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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優美的綠苑星上,蘇劍正坐在書房的落地窗前,面對着窗外的雪山和湖景在看書。自從第四艦隊敗退,他經歷了一系列的政敵攻擊,各種手段都見識過了。好在他平日人脈積累深厚,另外在無望第四艦隊指揮大權後,最主要的政敵就對他失去了興趣。只要蘇劍不爭位置,其實敵人也沒多少。就這樣幾輪手段沒能扳倒蘇劍後,對手們也妥協了。現在蘇劍就是賦閑在家,等候調查結果。但是這種調查往往可以搞上十幾年,最後不了了之。所以蘇劍對自己目前處境的認知就是提前退休,這個結果不算好,但也不差。

坐在窗前,蘇劍心平氣和,安靜地看着書。現在王朝風雨飄搖,誰也不知道戰爭的走向會如何。別看現在一些年輕將軍跳得厲害,但是誰知道明天他們會不會死在戰場上。就算僥倖不死,等王朝戰敗後,他們現在打得越好,到時候就越是倒霉。

想到這裡,蘇劍的心情就更好了。王朝怎麼可能打得過聯邦和共同體的聯軍?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和等待。

蘇劍腦海中忽然閃過楚君歸的臉,下意識地呼吸急促、額頭綳起了一道青筋。這個傢伙,這個傢伙……他真是該死,自己讓他去送死,他居然敢不去?!還敢反咬一口!

蘇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驟然加快的心跳,慢慢把怒意壓了下去。他已經為這事砸了不少東西了,現在書房裡大部分的擺件都是新的。

這個時候,忽然響起粗暴的砸門聲!

蘇劍微微皺眉,回頭望去。書房和院門是背向的,還不清楚是誰這麼粗野,大概是哪個喝醉的鄰居吧?蘇劍眼中閃過怒意,準備等管家弄清楚情況後,好好給那個鄰居上一課。他只是在這裡隱居,還沒有卸下軍職,收拾幾個有點小錢的平民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院子里傳來管家的聲音:“誰啊!?不會敲門啊,這麼著急想去投胎啊?”

這位管家顯然也是個暴脾氣。

這時只聽砰地一聲,院門被人一腳踹開,驚呼、叫罵聲交織在一起。管家的聲音陡然拔高,然後一聲悶哼,變成了慘叫。屋子裡幾名僕人操起傢伙就沖了出去,然後就沒了聲音。密集的腳步聲衝進了房間,間夾着簡短有力的指令。隨即書房的門被撞開,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沖了進來,槍口指向了蘇劍。

蘇劍慢慢放下書,沉着臉說:“你們是哪個部門的,誰派你們來的?讓你們上級過來和我解釋!”

這時一名特警隊長走了進來,壓下幾名戰士的槍口,喝道:“誰讓你們拿槍指人的?人家可是上將!”

幾名戰士放下槍,隊長走到蘇劍面前,說:“蘇將軍,抱歉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誰的命令?”

“國防部。需要您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這是命令。”

蘇劍沉着臉,接過命令一看,忽然臉色一變,隊長遞過來的是一封逮捕令和搜查令!如果是正常的協助調查,蘇劍根本不怕,畢竟已經調查過好幾輪了。但是這一次發下的正式的逮捕令還有搜查令,這就意味着對方一方面很可能已經有了確鑿證據,另一方面則是準備把自己往死里整。

蘇劍沉默了幾分鐘,把所有事都回想了一遍,然後把兩份命令拍回到隊長懷裡,冷笑着說:“你們最好真有證據!”

隊長臉上賠着笑,其實卻是皮笑肉不笑,眼中一點笑意也沒有。他帶着蘇劍上了飛車,就迅速起飛離開。

飛車裡的座艙是封閉的,蘇劍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有隊長和一名戰士坐在自己對面。蘇劍也不說話,和這些執行任務的小人物也沒什麼好說的。蘇劍閉上眼睛,默默復盤着做過的所有的事。久居上位,蘇劍做事滴水不漏,就像讓光年殿後這類事,明知道不對,可是就是說不出什麼來。其餘的事也是一樣,如果蘇劍有一點破綻,早在前幾輪調查中就被拿下了。至於貪污受賄,這麼低級的事他根本不會去干。

飛車飛了幾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已經越過了四分之一個星球。蘇劍被帶進一座毫不起眼的樓房,進入審訊室。

審訊室里坐着一個微胖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看着格外親切。

“陳耳?”蘇劍有些意外。

陳耳呵呵一笑:“您居然還認得我。”

蘇劍心中微微一沉。他和陳耳從來沒有過交集,但陳耳是新上任的部長助理,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蘇劍當然看過他的資料。現在是戰爭期間,國防部多少大事,每個人都要忙到飛起,這個陳耳放着那麼多事不幹,專門跑到這裡來調查自己,顯然是另有目的。而且就算在平時,調查自己的那點事也用不着陳耳這個級別的人物出面,畢竟調查還是八字沒一撇的階段,根本沒查出來什麼把柄。

不過蘇劍久經風浪,不動聲色地說:“部長助理親自出面,還簽了逮捕令和搜查令,有這個必要嗎?”

