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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陌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已經啟動的陣法,也不知道面前這匪夷所思的情境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他雖然很想救伊唇,但也不會被感情沖昏頭腦,一頭扎進去不顧生死。

愣神間,無數的碎石塊朝南宮陌等人襲擊過來,他們只得往後退,伸腿踢開,或者翻身躲過,陣法中間突然升起一抹白色的影子,黑霧也逐漸散去,漸漸的淺紅色的血霧從陣法底層逐漸往上升,身穿白色棉布連衣裙的伊唇被那些變異的蟲蟻托舉出現,她被托舉多高,周圍的紅色血霧總會高過她一頭,似乎有意將她圍困。

徐恆還沒來得及出聲,便看見伊唇回頭看着他們的方向,徐恆被嚇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伊唇滿臉布滿了盤根錯節的黑色細紋,連帶着從脖子一直往下,雙手也是布滿了像是走火入魔的黑紋,她雙眼通紅,瞳孔卻散着琥珀色的亮光,像極了電視劇裡面的殭屍,醜陋駭人。

“南宮陌,帶着你的人趕緊走。”伊唇沙啞沉重的聲音響起,南宮陌上前兩步被伊唇驚慌的呵斥住,伊唇雙手朝面前一收,那些襲擊過去的石子便停在他們的不遠處,南宮陌清晰地看見那些石塊上張着的血盆大口。

“別過來!這些石頭蠱以人血養成,能吃人。”伊唇上手一揮,那些石塊便撞擊到周圍的石壁上。

“你動用全身精氣施蠱和我對抗,只會死的更快。”魑魅不屑的嗤笑,語氣里是志在必得的篤定。

“南宮陌,我求你,趕緊走。”伊唇沙啞的語氣裡帶着祈求和哭腔,南宮陌眸光沉了沉,沖徐恆道:“撤到洞口外面去。”

南宮陌轉身出去的那一瞬間,伊唇便整個人跌落進陣里,接着便是一番激烈的交鋒。

南宮陌等人剛剛出了洞口,便聽見山洞裡闖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接着一股火紅色的熱流從洞口噴涌而出,南宮陌等人均翻身往旁邊躲開,還是受到了波及。那股氣散去之後,南宮陌等人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熱氣縈繞在洞口,就像是岩漿噴涌而出的火山口,燙的驚人。

那股熱流帶出來的還有那些骷髏頭和密密麻麻的蛇的屍體,徐恆看着面前那一堆零散一陣反胃,差點把把胃酸都給吐出來,臉色白的嚇人。

南宮陌看着徐恆問了一句:“還好吧?”

徐恆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沖南宮陌搖頭,有氣無力道:“沒事,就是......有點噁心。”

南宮陌試着往裡面走,剛走不過五步的距離,便熱的流了不少汗水,汗水濕透了裡面的白色襯衫,徐恆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試探的問了一句:“陌爺,四小姐她......”。徐恆害怕南宮陌生氣不敢繼續往下說。

“死要見人,活要見屍。”南宮陌冷硬的丟下一句,不顧周圍的熱火朝天,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裡面,徐恆等人也是無謂生死跟着進去。

先前的陣法早已不復存在,方才那個位置就只剩下零散的火星,南宮陌看着底下黑乎乎的一片,垂在身旁的手指用力的蜷了蜷,臉上是一片寒霜,剛才伊唇讓他們出去就是為了和魑魅同歸於盡,又一次,伊唇把他排除在外,他如何能夠不氣?

徐恆以為南宮陌會情緒激動,會歇斯底里,會暴怒抓狂,誰知道南宮陌只是一身清冷卓然的站在那裡看着底下被燒焦的地方一言不發。

徐恆朝身後的人招手,讓他們下去找一找,雖然知道不過是徒勞無功的行為可還是抱了一絲希望,偏巧南宮陌一言不發沉默着,徐恆根本不知道他的態度。

徐恆帶着那十個人,在底下搜尋了半小時,除了發現大火過後燒的只剩那些黏人的黑色殘渣之外,一無所獲。徐恆硬着頭皮沖高台上的南宮陌喊:“陌爺,這裡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團灰了,您看是不是?”

“上來吧,該回南都了。”南宮陌冷聲說道,先一步轉身往外走,剛走幾步,餘光便瞥見從另一個洞口竄出來的白色影子,南宮陌定睛一看,聲音輕微的喊了一聲:“雎爾?”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雎爾,而是剛才陣法中央的雪狼王。

雪狼王蹭了蹭南宮陌的褲子,仰頭沖南宮陌嗚咽幾聲,南宮陌蹲下身問道:“你怎麼還活着,她呢?”

