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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有些錯愕,冥冥之中似乎受到了指引,向著遠方望去。

一個女人,面容清秀,身材單薄的女人。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身上的氣息,與李昊手背上的女媧印記有了強烈的反應。

女媧對這種奇妙的感應同樣愕然,神情詫異地看向李昊。

這種感覺?

他身上怎麼會有自己的氣息?

女媧心中疑惑,但看了眼李昊身旁的兩人,不由黛眉緊蹙了起來。

洞天聖者!

哪怕是在天庭,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見到洞天聖者,更別說還關係如此緊密。

女媧黛眉微蹙,顧不得思索李昊身上為什麼會有自己的氣息,轉身消失在幽深的小巷內。

李昊同樣陷入了沉思。

女媧印記的響應,讓他不得不懷疑剛剛看到的人是否是女媧。

只是李昊對女媧的了解僅限於孟婆薰,以及加百列等人的描述。

在她們的描述中,女媧是人族上古時代的至強者,而且還是無限接近於證道的神跡強者。

不,或許已經證道也說不定。

而女媧補天的故事流傳至數十萬年後,李昊並不能確定女媧補得到底是哪片天。

難道,剛剛那位真的是女媧?

若是尚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女媧,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女媧補天,難道與幽冥世界降臨有關,還是說?

李昊沉思着,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對上古的了解太少,太少。

尤其是關於這些上古時代的大人物,更是少之又少。

“怎麼了?”

黛麗絲髮現李昊的變化,疑惑道。

李昊微微搖頭,深深地看了眼女媧消失的地方,道:“剛剛看到一位熟悉的生靈,不知道是不是我認錯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去那邊看看。”

黛麗絲有些意外,但並沒有過多追問。

她微微頷首,拉着不情願地瑤瑤轉身離去。

李昊則轉而向女媧的方向追去。

“有人跟蹤,你們先走。”女媧察覺到李昊的跟隨,不動聲色地對兩人吩咐道。

兩人眉頭緊鎖,有些意外,還有些沉重。

不過他們並沒有多言,甚至沒有做出更多的動作,轉而自然地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女媧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走動。

因為,她也想知道,李昊身上為什麼會有自己的印記。

李昊憑藉著印記,很快就找到了女媧的方位。

兩人立在擁擠的人群wàiwéi,仿若普通的陌生人,誰也沒有多言。

“你不該追來。”女媧瞥了眼走上行邢台的執法者,瞳孔微微眯了起來,聲音宛若黃鸝般清脆,淡然道。

李昊道:“只是有個小小的疑惑。”

女媧深深地看了李昊一眼,並未言語。

知道現在她都沒有弄清楚,李昊身上為什麼會有自己的印記,對方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很像我一個朋友,或許能稱作朋友吧。”李昊沉吟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他也有些後悔莽撞追來。

因為他即便確認對方是女媧,未來的人族至強者,但對李昊而言其實也並沒有意義。

只是現在已經跟來,李昊自然也不好再直接退去。

同時,他對於此時的女媧,也有着極大的好奇。

未來的人族至強者!

朋友?

女媧嘴角微翹,神情有些怪異。其中有疑惑,還有些許的嘲諷。

她固然不知道李昊的身份,但也能隱約感覺出其不凡。

畢竟那位洞天境界的聖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而能與這樣的人並肩而行,顯然不會是普通存在。

更別說李昊的衣着服飾,無不展現出不凡的出身。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貴族與賤民不存在友誼!

所以在女媧看來,李昊的這句話純屬借口,而且還是非常可笑的借口。至於李昊的目的,她不知道,卻也不妨以最惡毒的心思去猜測。

女媧心中警惕,冷淡道:“這位君上可能誤會了,賤族生靈怎麼敢認識您這樣高貴的存在。”

李昊眉頭微皺,對女媧的態度有些不舒服。

同時,他心中有些疑惑。

從女媧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似乎對所謂的貴族非常不友好。

女媧似是感受到李昊的疑惑,嘲笑道:“君上可曾看到上面的那人,你可知他因為什麼被判處極刑?”

李昊順着女媧的目光望去。

那人約莫三、四十許的模樣,算不得英俊,但氣度頗為儒雅,看起來有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他身着青色的粗布衣衫,上面斑斑駁駁滿是鮮血,顯然在關押期間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女媧神色冷漠,平淡道:“他就因為在行走時不小心蹭了貴人們的車輦,就被城中的守衛抓住處以極刑。”

李昊眉頭緊皺,心中感覺有些荒謬,有些不可思議,錯愕道:“就因為這個?”

“嗤。”

女媧聞言,嗤笑出聲:“就因為這個,難道還不夠嗎?黃級賤族,什麼時候如果貴人們的眼睛。”

李昊麵皮微微抽搐,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他早已經知道這個時代規矩森嚴,也知道血脈等級制讓低級血脈的生靈備受壓迫。但當他真的來到這個時代,親眼看到這荒唐至極的一幕,心中不免生出些許的凄涼,些許的悲憤。

堂堂人族,就因為不小心蹭了下貴族的車輦,就要被處以極刑!

這,難道就是天庭的法!

這,難道就是天庭的道!

李昊在天使族的時候,只感受到高貴血統帶來的權利。但還是第一次,也是首次,真切感受到血統制度對低等級血脈的壓迫。

李昊沉默片刻,道:“你似乎已經習慣了。”

女媧冷漠道:“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這就是賤族的命,與生俱來的命運。他們生而卑賤,生而註定了要承受壓迫。”

女媧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但就是這平靜的話,卻宛若一柄柄鋼刀,宛若一把把利刃插入李昊的心臟。

人族,生而卑賤!

人族,生來註定了要接受壓迫!

這,就是天庭的法。

這,就是天庭立下的道!

李昊突然陷入了沉默,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田覆的話。

這是個病態的世界,是個已經扭曲的世界。

強者,得不到應有的尊敬。血脈者,生而竊取高位。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