“還是有必要的。”陳耳笑眯眯地回答:“畢竟一位上將以權謀私的桉子,還是要謹慎的。”

“以權謀私?證據呢?”

“證據剛剛拿到。”陳耳臉上笑容不變,遞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蘇劍家裡的酒櫃,裡面擺滿了蘇劍收藏的酒。

“這些酒怎麼了?都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這裡面有不少頂級名酒,哦,我能叫得上名字的就有十多種。這一櫃酒的估價是370萬元。”

“那又怎樣?我自己買的不行嗎?”

“買當然沒問題,但是以七折買就不對了。我們已經聯繫上了為您供酒的那些商人,他們承認這些酒平時都是不打折的。所以這些折扣,就是您的不當得利。”

“放屁!哪家商店沒有打過折?!”蘇劍暴怒,拍桉而起。

陳耳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說:“折扣總價值是111萬元,按照王朝法律,不當得利超過50萬元就可以立桉。因此就這一條,您就應該被判19個月的監禁。”

蘇劍盯着陳耳,慢慢坐下,冷笑道:“真是可笑!其它罪名是什麼,都一塊說了吧!”

“就這一條。”

“就這一條?”蘇劍一怔,隨即冷笑道:“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說吧,你們找到的真正把柄是什麼?說出來也好讓我死心。還是說,你們手上根本就沒有證據?”

“不需要其它的了,就這一件事就夠了,證據確鑿完整,正好符合快速處理程序的要求。您要是認罪呢,那麼可以把監禁減到6個月。怎麼樣,蘇將軍,要不要考慮一下認罪?”

蘇劍哼了一聲,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照你們這種查法,誰經得住查?是個人都會被送進去吧?”

陳耳拉着凳子,來到蘇劍面前坐下,笑着說:“這種事蘇將軍以前也沒少干過吧,怎麼還這麼生氣呢?”

蘇劍怒意暗涌。他是沒少干,但以前都是他整別人,這一次是別人整他,感覺能一樣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陳耳會不懂?

“你這是壞了規矩!”

陳耳笑道:“規矩都是以前的,今後用什麼樣的規矩還得另說,而且您說的那些規矩也上不了檯面。我跟您交個實底吧,像我這種查法,確實誰都經不起查,吹毛求疵嘛,總能找點事出來。不過別人也不用擔心啊!我這手嘛,就對您一個人用!”

蘇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一拳砸在陳耳臉上!

陳耳仰天就倒,連人帶凳子都飛了出去。負責警衛的戰士大驚,忙衝進來控制住了暴怒的蘇劍,另外兩個人趕緊扶起了陳耳。

陳耳捂着鼻子,血不斷從指縫湧出,疼的大呼小叫:“你們慢點,慢點!哎幼,疼死了我!我的鼻子……斷了!”

旁邊人趕緊送上大把紙巾,陳耳捂住鼻子準備去醫務室。臨出門前,他看了一眼蘇劍,說:“這一拳,得再加6個月!”

一小時後,陳耳做完了手術,從醫療艙里坐起來,接通了楚君歸的通訊。

看着鼻子上貼着紗布、臉腫如熊貓的陳耳,楚君歸也吃了一驚。等聽完事情整個經過,楚君歸哭笑不得,說:“也不用這樣吧?這一拳挨的……”

陳耳搖了搖頭,說:“你不懂,我挨了這一拳,蘇劍就不好翻身了。”

楚君歸無奈道:“行吧,不過我原本不是這個意思。”

陳耳習慣性地想笑,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頓時疼的呲牙咧嘴,一邊吸着涼氣一邊說:“你不覺得這樣更好嗎?蘇劍整人整得多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也就現在是特殊時期,上面一心想要留住你,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了過去,想扳倒他可沒那麼容易。蘇劍是只老狐狸,他壞,但是不蠢。”

楚君歸表示理解,安慰了陳耳幾句後,才切斷通訊。

現在的王朝似乎不一樣了,許多像陳耳這樣的人被提拔重用,內部開始高效運轉,戰場上也不斷湧現新星將才。

這樣的王朝,才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