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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林寺的大金剛不壞體與大摔碑手,身法反應居然還很不錯,”

不遠處的程咬金,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氣:“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典型的一力降十會。

羅士信的修為實力,在這個年紀固然是很不錯的。可到底年紀太輕,骨骼與力量都未能長成,差了這釋羅剎不止一個級數。

當一個人的力量與速度都完全落於下風的時候,那麼再高明的技巧也無濟於事了,只有被凌虐的份。

這少林寺的大和尚,似乎也深明此理,出手時不做任何的變化,只是以力壓人。

而就當程咬金實在看不下去,往前踏出一步時,卻被秦瓊扯住了袖角。

“且慢,我觀這位大和尚,對士信他似乎未懷惡意。之前就已經手下留情了——”

事實也是如此,釋羅剎兩記禪杖,轟到羅士信口中滲血之後,就已經收束住了力量。

趁着羅士信一身筋骨酥麻,無法用力,釋羅剎只是用了兩個擒拿手法,就輕而易舉的,將羅士信擒拿在手。

後者卻猶自不甘,整個人宛如泥鰍,掙扎不已:“我不服,你這是仗力欺人。李二郎,你膽小——”

不過在他口出不遜之前,就已經被釋羅剎捏住了啞穴,再沒法說話了。

後者接下來又如老鷹抓小雞般將他拎着,走到了李世民的馬車前。

“主上,釋羅剎幸不辱命!”

“辛苦大和尚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又吩咐樊世興:“世興你遣人將他送去洛陽縣衙,罪名是犯我車駕,讓他們酌情處置——”

只是他的語音未落,人群之中,就有人道了一聲‘上儀同大人且慢’!

這語聲清朗響亮,中氣十足,李世民循聲望去,發現那叫停之人正是秦瓊。他只做不做,皺眉詢問:“你又是何人啊?”

“末將秦瓊,於齊郡張通守麾下,任營尉一職。”

秦瓊疾步行至李世民的車駕之前俯身一拜:“您讓人擒下的這位,是我的同袍,姓羅名士信。他年輕氣盛,不識規矩,也不知天高地厚。還請上儀同看在我家大人的份上,且饒他一次。”

“張通守?張須陀?”

李世民微微揚眉:“你們是張須陀的部屬?”

“正是!”

秦瓊聽出李世民的語調,似有回暖之意,當即微現喜意,雙手抱拳:“上儀同大人,我這同僚,乃是張通守麾下親軍旅帥。其人勇武善戰,攫戾執猛,歷城之時,曾身被十七創,陣斬一百三十七人,實是難得的驍勇戰將。可惜腦袋不怎麼靈醒,上儀同大人您不要與他計較。”

羅士信不由側過頭,怒瞪秦瓊,心想你才腦袋不靈醒!你全家都不靈醒!可惜他現在完全沒法說話,只能睜着眼,對秦瓊怒目以視。

李世民那邊,則是失笑:“歷城之戰,我也有所聽聞。張通守為護齊郡桑梓,以六騎獨當數萬,使賊軍用時一日,只能前進十里。這等的氣魄勇力,真使人傾慕心折。也罷,大和尚你且將他放開。”

釋羅剎聞言,低頭看了羅士信一眼,隨後就將後者,如破麻袋一般將羅士信丟在道袍。

見得此景,程咬金與秦瓊,都不禁神色一松。知道這位既然放了人,那就多半不會計較此事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李世民道:“今日衝撞我車駕一事,本將看在張通守的面上,就不與他計較。只是秦兄也要好好教他一下朝中的規矩,在洛陽城內貴人無數,並不是每一位,都似我這樣的好脾氣。”

秦瓊眼神無奈,心想他要是能夠勸得住的話,又哪裡會有現在這一出?

可此時在李世民面前,秦瓊也不敢道出別話,只能唯唯諾諾。期盼着羅士信受到這番教訓之後,能夠收斂一些。

“其實他若早說自己是張通守的部將,那麼本將,倒也不是不能出手,與他切磋較藝一番。”

李世民此時,卻又眼含異色的看着秦瓊:“不過此子年幼,力氣根骨都未長成,料來不是本將的對手。倒是秦兄,或可與本將一戰。只是這御道,並非比武較技之地。秦兄如果有興趣切磋的話,可以至我在旌善坊的別院遞上門貼。只要本將在家,必定奉陪。”

他道完這句,就徑自放下了門帘。

立在馬車前面的樊世興,則極為不爽的看了道旁這二人一眼。隨後大手一揮,示意車隊繼續啟行。

秦瓊本有打算向李世民致謝,可此時他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不遠處的羅士信已經掙扎站起,還朝着李世民的馬車方向,把口張開。

秦瓊心中微驚,連忙跨步走了過去,一把捂住了羅士信的嘴唇,恰住了後者身上的兩條軟筋。使羅士信又無力動彈,口中也只能發出‘嗚嗚’聲響。

直到那車隊在御道上漸行漸遠,已經看不到蹤影,秦瓊才肯將手鬆開。此時羅士信,第一時間就神色不滿道:“秦大哥你當我是白痴?人家擺明了不肯跟我打,又不是他這個供奉的對手,我是蠢貨才會繼續糾纏不清,難道真要去河南縣衙見官?”

