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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大家再等20分鐘,還有最後幾百字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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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臻璇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麼沉過了。

紅燭燒盡,天邊吐白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

看着躺在身邊的人,臻璇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後才反應過來——她已嫁為人婦。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臻璇背後一陣冷汗,一下坐了起來。

新婚之夜,他們竟然睡過去了!

執畫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問道:“二爺和奶奶可起來了?”

臻璇緊抿了下唇,扭頭望着門外,不知道該答不該答。

夏頤卿也醒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停在臻璇身上,見她臉上滿滿寫着不安,他一個激靈明白過來了。

夏頤卿打開懷錶看了時間,已經是卯時一刻了,再不起來是要誤了給老太太問安的時辰的。

臻璇注意到夏頤卿醒了,怯怯看了他一眼,囁道:“二爺......”

夏頤卿起身擁了臻璇,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放心,沒事的。”

臻璇僵了身子,她知道丫鬟們都已經候在外頭了,這時候再補那些,當真是要羞死人的,可一床乾乾淨淨的叫人驗房,她又要怎麼過關?

還沒有理清楚這些,夏頤卿已經放開了她,沖外頭喊了一聲:“起來了。”

臻璇愕然。抬頭望着夏頤卿的眼睛,見他眼底鎮定自若,她只好把滿腹不安壓下。

執畫和桃綾各端着一個水盆進來,後頭跟着執棋和杏綾。最後進來的是廖媽媽。

臻璇不能再賴在床上,下了床穿了鞋子。

廖媽媽行了禮,笑眯眯等着夏頤卿起身。然後便要上前查驗。

臻璇繃緊了身子,看了廖媽媽一眼,又向夏頤卿求助。

“廖媽媽,”夏頤卿一面擦臉,一面道,“昨晚喝多了,早早就歇下了。麻煩媽媽明日再來吧。”

竟然是這樣的推脫之法!

不禁是臻璇怔了,廖媽媽也怔住了。

夏頤卿昨天喜宴上是喝了不少,但還能自己走回房,可見並沒有醉,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廖媽媽也不能當場反駁什麼,退後了幾步,狐疑地看向臻璇。

臻璇被廖媽媽盯得如坐針氈,混混沌沌讓杏綾伺候着梳洗完畢。

“七娘。”

臻璇聞言一愣,復又明白過來是在叫自己,她抬眼去看夏頤卿:“爺叫我?”

夏頤卿微微頷首:“過來替我換衣服。”

曉得這都是做給廖媽媽看的,臻璇笑着應了一聲“好”,走到夏頤卿身邊,執棋捧了一件品紅色八團喜相逢直裾。臻璇接過來打開,幫夏頤卿穿上,又取過腰帶小心翼翼地繞了他的腰身。

做這些動作時,臻璇一直很緊張,一來因為廖媽媽就在背後盯着她,二來這是頭一回替夏頤卿更衣。她還不習慣,扣腰帶的時候手指都有些顫。

等夏頤卿收拾妥當,臻璇才坐下梳妝。

廖媽媽見此,便告了罪退出去了。

現在還不是鬆氣的時候,一會就要過去給長輩們請安,是福是禍到那時候就知道了。

廖媽媽急急往鄭老太太住的聽風苑去。

鄭老太太剛剛起來,與梳頭的陳娘子說笑,見廖媽媽回來了,便笑着問:“小兩口如何?”

廖媽媽看了陳娘子一眼,欲言又止。

陳娘子極有眼色,正好也梳完了,便趕忙出去了。

廖媽媽這才走到鄭老太太身邊,附耳道:“不曾驗房。二爺說昨夜喝多了早早就睡了,叫奴婢明天再去。老太太,您看這事......”

鄭老太太沉聲問道:“你瞧着呢?他們神色如何?”

“看起來不像是不合的樣子,二爺還叫二奶奶替他更衣,喚的是‘七娘’。”廖媽媽一五一十說道。

“既然如此,便明日再去吧。”鄭老太太面上柔和了不少,“她既然姓裴,是在裴尚書夫人跟前長大的,不可能有什麼差池的。要是真有問題,頤卿怎麼會護着她。你記得催下面的置辦好歸寧禮,不能失了規矩。”

廖媽媽應了。

臻璇上好妝容,戴上夏家下定時送的金鐲子,與夏頤卿一道喝了一碗甜湯填了肚子,由丫鬟們簇擁着去給鄭老太太磕頭。

出了屋,臻璇匆匆看了一眼。

他們住的新房極大,正房七間,東西廂房各三間,抄手游廊上擺了不少菊花盆栽,穿過垂花門,外頭便是花園。

走到聽風苑大約是一刻鐘的工夫,打簾的小丫鬟笑盈盈請了安:“大老爺和大太太前腳剛到的。”

