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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琳琅沉思,司韶仔細咀嚼南宮澤的話,南宮陌置若罔聞的逗弄雎爾,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之前盛怒的樣子早已不復存在。

陸琳琅剛才打發去找尋當地人的人回來了,身後跟着一個五六十歲佝僂着腰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幹瘦,眼窩深陷,臉上留着灰白的絡腮鬍,眼睛渾濁犀利,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民族服裝,袖口、領口和褲管邊都有窄邊手工縫製的玫紅色花紋,頭上裹着深藍色的頭巾。

男人瞧見南宮陌幾人,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一些驚慌失措,接觸到南宮陌慢悠悠投遞過來的視線的時候愣了一下慌忙低下頭,雙手輕微的攏進寬大的袖子裡面。那人低着頭,眼神四處亂轉打量周圍站着的人,一聲不吭。

南宮陌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靠坐在車的引擎蓋上,剛才陸琳琅派去的那人連忙開口道:“陌爺,他是山溝子,我剛才走到前面不遠處,正好碰見他拾了柴打算回家,我就麻煩他過來問問這裡的情況。”

“山溝子?”南宮陌不明意味的咀嚼這個名字,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微笑。

山溝子聽見南宮陌輕微的笑聲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南宮陌一眼,咧嘴笑道:“是,陌爺,我就是山溝子。”

南宮陌低頭瞥見山溝子眸光微閃,雙手不自然的往後靠,佝僂的身子有一些顫動,南宮陌嘴角勾起一抹譏誚,語氣戲謔道:“老人家,家裡可還有其他人?”

山溝子詫異,身子明顯一僵,抬頭小心翼翼打量南宮陌幾眼便又低下頭,訕笑道:“陌爺這話問的奇怪,老漢家裡肯定是還有其他人的,不然也不會一把年紀了還身體康健能來這山中柴火了。”

南宮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又問道:“這山林如此大,萬一迷路了,又遇上天公不作美,可不是會讓狼吃了去?”

山溝子偷偷的朝不遠處的雎爾看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這山林雖然看着幽深,荊棘遍布,可是這狼群在舟官早就是絕種了的,如今哪裡還有狼啊,要是上山偏巧遇上不測風雲,倒是有那麼一兩個山洞可以躲雨,多大點事情。我們都是在舟官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哪能讓自己被天氣收拾了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嗯,是這個理。”南宮陌站起身子,轉身走到橋邊看着剛才拿出幽深望去,語氣鹹淡:“這山中如果有人不小心放了火,可不是連帶着舟官的百姓也一起波及了,難道你們的族長就沒想過讓人做一下防範措施?”

山溝子抬頭順着南宮陌的視線望去,臉色微僵,語氣帶着點做作的輕鬆自然:“我們都知道不能在這山林裡帶火種,族長也就沒有特意讓我們去注意這些事情。”

“我聽說你們族裡有個百歲老人,知曉風水,精通陰陽,善推五行命理,做陰陽法事,我最近遇上點匪夷所思的事情,想請她出山幫我做一場法事,去去晦氣。”南宮陌轉身,諱莫如深的看着山溝子,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淺笑,雙手放進黑色風衣口袋裡,語氣試探。

山溝子臉上瞬間沉下來,眼光中露出一些謹慎和驚慌,警惕的看着南宮陌道:“真不巧,那個老人家出遠門了。”

“聽說那個百歲老人是個孤家寡人,幾十年都沒有和外人來往了,如今出遠門是幹什麼去了?難道是與世隔絕太久,想出去看看這花花世界了?”司韶在山溝子身後問道,語氣嘲諷帶着點疑問。

“又或者是怕自己不得善終,出去想找個什麼有緣人認作徒弟為自己安排身後事?”南宮澤嬉笑着上前,玩世不恭的姿態讓山溝子皺了眉,南宮澤不以為意的繼續道:“不對,我聽說她是不死之身啊。”

陸琳琅見山溝子身側放着的雙手握緊了拳頭,尤其是在南宮澤說了那個百歲老人是不死之身的時候,陸琳琅瞬間瞭然,沖不遠處的人輕微做了一個手勢,那人幾步上前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朝山溝子的腦袋踢過來,山溝子察覺到有危險,原本佝僂的身子猛地站直,身子往旁邊一躲,躲開了身後人的襲擊,憤然的沖南宮陌幾人道:“你們竟然偷襲,真不是君子所為。”

“大丈夫頂天立地,坦坦蕩蕩,你尚且都不以真面目見我們,我們何須對你君子?”司韶嗤笑一句。

山溝子驚詫道:“你們什麼時候看出來?”