“你不是蠢貨,可腦袋真的不靈醒。”

程咬金這個時候也走了上來,語含哂意的笑:“居然還真的沖了上去,幸虧人家是性子好。換成是別的世家子,這次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無故阻攔上官車駕,當街尋釁私鬥,至少都是六十軍棍,可以把你屁股打花。”

“你倒還有臉說?”

秦瓊不由冷冷瞪了程咬金一眼,方才羅士信之所以會衝上去攔路挑戰,根底還是因程咬金冷嘲熱諷的挑唆。

後者則氣息微窒,訕訕一笑,他之前其實已經在後悔了,實未想到羅士信會如此烈性。

“哼,什麼性子好?我看他是害怕。怕當眾輸給我,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仗着一個和尚供奉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羅士信猛然一躍而起,摩拳擦掌的道:“居然說我羅士信年幼,力氣根骨都未長成,肯定不是他對手。秦大哥,他不是約你到他別府與他切磋么?明日我們就找上門去,小爺這次定可讓他知道厲害,到時看他還能怎麼說——”

他語聲未落,秦瓊就直接一個手刀,敲在了羅士信的頭頂。

“就你嘴硬!那鐵勒可汗契苾何力,修的可是大力魔山訣!又天賦異稟力大無窮,可一樣還是輸給了這位。草原人的彎刀,以刀速與詭變著稱,結果那阿史那思摩在這位上儀同面前,也沒能撐過五個回合。你現在拿什麼與別人斗?就憑你這副小身板嗎?”

暫時壓制住了羅士信之後,秦瓊就又往遠處的皇城方向眺望:“還是正事要緊,不能讓那邊史大叔那邊,等得太久了。”

他們此時之所以出現在此,正是為前往皇城中的兵部與衛尉寺索要批文。

結果當撞見李世民的儀仗車駕之後,程咬金兩三句挑撥,就讓羅士信受不了,居然直接跑過去。

如今為此事,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也不知兵部的那位上官,散衙了沒有?如果這位已經散衙,那麼他們二人,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兵部事務繁忙,日理萬機,尤其是在天子決定二次征遼之後,加班加點是長有的事情。

他們昨日入京,求爺爺給奶奶,又使了不少銀子。才約好了這個時間點,去拜見那位主管此事的兵部員外郎。

若因今次的這場變故,誤了張通守的大事,他們三人難辭其咎。

只是當秦瓊帶着程羅二人,匆匆來到兵部衙前,遞上名帖與文書之後。僅僅半刻時間,就被一位做儒生打扮的胥吏全都丟了出來,

“員外郎有言,此事已另生波折,你們要的這批糧秣物資,當別調他處。此事已有了定論,你們沒必要再去見他,等到十天之後再來兵部不遲。”

程咬金與羅士信聞言,頓時臉色一片煞白,隨後就臉色漲紅一片。

秦瓊卻更冷靜一些,在暗中那程羅二人的同時,又猛地一把,抓住那已轉身離去的胥吏臂膀:“閣下,這批物資,可是左翊衛大將軍親筆批下,用于山東平叛事宜。怎麼能說調就調?可有什麼說法?”

那胥吏頓時眉頭大皺,回過頭來?:“簡直無禮!那確是宇文大將軍親筆批示的公文不錯,可事有輕重緩急,如今河北一帶流寇猖獗,威脅涿郡。朝廷正需——”

他才把話說到一半,就發現秦瓊已經將幾張銀票,悄悄地塞入他的袖中。

這文書稍微捏了捏,就把語聲放低,和顏悅色道:“我想你們三位,今天怕是得罪了什麼人,故而才有此變。”

“得罪了人?”

秦瓊神色萬分不解的,與身側的程羅二人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再次遞過去一張銀票:“末將願聞其詳?”

那文書臉上的笑意更濃:“據我所知,你們所要的這批物質,直到方才不久,都還是好端端的,我們並不上下都不敢怠慢疏忽。可就在半刻之前,有貴人傳話兵部,讓我們員外郎慎重從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