夏頤卿點點頭,臻璇跟在他後頭進去。

鄭老太太在東次間,進去時臻璇便聞到了一股檀香味,老太太坐在羅漢椅上,笑着看着他們,而大老爺和大太太鄭氏坐在了下首。

也許是因為鄭老太太的笑容,也許是因為這檀香味,臻璇安心不少,抬眼看到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廖媽媽沖她點頭,臻璇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因着是婚後頭一次請安,等丫鬟們放了軟墊,臻璇與夏頤卿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送上媳婦茶,鄭老太太給了一隻金雕石榴,意思便是多子多福,臻璇紅着臉收了;鄭氏關照了幾句,才笑着把金簪給臻璇戴上。

夏湖卿進來問安,身邊還有一個同齡少年,想來應當是四爺景卿。

禮數妥當之後,鄭老太太由廖媽媽扶着站起來:“走吧,別叫老祖宗久等了。”

臻璇想過去伺候,鄭老太太擺擺手:“同頤卿一道去,湖卿扶我就行了。”

臻璇只好退開,又見夏湖卿偷偷沖自己扮了一個鬼臉,不由微笑搖頭,走到夏頤卿身邊。

院子外頭等了幾輛青帷小車,臻璇和夏頤卿坐一輛,也許是因為新婚,也沒人和他們擠,倒也寬敞。

小車動的時候,夏頤卿開口道:“老祖宗的院子遠,祖母上了年紀也走不動了,往常只初一十五過去請安,母親是日日去的。”

臻璇問道:“母親每日什麼時辰過去?”

“祖母是辰初準時用早食,母親伺候祖母吃過早飯,辰時二刻去老祖宗那裡。”

臻璇一一記下。

夏頤卿又說了幾樣家中行事,閉口不談早上的事,臻璇更是不好意思開口,便先擱在一旁。

老祖宗住的長生居在長房和二房之間,他們到的時候,裡頭已經是一陣笑語,看來二房的人已經到了

按照規矩,夫妻兩人又給老祖宗磕了三個頭。

老祖宗叫丫鬟捧了一個黑漆骨雕盒子出來,道:“都是些首飾,我大把年紀也用不了了,就給你了。”

臻璇雙手捧過來。

一個男子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叫屋子人都聽見:“婧衣,你看老祖宗偏心的,這一盒沉甸甸的,可比給你的重多了。”

臻璇循聲望去,說話的人二十五歲的模樣,這話是說給他身邊的文靜娘子聽的。那兩人便是大爺夏黎卿和大奶奶楊氏了。

臻璇垂下眼帘,夏黎卿這話無論是什麼意思,都輪不到她出聲。

“你這猴頭,這是要叫我再拿出些好東西來吧?”老祖宗大笑着道。

夏黎卿也笑了:“老祖宗不是說,這些首飾用不了了嗎?”

“這就惦記上了?”老祖宗笑得直搖頭,“想要東西,叫你媳婦自己同我說,你討沒用。還要給你將來的幾個弟妹都留一些。”

夏黎卿還沒說話,二老太太何氏已經開了口:“你要討東西什麼時候不成?別耽誤頤卿媳婦認親。”

夏黎卿這才作罷。

鄭氏帶着臻璇認了認。

二老太爺今年也是六十大壽,邊上坐着的是何氏。

何氏生的大姑太太雅辭和六姑太太沁辭早就出嫁了,又生了嫡子二老爺,娶了張氏。大爺夏黎卿便是張氏生的,前些年楊氏進門,如今已有一個兒子傍身。張氏另有一個嫡女已經出閣,身邊帶了庶出的八爺夏恪卿和六小姐夏毓卿。

六老爺是庶子,娶妻陳氏,生了三爺蘇卿,另有一個姨娘生了二姑奶奶奐卿。

彼此之間一一見了禮,夏恪卿與夏毓卿兩兄妹沒給臻璇什麼好臉色,應當是還在氣辰哥兒的事。

何老太太自然是瞧見了兩個人的反應,笑着問臻璇道:“頤卿媳婦,我聽說你娘家兄弟有一個從軍的?”

臻璇應道:“是。”

何老太太哼笑了一聲,斜斜掃了臻璇一眼:“難怪,這功夫練得真不錯。”

“跟着傅家幾位爺練的,哥哥中途出家的半吊子,總算也能見人了。”

何老太太笑容一頓,臻璇臉上瞧不出半點惱意,可何老太太相信她是聽出了自己話里的意思,偏偏這麼回過來,自己要再說什麼便是在說傅家了。這般軟綿綿,就是想再嗆幾句都無從下口,只好作罷。

鄭老太太很滿意臻璇的回答,笑着端了茶盞吃茶,她素來不喜歡何老太太,明明也是大家出身,說話做事卻格外小氣,年紀越大這些毛病越多。

老祖宗曉得他們不睦,認親也認完了,便乾脆都散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