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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七日深夜,已美國為首的北約組織殘暴的轟炸了我國駐南聯盟大使館,新華社駐貝爾格蘭德記者邵雲環和光明日報記者許虎與其夫人朱穎同時殉職。”

身旁老大爺的收音機里傳來了今天《人民日報》的頭版新聞。迎着頭頂炙熱的陽光,卡爾五人站在擁擠的鬧市區街頭,茫然無措的看着四周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款式極老的上下兩層公交大巴從黃小北幾人的眼前開過,緩緩停下。車上走下了一大批形形色.色的乘客。女性大多燙了一頭波浪長發,嘴唇的口紅很是鮮艷,眉毛也畫的較重,年輕女孩子大都穿着格子短裙和露臍上衣。

盯着那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妝容,黃小北眯住了自己的眼睛。

“呦,老王呼我了。”一名穿着高腰牛仔褲,留着郭富城同款蘑菇頭的年輕人,嬉皮笑臉的玩着自己手裡的一個小黑盒子從黃小北身旁走過,跟在他左右的倆個穿着格子衫的年輕人趕忙伸着脖子道,“又換新bb機了?多少錢啊?”

“刨冰,刨冰,涼的兩毛,不涼一毛五。”推着刨冰車的大媽從黃小北五人的眼前叫喊走過。

“喂?喂?大點聲!”白色尼桑停靠在了馬路邊,膀大腰圓的西裝老闆戴着大金戒指,拿着手裡的大哥大,打開了車門,站在路旁喊道,“什麼?集資?沒錢沒錢哈,一分都沒有!啊?晚上去唱卡拉OK?好好好到時候再說。”

灰黃色的矮樓群佇立在自己的對面,街道上各種各樣款式極老的尼桑豐田快速駛過,形形色.色的自行車混雜在道路的車輛中央。

交通公路遠沒有十幾年後那麼寬敞,報攤雜貨鋪音響店一個接着一個開在了街道的道路兩旁。

望着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卡爾五人瞠目結舌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上一秒還在魔黨地下實驗室的他們,下一秒居然就出現在了繁華的鬧市區街頭?而且這裡為什麼......為什麼那麼眼熟啊.......

“特么的美國佬欺人太甚!我要是在北京也去他們的大使館抗議去!”正當卡爾幾人木愣愣的站在原地時,公交車站旁幾個看報紙聽收音機的老大爺忽然罵了起來。

“抗議?抗議有用么?跟他們打!”一個臉色黝黑的大爺背着手,瞪着眼睛道。

“打?咋們打得過人家嗎?人美國用的是什麼?F15三代機!咋們呢?殲七!拿什麼打?怎麼打啊!”

另一個瘦瘦的大爺嘆息連連道,“別說F15了,人家四代機兩年期都首飛了,咋們?咋們就老老實實研究怎麼用殲七殲八去打他們的F22吧。”

聽着四周幾個老大爺的聊天聲,衛斯林和卡爾互相看了看,“F22兩年前首飛?”

老衛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不對吧,F22不是97年首飛的嗎?等等,剛才那個收音機里的消息.......”

“對你愛愛愛愛不完!”卡爾和衛斯林正懷疑人生呢,一個留着爆炸頭,戴着蛤蟆鏡,穿着喇叭褲的年輕人,肩上扛着一個手提式大音響,裡面放着郭富城的《對你愛不完》邊唱邊跳的從卡爾五人身旁走了過去。

黃小北五人目送那個上個世紀的精神小伙離開了他們的面前,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了個車站之後的一家音響店,聽到音響店大門口放着的張雨生的《大海》黃小北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衝進了店裡。

一進店,黃小北驚呼連連的聲音就傳了出去,“好傢夥光盤?還有磁帶?我嘞個去多少年沒見過這東西了!”

面對這恍若隔世的景象,衛斯林扶着昏迷了過去的安德列夫茫然的看向了對面的幾座矮舊老樓。之所以說他茫然,是因為衛斯林看到了面前那幾座矮樓中間的那個小廣場。

盯着那個極為熟悉的小廣場,老衛眼睛都看直了,“你大爺的,這廣場不就是咋們酒店附近的那個么?一到晚上就一群老頭老太太跳廣場舞,不對吧,可這周圍......沒,沒錯這,這肯定是那個廣場啊!就是大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倆個破石獅子,其他的簡直一模一樣!種的樹都一樣,頂天就是路燈變了點模樣。”

說著,老衛又瞧了瞧應該是商業大廈,但此刻卻變成了矮舊小區的破樓,“但但這周圍的樓......我記得周圍都是金融大廈的高樓啊?現在怎麼全是幾個老舊的小區房啊?”

這時,楚子楓皺眉看向了遠處,指了指道,“那個工商銀行看到了嗎?跟酒店最前面的那間一模一樣。”

聞言,老衛趕往伸長了脖子,在盯着那間特別眼熟的工商銀行看了很久後,衛斯林才張着嘴,眯着眼一副痴呆的模樣道,“這還是咋們的那條商業街嗎,我尼瑪,我尼瑪這這這.......”