南宮陌嘴角淺勾,看了山溝子一眼,說道:“一開始。”

“不可能!”山溝子激動的呼喊,否決道。

南宮陌嗤笑一聲,挑眉看着山溝子,淡笑道:“一般人先天性駝背,脊骨便會成弧形彎曲,你的駝背太過於刻意,跟常人彎腰無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如果駝背,想必是年輕的時候常年扛重物而形成的後天駝背,那樣雙腳走路側重會不一樣,腳印必定一深一淺有輕微的差別,這樣一來走路的身體也會輕微搖晃不會那麼穩健。你臉上的人皮面具恰好我有研究,人皮面具的膚色和你勃頸處的皮膚有輕微差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還有你的手,儘管你一直手藏在袖子裡面,可是你不像露出破綻自然會用力控制它保持一種姿勢,這樣一來,你的肱二頭肌便會往外鼓起,貼合你的衣服。試問,一個乾瘦佝僂的男人哪裡來的肌肉能把袖子撐起來?而且站的如此穩健?”

山溝子頹然的看着南宮陌,伸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清秀的臉便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眉頭緊鎖,臉上還帶着不甘心的惱怒。

“怎麼,你不服?”司韶挑眉看着山溝子一臉不服輸的執拗問道。

山溝子臉偏向一邊冷哼道:“沒什麼不服的。”

“既然如此,那就說實話吧,魑魅到底去哪了?”司韶笑了一下,問道。

山溝子聞言憤怒的看着司韶,語氣也是十分的不友善甚至帶着濃重的怨恨:“你們找她幹什麼?她做了那麼多的惡事,你們還都捧着她,她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南宮澤眼前一亮,沖司韶眨了一下眼睛衝到山溝子面前激動的問:“大兄弟,你是不是和魑魅有仇啊?我看你一副想撕了她的樣子。”

山溝子疑惑的看着南宮陌,眯起眼睛警惕的問道:“你什麼意思?你們不是來找魑魅幫忙的?”

南宮澤點頭,急忙說道:“不是不是,我嫂子被她抓來了,不對,我嫂子自己來找她了,也不對,誒呀,三兩句說不清楚,簡單來說,就是那個魑魅擺了一個陰陽輪迴陣,然後用巫術困住了我嫂子的一魂一魄,還非要我嫂子跟她那倒霉兒孫結陰親,不然就傷害她身邊的人,所以我嫂子就來了舟官去入她那個什麼陣法去了。”

山溝子無語的看了南宮澤一眼,心裡腹誹:“你特么這是簡單說嗎?”

南宮澤見山溝子一臉沉思和疑惑,眼裡滿是懷疑,又繼續下猛料:“我嫂子才十八歲啊,你說這大好的青春年華怎麼能跟人結什麼陰親呢?你說是不是,再說了,我嫂子肚子里可是有兩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呢,這大人作孽怎麼也不能傷害沒出生的孩子是不是?你說要是我嫂子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有什麼事,那我哥可成了鰥夫了,你忍心看着我哥以後茶不思飯不想英年早逝嗎?”南宮澤說著苦兮兮的就要哭出來的模樣,惹得在場的人都抽了抽嘴角。

南宮陌額頭青筋鼓起,面色不善的看着南宮澤對山溝子的忽悠,看見山溝子投遞過來的視線嘴角抽了抽,這一刻恨不得把南宮澤拉過來一個過肩摔讓他閉嘴,南宮澤這麼一說,搞得像是自己多麼禽獸一樣。

司韶低頭憋着笑,還不忘揶揄的看了南宮陌一眼,那眼神彷彿再說,這可真是親弟弟啊,這麼黑你。人家可還沒說知道魑魅在哪裡,南宮澤就開始賣慘了,這演戲的天賦不混娛樂圈真是屈才了。

陸琳琅瞥了一眼南宮陌陰沉的臉,還有南宮澤一副裝模作樣的慘樣伸手搭在嘴上輕微的咳了咳,視線偏向遠處,嘴角勾起愉悅的幅度,以前只知道南宮澤插科打諢厲害,哪知道還能演戲賣慘吶,還演的跟真的一樣。

山溝子見南宮澤張嘴要繼續說的模樣,立馬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南宮澤忙不迭的點頭,連聲說是。

山溝子將信將疑的看着南宮陌,道:“我昨天一早就去山裡探路了,可是沒能找到魑魅到底在哪裡。族長讓我們對外稱魑魅是出遠門了,實際上她是躲在這山裡的某個窯洞里做陰陽法事,你們說的那個陰陽輪迴陣我知道。”山溝子說到這裡臉色變得憤恨起來,“我未婚妻就是被這個陰陽陣法取了性命,為她的陣法添了怨氣。”

“我們趕緊去問問族長,魑魅到底在哪裡施法。”南宮澤說著便要拔腿往寨子的方向跑,山溝子在身後打斷他的動作:“沒用的,族長不會告訴你的,這陰陽陣法就是族長允諾魑魅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