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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六朝雲龍吟前傳/h2

h1第十五章如瑤私奔/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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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嘻嘻,前幾日還有個笑話呢。我會告訴你,小說的是眼.快么?”小婢輕笑着小聲道:“頭一次他登門的時候,三爺還以為他向琉小姐提親的。把琉小姐叫過去足足問了半個時辰。琉小姐出來的時候臉都氣青了,轉臉就讓人去給她磨刀……”

程宗揚這才知道那天為什麼會耽擱那麼久。對雲蒼峰的心思,程宗揚也約略知道一些。在建康時雲老哥就有意撮合自己與雲丹琉,有次自己私會雲如瑤被雲老哥撞見,他還笑得跟大灰狼似的,如果知道真相,雲老哥恐怕那會兒就該拿大竹板抽自己了。

樓下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小姐,該睡了。”

小婢脆生生應了一聲,然後把燈光調暗,一邊輕手輕腳服侍雲如瑤更衣,一邊道:“這個夜明珠真是方便,一點煙火味都沒有,而且想亮就亮,想暗就暗。那天程少爺拿出來,狗子哥都看傻了。”

雲如瑤道:“不要提那個程少爺……”

小婢連忙跪下,“小姐,你別哭,奴婢再也不敢說了。”

程宗揚等着小婢離開,沒想到服侍雲如瑤睡下,小婢居然打開鋪蓋,睡在帳外。

這事弄的……程宗揚不甘心地想道,雲家幾位爺估計也是亡羊補牢,才弄這麼一出。

耐心等了一柱香工夫,程宗揚用匕首挑開窗戶,閃身入內。先封住小婢的穴道,然後掠入帳內。

他手腳極輕,雲如瑤卻沒有入睡,聞聲轉過臉來。淡淡的月光下,只見那張雪白的面孔上濕濕的,滿是淚痕。

程宗揚心頭一酸,低聲道:“如瑤……”

雲如瑤像做夢一樣,怔怔看着他,半晌她咬住嘴唇,淚珠倏倏落下,用近乎刻板的生疏口吻哽咽道:“蕭侯爺……”

程宗揚跪在床邊,想握住她的手,雲如瑤卻躲開了,她哽咽道:“請侯爺自重。奴家……要嫁人了。”

“誰?”

“盤江的程少主。”

程宗揚尷尬地說道:“那就是我……”

雲如瑤身體一顫,淚眼模糊地揚起臉。

程宗揚心虛地說道:“那天我衝倒了你的小人……實在太丟臉了,只好把小狐狸拉來當擋箭牌……”

雲如瑤怔怔看着他。

“後來我怕解釋了,會再也見不到你……再後來……”程宗揚握住她的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瑤兒,知道你受的苦,我恨不得飛過來。現在我總算來了。”

雲如瑤一手捂着嘴,淚水愈發洶湧。

“這些天我每天都來提親,只要六哥答應,要個腎我都給他。可是……”

雲如瑤忽然張臂抱住他,用?,用唇瓣封住他的嘴巴。

程宗揚擁住她纖柔而冰涼的身體,心裡彷彿卸下千鈞重擔,終於澄清誤會,沒有辜負她的心意,接下來背着她翻牆過河那種小事,簡直輕如鴻毛。

良久,雲如瑤鬆開嘴,紅着眼睛道:“我們走吧。”

“啊?”程宗揚一愣,這話本來該自己提出,本來自己打好了腹稿,想着怎麼花言巧語把雲如瑤拐走,這下全都省了。

“六哥到現在還不同意,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想來他也是為我好。”雲如瑤輕聲道:“可我什麼都不計較。”

程宗揚苦笑道:“是我不好。”

雲如瑤掩住他的口,搖頭道:“我什麼不聽。你什麼都不用說的。”

程宗揚果斷地幫她穿好狐裘,然後拿出準備好的防水睡袋,“一會兒要過壕溝,你不用怕。水下的木樁我都數清了,最多兩個呼吸就能過去。”

“等等。”雲如瑤拿起眉筆,匆匆寫了一封信箋留在案上,然後揭開枕套,取出一疊書卷抱在懷裡。

“還有要帶的東西嗎?”

雲如瑤搖了搖頭。程宗揚拉好拉鏈,把雲如瑤背在背後,用帶子束好,然後穿窗而出。

堡內夜深人靜,程宗揚一路無驚無險地掠到牆邊,躍上木梯,拋出繩子,縋繩而下。兩丈高的城牆,自己跳下去並非難事,但雲如瑤免不了會受到震動。結果剛落到地面,牆上的繩子就被人發現,隨即伸出幾支火把,厲聲道:“誰!”

程宗揚悶頭狂奔,幾步就跨近壕溝。牆上的護衛叫道:“放箭!放箭!”

自己背後還背着雲如瑤,萬一有哪個不開眼的射中一箭,自己和雲老哥他們都可以去死了。

程宗揚只好叫道:“是我!程少主!白天剛拿了錢就不認識了?”

牆上一陣慌亂,總算沒人敢隨便放箭。程宗揚抓住機會一口氣越過壕溝,掠到林邊。剛藏好身形,後面弔橋“咣”的放下,一隊人馬疾馳而出。程宗揚扭頭一看,當先的竟然是雲秀峰和雲蒼峰,兩人都光着腳只穿了內衣,顯然是睡到一半被人叫起。

單看兩人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的勢頭,程宗揚就知道風頭不妙,趕緊繞路,遠遠兜了一個圈子奔向舞都。

程宗揚繞路了,雲家的人卻沒繞路,等他奔到城下,只見就在自己和敖潤約好的城牆邊,一隊人馬高舉着火把四處游弋,還有人正沿着繩子往上爬呢。

敖潤伸着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心裡一個勁兒的打鼓:程頭兒搞個私奔咋這麼大動靜?難道是突然改了主意,變成領人攻打舞都城了?

程宗揚遠遠看了眼還蒙在鼓裡的敖潤,心道:老敖,你自求多福吧。被雲家人逮到,頂多挨頓板子,好在你皮厚肉糙,也能頂得住。

這會兒不是仗義的時候,程宗揚轉頭沿着舞陽河往上游的首陽山奔去。一邊狂奔,一邊對自己道:私奔,私奔,難怪叫奔呢,力氣差點兒哪兒奔得動啊?

幸虧程宗揚早有先見之明,被雲家趕出來就閉目凝神,養精蓄精,還能撐得住。好不容易奔到首陽山,算算運動量,這一個時辰都跑了一個馬拉鬆了。程宗揚到底傷勢未癒,這會兒只覺心浮氣燥,丹田的氣輪又有失控的跡象。他咬牙離開大路,往偏僻的山林鑽去。

靠着手電筒幫忙,程宗揚在山坳里找到一處避風的位置,才放下雲如瑤,拉開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