聽着衛斯林的話,卡爾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綠色鐵制公交站牌。

“新月廣場,民生小區,上興棉紡工廠.......”卡爾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因為他以前聽道爺說過,天龍酒店原本是間紡織工廠來的......

這時,黃小北從音響店裡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的他,很是興奮道,“誒誒誒,看見沒有,光盤磁帶啊?你們瞧瞧,張雨生的大海居然還是新歌!”

衛斯林幾人一臉打擊太重,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樣子,就算是卡爾也很是無法接受的四下看着道,“學長,這究竟是哪裡?”

聞言,黃小北楞了一下。

抬頭看了看卡爾,見卡爾就是再認真且有些為難的觀察着四周,黃小北摸頭笑了笑。

“奧,這兒貌似是十幾年前吧,嗯,應該是,而且我沒猜錯的話,大概就是99年吧。”說完,黃小北不免小聲嘟囔了一句,“居然真的還是99年啊,你大爺的......還以為這次會來別的地方呢。”

聽着身旁音響店裡放着的張雨生的《大海》,又望了望四周形形色.色,穿着打扮都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路人,卡爾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學長,這就是您的能力嗎?穿越時空?不對,您的能力應該不止......”這時,卡爾突然看向了黃小北,眼眸認真道,“學長,您應該不是第一次來吧?”

“啊?”黃小北愣了下,隨後摸了摸頭道,“哦,以前,以前也來過那麼一次.......”

卡爾沒有在追問下去,只是嘆息的笑道,“那學長,我們要怎麼回去?不會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吧?”

黃小北訕訕的撓了撓臉,“這個回去啊.......額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上次好像是突然就回去了,大概在這兒待了大概兩三天左右。哦對了,在這兒貌似不會感到餓,也不會上廁所,還有啥來着?”黃小北竭力回憶着自己上一次來到這個時代時所經歷的一切。

“奧對了對了,這裡的人貌似也看不到咋們,而且咋們好像也觸碰不到他們,除此之外,好像就沒什麼了。”

卡爾皺了皺眉,“時間觀察者?只能看着這個時代,且不會做出任何改變?”

“那個啥沒文化,聽不懂您說的是啥東西,”黃小北聳了聳肩膀,“反正我上次來到這裡就是去看了看我老爸,陪他待了兩三天後我就不知怎麼的回去了。不過我當初試着和老爸說過話,但他根本聽不到也看不到我。”

說完,黃小北笑呵呵道,“不過回去肯定是能回去的,正好這兩天咋們也好好遊歷一下九十年代末的風采,順便你們也養養傷,完美!”

衛斯林扶着昏迷過去的毛子兄弟,四下望了望道,“那照你這麼說,咋們現在豈不是能去住星級賓館,還不用花錢?”

“那是!咋樣,這地兒好吧?”黃小北嘿嘿的笑着,“說真的,我都想一輩子留在這兒呢,不愁吃不愁喝的,多好。”

這時,卡爾忽然看向了黃小北,眸光有些閃爍道,“學長,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說。”

“您上一次來到這裡是什麼時候?”

聞言,黃小北低下了頭,很久之後,他才沉沉的吐出了一句話,“我爸走後沒多久。”

卡爾的眸光顯得有些低沉,無措的他對着黃小北點了一下頭,“抱歉學長,我.......”

笑着抬起了頭,黃小北看起來很是沒心沒肺道,“哎呀無所謂,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走走走,趕緊跟我好好遊覽遊覽九十......九十......”話還未說完,臉色蒼白的黃小北便感到雙眸暈眩,大腦昏沉,最後在卡爾幾人目光的注視下,早就筋疲力盡的黃小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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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黃小北撐着手從堅硬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望了望四周空蕩蕩的房間,黃小北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這裡好像是一家很普通的那種雙人小旅館,自己的對面擺着一台只是十幾存的小彩電,床上的被子也綉着土氣的大紅花朵。黃小北扭頭看了看,呼吸平穩的安德列夫正睡在自己旁邊的床上,而臉色蒼白的楚子楓則是坐在自己對面的地上冥想休息。

似乎是聽到了黃小北醒來時發出的響動,楚子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整個人的氣色似乎也好轉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虛弱無力。

“楚人渣,卡爾和老衛呢?”黃小北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他們出去給我們找血漿了,對了你的身體怎麼樣?”楚子楓看向黃小北。

黃小北愣了下,心想這個人渣什麼時候也學會關心人了?當下,特派員坐在床上,摸着腦袋傻笑道,“還可以還可以,這不睡了一覺感覺舒服多了,誒,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三十二個小時,另外你要是恢復好了能不能幫個忙?”

黃小北怪怪的望着他,“幹嘛呀?”

聞言,楚子楓從地上站了起來,“讓我睡一會。”

“我你.......”睡了一覺便好似重新復活般的黃小北罵罵咧咧的從床上走了下去,“大爺的,還以為你關心我呢,得得得你睡你睡,我出門溜達溜達去。”

楚子楓剛躺下,衛斯林和卡爾就拿着兩袋血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