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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

「嗯?」

「你剛才游那麼快,是不是變身了?」

「我才不告訴你。」

程宗揚忌妒地說:「不許別人看你變成魚尾的樣子。」

「才不會讓別人看到呢。」

程宗揚突發奇想,「你變成魚尾,褲子怎麼辦?」

「討厭!」

「哈哈……哎喲!」

「活該。讓你笑,肚子痛了吧。別動!」

程宗揚倒抽著涼氣道:「死丫頭,你小心點……」

小紫一手按住自己小腹的傷口,程宗揚躺在小紫臂間,身體隨著莫愁湖水起起伏伏,被她帶著朝湖岸游去。

一輪殘月穿過雲層,灑下淡淡的光輝,水天宛如一色。程宗揚禁不住想就這樣睡去,直到長夜過盡,陽光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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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逸抹乾身上的水跡,把巾帕丟在艙中,然後一撩新換的袍服,坐在程宗揚對面的藤席上。

「我派去的人剛跟出建康,就被那妖婦甩掉了。」蕭遙逸道:「接到消息我便趕到玉雞巷,幸好紫姑娘無恙。」

程宗揚也換了乾衣,腹側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半倚著藤席,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算得倒准,正好趕到。」

「僥倖而已,」蕭遙逸道:「蕭某對建康比秦兄熟悉得多,從湖上趕來,終究快了一步。那妖婦被我和秦兄聯手擊傷,至少有一兩個月難以復原。吃過這次虧,她即便養好傷,也未必敢再來找程兄的麻煩。」

程宗揚心裡暗叫不然。那妖婦發現自己身懷九陽神功,必然把自己當成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秦會之道:「今日之事多謝小侯爺援手。在下一向自負武功,見到小侯爺的身手,方信人外有人。」

「秦兄太歉了。」蕭遙逸開心地大笑道:「要論起武功,蕭某怎麼敢和秦兄源自黑魔海的絕技相提並論呢?」

秦會之泄了底子,露出真功夫,聽到蕭遙逸口氣中流露出的濃濃敵意,眉峰頓時一揚。

程宗揚苦笑一聲,「小狐狸,你早看出來了吧?」

「談不上早。」蕭遙逸收起笑容,冷冰冰道:「貴屬吳長伯當日在鷹愁峪施出大力金剛臂,蕭某才知道程兄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秦會之剛要開口,卻被程宗揚攔住,「行了,小狐狸,別板著你的臭臉了。大家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藏著掖著。沒錯,會之和長伯都與黑魔海大有淵源,簡單地說,他們是黑魔海毒宗一支,和現在黑魔海的當家人不是一回事——這樣說行了吧?」

蕭遙逸露出古怪的表情,「黑魔海毒宗?鴆羽殤侯?干!你既然從南荒來,我早就該想到的!」

程宗揚小心問道:「你們那位岳帥跟殤侯沒什麼仇吧?」

蕭遙逸脖子一梗,「怎麼沒有!」

「我就知道!」程宗揚指著蕭遙逸叫道:「你們那位岳帥滿世界都是仇人!媽的!把他的仇人都叫來,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了!」

蕭遙逸訕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岳帥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嗯,紅顏知己,紅顏知己。你別急啊,其實岳帥和殤侯倒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深仇,說起來,我們岳帥還吃了點虧。」

「岳鵬舉還有吃癟的時候?這個我喜歡,說來聽聽!」

蕭遙逸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秦會之,為難地說道:「其實就是岳帥遇到一個女人,沒想到和殤侯有關係,結果……」蕭遙逸吞吞吐吐道:「岳帥雖然佔了點便宜,但足足有兩個月近不了女人……」

程宗揚嘿嘿笑道:「那女人不會姓葉吧?」

「原來程兄知道?」

「我知道個屁啊。岳帥佔了人家的便宜,但岳帥的女人也被殤侯上過——會之,你別揪鬍子,我就不信放著碧姬那樣的蕩婦,殤侯會不去試試,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裝的?」程宗揚道:「這件事大家就算扯平好了。至於岳帥當年清剿黑魔海,和殤侯沒有再結仇吧?」

蕭遙逸道:「岳帥倒是想報仇,但沒找到人。岳帥在風波亭出事後,我們才聽說殤侯在南荒隱居。」

「過去的事就算了。」程宗揚道:「黑魔海巫毒二宗早就分道揚鑣,我敢打賭,如果有機會往對方背後插一刀,兩邊都不會手軟。既然這樣,大家為什麼不能合作呢?」

蕭遙逸一把拉起袖子,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拍著桌案道:「合作?殤侯名聲很好嗎?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黑魔海的妖人!」

程宗揚抹了把臉,苦笑道:「小侯爺,你也太直接了吧?當著面就罵上了,話說這狠,咱們後面還怎麼談?」

蕭遙逸叫道:「這種事有什麼好談的?又不是做生意!」

程宗揚提醒道:「別忘了,我可是生意人。世上有什麼事不能談的?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你們和殤侯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一聽黑魔海就擺出打打殺殺的架式來呢?」

蕭遙逸哼了幾聲,然後道:「這事我要知會孟大哥。」

「孟老大那邊我去說。老實告訴你,小紫那丫頭在南荒,一直都是殤侯照顧的。有這份交情在,你們星月湖好意思和殤侯喊打喊殺嗎?」

「是嗎?」

「你以為她怎麼活下來的?」

蕭遙逸終於被程宗揚說動,「合不合作不是蕭某能決定的。但在建康……」蕭遙逸抬起手掌,「不與殤侯為敵,蕭某還能做到。」

秦會之出掌與他輕輕一擊,雙方算是立下互不侵犯的契約。

蕭遙逸恢復從容,笑道:「你下午不在城裡,不知道宮裡發了詔書,把王丞相痛罵一頓。」

「哦,王處仲得了鎮東將軍的職位?」

「沒有。連自家人都不支持,王處仲只好上表推辭了。」說著蕭遙逸大笑兩聲,似乎很鬆了口氣。

程宗揚奇道:「王處仲到底是個什麼人?讓你這麼忌憚?」

蕭遙逸推開舷窗,船隻已經從莫愁湖進入大江,再往前便是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