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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已到了五月仲夏,天氣日漸暖和,山中的各色花草爭相盛開,粉紅色的報春花,紅色的杜鵑花,紫色的筋骨草、飛燕草、銀蓮花,黃色的蒲公英、鬱金香,形成了漫山的花海,爭奇鬥妍。

此時楊展和羅一鳴已開始了伐體的修鍊,荊斬龍則邁入了‘鍛骨境’,開始錘鍊全身的骨骼硬度和強度。

離恨天讓他先從擊打木樁練起,開始是小腿粗細的木樁,外面綁上一層破布,用雙拳捶擊一千次才能停手,又換上雙腿踢打,同樣是一千次,依次是肘擊、背扛、提膝,交替進行。

如此一天下來,荊斬龍傷痕纍纍,手背、腳面、胳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離恨天背着他回到住處,用采來的草藥敷上,第二天繼續練習。

荊斬龍雖然體會到了武道修鍊的艱辛,但對此卻也能夠承受,並時常鼓勵楊展和羅一鳴。

可他見離恨天卻常有憂戚之色,就問他:“師傅,你心裡是不是有心事?是徒兒修鍊的不夠滿意嗎?你放心,徒兒再增加難度,決心早日突破。”

離恨天嘆息了一聲,慈愛的撫摸着荊斬龍的頭髮:“哎,苦命的孩子,師傅對你很滿意,有了你,讓師傅看到了希望。但師傅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賊子霍東臨走前所說的‘殘肢令’一事。

師傅對此並不了解,但從其名字分析,必定是個極其兇殘恐怖的組織,如今幾個月過去了,我估摸着他們應該快要找**了。”

荊斬龍明白師傅話中的意思,如果‘殘肢令’的人找**,先不說他們幾人自身的安危,那些村中的百姓怎麼辦?

他們師徒可以一走了之,但霍東勢必會遷怒於村民,到時大開殺戒,豈非牽連無辜?

“師傅可曾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離恨天搖頭:“主要我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去山頂的‘太清觀’打聽一下,順便了解一下公孫燕此人,並看看柳如煙和周茗媚的情況。”

“那師傅為何不去道觀找公孫道長?”

“我去了兩次,但都沒有見到公孫燕,柳如煙和周茗媚也不在,道觀除了兩名道童,就只有一個老僕,再沒有其他人,他們告訴我公孫燕領着柳如煙和周茗媚去了叢林修鍊,不定何時回來。”

‘老君山’方圓百餘里,叢林茂密,還有一處原始森林,若要在這裡尋找一個人的行蹤,談何容易?

“那師傅可以去外面打聽下‘殘肢令’的情況,總該有人知道吧?”

“為師打聽了,也許這是個新成立的幫派,也許是他們素來神秘,竟然無人知曉。”

荊斬龍想了一會兒,安慰道:“既然如此,師傅,您也就別多想了,求人不如求己,徒兒抓緊時間修鍊,我就不信,那‘殘肢令’還是三頭六臂,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離恨天倏然被激起了幾分豪氣,笑道:“好,你說得對,只有自身強大,才能無所畏懼!”

說過這話沒兩天,這天師徒四人去到一處瀑布進行修鍊,走到近前,但見上面是鬱鬱蔥蔥的大樹,紅黃紫各色花草覆蓋了地面,旁邊是一處陡崖,怪石嶙峋。

水聲轟鳴,浪花四濺,數十道大小不一的瀑布,如同銀色的匹練,從陡崖的上面傾瀉而下,形成了一條溪流,蜿蜒流淌。

所謂‘飛瀑流泉’,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離恨天讓三人站在瀑布的正下面,接受水流的衝擊和洗滌。

荊斬龍所處的是最大的那個瀑布,約有三十丈的高度,強勁的水流呼嘯而下,打在身體的上面。

荊斬龍穩住下肢和腰部,昂首屹立,水流落下的力量如同巨錘的重擊,不多時上身的衣服就被撕成了一條條的布片。

楊展和羅一鳴站在兩處較小的瀑布下面,兩人到了‘伐體境’,這個正好當做修鍊。

離恨天去別處察看,三人一動不動,任憑瀑布沖刷,也不知過了多久,荊斬龍的神識中忽然感應到了陡崖上面的動靜。

本來他立在瀑布的下面,水聲轟隆,根本無法看見和聽到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的神識異常敏銳,剛剛又進入到了一種類似於冥想的狀態,非但能感應到,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他看到有一群人正在廝殺,邊打邊走,而其中赫然有柳如煙和周茗媚。

她們兩個正被一名武者圍攻,處境危險。

荊斬龍驀然一驚,從冥想中回來,心中暗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好檢驗一下我的神識。”