雎爾嗚咽兩聲,仰頭看着南宮陌,眼裡有淚光閃爍,隨即又低垂下頭。

南宮陌想起剛才魑魅說的雪狼王是雎爾的本體,如今的雪狼王才是真正的雎爾把。南宮陌站起身,微微偏頭,始終還是沒有回頭去看,抬步走出了山洞,雎爾看了一眼徐恆幾人站的地方,眼角留下一行淚,轉身跟着南宮陌走出去。

最後那堆被發火燒的只剩一堆灰燼的東西怎麼處理的南宮陌沒有問徐恆,徐恆也沒再提起,雎爾帶他們走出了那片森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早先司韶帶着出去的人都等在那座橋上,見到南宮陌冷着一張臉,雙眼如鷹一般銳利冷然卻是沒有絲毫神采,徐恆跟在南宮陌的後面也是一臉苦相。

司韶坐在車頭引擎蓋上的身子站起來,早先聽見那一聲巨響的時候南宮澤就想衝下去,是司韶讓人把他打暈了這才安分下來。旁邊的人見到南宮陌都站直了身子,腳下步子動了動,個個臉色嚴肅。

司韶看了一眼南宮陌,見他徑自走到自己的車前上了車,鎖了車窗,這才轉頭看着徐恆冷聲問道:“人呢?”

徐恆皺眉呼了一口氣,苦笑道:“沒了。”

陸琳琅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恆,驚呼了一句:“沒了?什麼叫沒了?”

“死了,和魑魅同歸於盡了,人燒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堆黑色的殘渣,陌爺不發話我們不敢動,就把那些殘渣留在那山洞裡了。”徐恆解釋。

司韶又問他們遇上了什麼事情,徐恆便把司韶他們離開後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一字不落的說了,在場的人都屏住呼吸,像是自己經歷過一樣,心裡隱隱有些恐懼,頭皮發了麻。

司韶沉吟半晌,偏頭看了一眼墨色的車窗,不知道南宮陌此刻的表情和心情,心下一沉,又繼續問道:“大哥他一直這麼平靜?”

徐恆點頭,頗為擔憂道:“是,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司少,您說陌爺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司韶沉默不語,陸琳琅擔憂的看了司韶一眼,追問道:“二哥,老大真的不會有事吧?”

司韶不說話,及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到他腳邊趴着的雎爾身上。如果說南宮陌他們看見了伊唇的人,也見到了最後燒成灰燼的陣,但是雎爾當時也在陣中,為什麼雎爾沒事呢?

南宮陌對伊唇執念了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兩人互訴衷腸,情投意合,如今伊唇突然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南宮陌心裡倘若沒什麼情感的話,要麼就是冷血無情,要麼就是心如死灰,又或者苦苦支撐那點僅剩的意志。

之前尚且因為伊唇被虐待的視頻就帶人砸了伊家東院,恐嚇方落惹上殺人嫌疑被人算計,如今伊唇莫名其妙闖入一個陰陽輪迴陣不明不白和別人同歸於盡了,南宮陌會掀起多大的風浪無人知曉,司韶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南宮陌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此時天已經大亮,周圍的山上盤旋着繚繞的白霧,頗有一種人間仙境的美感,讓人置身其中都能心境平和。南宮陌坐進車裡已經整整兩個小時,半點動靜沒有發出,司韶也不敢上前去打擾,更不敢詢問南宮陌是不是有事情。

徐恆打了個冷顫,抱着雙臂搓了搓,伸手抬了一下金絲邊眼鏡,沖蹲在雎爾旁邊的司韶問道:“司少,您說四小姐有沒有可能沒有死呢?”

雎爾抬頭幽怨的瞪了徐恆一眼,沖他不滿的嚎叫一聲,徐恆彷彿從雎爾那張狼臉上看見了深深的怨恨,似乎在說人都死了,你還這麼問?

司韶抬頭不滿的瞪了徐恆一眼,伸手撫了撫雎爾的腦袋,輕聲說道:“雎爾,我問你幾個問題,是的話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

雎爾望着司韶,點了一下腦袋。徐恆在一旁小聲嘀咕:“這狼怕是成精了吧?”

司韶對徐恆的低谷不予理睬,問道:“你是從陰陽輪迴陣裡面出來的嗎?”雎爾點頭。

“你的主人是南宮陌嗎?”雎爾搖頭。

“那個山洞你還能找到嗎?”雎爾還是搖頭。

“山洞裡的爆炸聲是因為埋了*?”雎爾還是搖頭。

······

最後一個問題,在雎爾連續搖頭了十幾次之後,雎爾點頭了,眼中被深深的憂傷籠罩。司韶問:“伊唇是不是還活着。”的時候雎爾頭擺的十分厲害。

看來,伊唇是真的死了,除了一堆黑色殘渣什麼都不剩下,那堆殘渣徐恆還隨意的丟在了洞里沒有處理?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南宮陌的車窗半降,手指輕輕敲擊了車窗,司韶偏頭看着南宮陌溫潤如常的側臉沒有說話,南宮陌也沒有看司韶,平淡的丟下一句:“去江北。”車窗慢悠悠的合上,南宮陌啟動車子先一步走在了前面,車速不快不慢。

司韶見狀立馬沖其他人吩咐,也都是各自快速的上了車,雎爾奇蹟般的跑去陸琳琅車上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