾纏外,另一個便是這南海觀世音了。

後世書上有記載,這觀世音集資造橋,使的便是讓人投錢的這一招。而破壞者正是這呂洞賓,呂祖,呂大神仙。

“等等,這佛道之爭,我可不參與進去。”

好傢夥,佛道大戰啊!

他還沒活夠呢?

走人道,沒有散去一身浩然正氣,成為呂洞賓的徒弟,便是表明立場了。師父都沒拜,卻成了衝鋒急先鋒。那才是真的傻蛋。

“什麼佛道之爭?這佛本是道。再說就是大劫,也還有一二百年,現在不過是準備期。”

“真的?”寧采臣想相信他。但是上一個丟中觀音的被做成了石像,做了一對能看不能吃的夫妻。

神仙的信譽似乎也不那麼好。

寧采臣不信,呂洞賓很無辜,小聲道:“告訴你個秘密,我與她做對,根本就不是什麼佛道之爭。是衣服之爭。我與他都愛紅裝勝男裝。這叫冤家路窄。”

“真的?”

還別說,還真有這可能。一個喜歡變女人,一個直接變女人。可不是冤家路窄嗎?

呂洞賓是開玩笑的,但他發現他的玩笑竟然真有人信了,這就不那麼好笑了。“啪。”

呂洞賓伸手一拍寧采臣的手,那銅錢直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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