想到此處,他從瀑布下面倏然縱出,楊展和羅一鳴不知發生了何事,也急忙跟着出來。

荊斬龍抬眼上望,果不其然,上面影影綽綽的有人影閃動,還夾雜着呵斥怒罵。

三人的兵器都在地面放着,荊斬龍拿起長劍,對楊展兩人道:“走,我們上去看看。”

二人唯荊斬龍馬首是瞻,三人順着陡崖一側的小路攀岩而上,片刻間到了崖頂。

一名中年道姑,兩名小女孩兒,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被七八名王府打扮的武者團團圍住。

道姑正是公孫燕,兩名小女孩兒是柳如煙和周茗媚,那少年荊斬龍卻不認得。

那些武者的服飾上面都有‘福王府’三字,和公孫燕交手的是一中年漢子,手持彎刀,頭戴圓帽。

公孫燕劍勢如飛,劍影重重,不時發出‘嗤嗤’的劍氣,那漢子雙手握刀,大開大闔,刀式如同萬千雨絲,層層疊疊,刀風激蕩,地面飛沙走石。

剩餘的幾人有幾個身上帶傷,捂着肩膀,還有三四個圍着柳如煙三人,面帶獰笑。

柳如煙和周茗媚各拿一柄木劍,一招一式竟也有板有眼,柳如煙面無懼色,周茗媚卻是有些害怕,臉色都變了,幾乎就要哭了。

那少年方面大耳,面色略黑,拿的卻是一把青鋼劍,劍光霍霍,劍式凌厲,雙眸的神色倔強勇敢。

中年漢子冷笑道:“道長,只要你肯交出獸丹,在下就放過你和你的徒兒,不然的話,嘿嘿……”

公孫燕髮髻有些凌亂,鬢角帶汗,斥道:“這枚‘赤炎狼’的獸丹是貧道費盡心血,歷時三天才得到的,你上來就想要走,哪有這般不講道理的?莫以為你是‘福王府’的人,貧道還沒有放在眼裡!”

“哼!真是不知好歹,福王是當今聖上的皇叔,本座奉了王爺之命來尋找獸丹,這‘老君山’本就是王爺的藩地,一草一木都歸王爺所有,包括山上的道觀,都屬於王爺,你竟敢不從,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荊斬龍聽了個大概,他最是痛恨這種仗勢欺人的爪牙,劍眉一挑,剛要上前,驀聽柳如煙‘呸’了一口道:“你這個人胡說八道,‘太清觀’是‘全真派’的聖地,是太上老君修鍊的地方,就連皇帝也不敢據為己有。”

荊斬龍大笑道:“如煙,說得好!別怕,我來救你。”

柳如煙和周茗媚聽到荊斬龍的聲音,俱都十分歡喜,那幾名‘福王府’的衛士卻是同聲喝道:“誰家的孩子不知死活,滾開!”

荊斬龍並不答言,縱步上前,長劍‘嚯嚯’兩下,迅如閃電。

他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刺向致命的地方,改變了部位,兩名衛士猝不及防,每人肩頭中了一劍。

羅一鳴木槍一晃,扎向另一人,楊展一蹦多高,單刀迎面劈去,這兩人雖比不上荊斬龍,但幾個月的苦練,尋常的衛士已可對付。

這一下形勢突變,幾名衛士被殺了個手忙腳亂,那少年劍光暴漲,竟把一人刺死在地。

公孫燕精神大振,清嘯中劍勢如虹,動如雷霆之怒,罷如江海凝光,登時反客為主,佔了上風。

中年漢子吃了一驚道:“這是‘公孫劍法’,你是‘全真派’北宗的傳人?”

公孫燕冷笑道:“你還認得‘公孫劍法’,貧道看你所用刀法乃是東瀛所傳的‘怒雨刀’,手中所拿是倭寇常用的倭刀,莫非是倭寇的餘孽?”

中年漢子面色一變:“在下馬尚峰,乃是‘殘肢令’洛陽分令的‘情報堂’堂主,你得罪‘殘肢令’,等着受死吧!”

說完,他高聲喝道:“兄弟們,撤!”

公孫燕愣了一下,並沒有阻攔,荊斬龍聽到‘殘肢令’三字,驀然道:“站住!你和霍氏兄弟是什麼關係,‘殘肢令’又是什麼來路?不說清楚,你休想走!”

這次是馬尚峰愣道:“小子,霍東說的那個人莫非是你?他是我一個屬下的小弟,幾個月前說在‘七里坪’遇到了一對獵戶父子,狼狽而回,嘿嘿,真是巧了。”

這時離恨天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斬龍,你們在哪兒?”

“我們在上面,師傅,你快上來,這有你要找的人。”

離恨天手提鐵槍,從下面如飛趕到,雙目一掃,明白了幾分,荊斬龍指着馬尚峰道:“他自稱是‘殘肢令’的什麼堂主,師傅,要不要問個清楚?”

離恨天森冷的雙目看向馬尚峰,他亂髮如草,面目猙獰,身材高大威猛,馬尚峰突地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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