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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暗辰宮。

因覺盛典那日之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亦過蹊蹺,北凌天便命銘鏡前往魔界先作一番打探,待清楚個一二再做下一步打算。

然而他已在大殿候了大半個時辰,卻遲遲不見魔尊的身影。

他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猛然起身,不耐煩地在殿里來回走動。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正當想揪住魔侍問個明白,便看見魔尊慢慢悠悠地從大殿正門走了進來。

他急忙往旁邊一閃,拱手行禮道:“妖界銘鏡,見過魔尊!”

魔尊僅是斜眼看了看他,發出一聲冷哼後徑直往殿堂上走去。

他將烏黑厚重的長袍往身後瀟洒一甩,再往椅榻上一靠,兩腿朝桌上一架,輕輕閉上雙眼,伸手到空中勾了勾手指,瞬間從幾扇側門裡湧出一群濃妝艷抹、衣着果露的黑裙女子。

只見那群女子諂媚地圍繞在他的身側,不斷地搔首弄姿,時不時發出尖利刺耳的笑聲,令人不自覺地起雞皮疙瘩。

“堂堂魔尊,難道就是這般對待來使的嗎?”

面對魔尊的目中無人,銘鏡實在忍無可忍。他可是代表整個妖界前來,蔑視他,便是蔑視妖界,蔑視妖尊!他日若不找時機好好出了今日這口氣,豈不是讓妖界成了魔界的笑柄?

聽見他的喊話,魔尊並未停止與女子們的嬉戲,而是從人堆中探出個腦袋,漫不經心地說道:“喲,原來是白狐大人啊!許久不見,許久不見!今日你來我暗辰宮所為何事啊?還是你那好弟弟又來招惹我女兒了?”

“你!”

“你什麼你?”魔尊沉臉道。

忽地,他若有所悟地從椅榻上坐起,撥開了兩側的女子,整了整凌亂的衣衫,嗤笑道:“哦……原來如此!來人吶,還不快去伺候伺候白狐大人!可不能讓別人在旁邊干看着,卻享受不到這魚水之歡啊!哈哈哈……”

說罷,便撫上一旁女子的臉頰,隨後又一頭扎進了女人堆裡頭。

此時銘鏡只覺又羞又惱。他斥退兩名前來“服侍”的女子,憤怒地“哼”了一聲後,便拂袖而去。

回到妖界,銘鏡將此前情景悉數向北凌天稟告,並跪地請罪,“屬下辦事不利,未能完成尊上交代的任務,還望尊上責罰!”

北凌天放下手中書簡,笑了笑,道:“六界皆知,魔尊向來貪圖美色,並終日沉迷於鶯鶯燕燕之中而不顧政事。今日就算是本尊去了,他亦是如此。只不過,若本尊是你,定會好好享受一番他的招待,又何須惱怒逃離呢?你這麼一走,豈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銘鏡抬頭,疑惑不解地看着他,“這……這該如何享受?”

問題方方問出口,便將北凌天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銘鏡呀銘鏡,你就是太過於正經了!他不是喜歡美人兒嗎?那本尊便親自挑選上等美人兒給他送去!”

說罷便邁步往外走去。

路過銘鏡身側,見他還跪着不動,他便皺了皺眉,問:“怎麼,你難道不屑與本尊去挑選美人兒嗎?”

銘鏡愣了愣,霎時反應了過來,便連忙起身,緊跟在他的身後。

……

“公子,該喝葯了。”月芝端着葯碗站在床邊溫柔地喚着暮笛。

暮笛抬了抬眼帘,欲言又止。

他微微嘆了口氣,接過葯碗一飲而盡,又將碗遞給月芝,輕聲道:“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明日起,這葯便不喝了。”

月芝點點頭,“嗯,月芝明白。那……”她望了望窗外,見景緻頗為美麗,便提議道:“公子可要下床出去走走?”

思索了片刻,暮笛掀開錦被,坐在床邊,笑言:“近日一直在這破地方窩着,着實煩悶,出去走走也好。”

說罷,便想伸手去攤衣架上的衣裳。

月芝見了,緊忙放下藥碗,跑去將衣服取下,遞了過去。

只是手伸出去許久,都不見他有想要接過去的意思。

“公子,您的衣裳。”她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暮笛抬頭看着她,眨巴了眼睛,“嗯,看到了。大病初癒,身子實在乏的很,要不你替我穿吧?”

話語一出,月芝不禁覺得臉頰滾燙。她羞澀地低着頭,想看又不敢看暮笛那張略顯認真的臉。

見她傻站着不知所措,暮笛拿過衣裳往自己身上一披,穿好靴子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聲音頓時冷了下去,“既然不願,我自己穿上便是。”

察覺到公子心有不悅,月芝猛地抬頭,慌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月芝沒有不願,公子切莫誤會。”

暮笛用手掃了掃上衣褶皺的地方,看了她一眼,邊走邊道:“不是想要出去走走嗎?還愣着作甚?”

看着公子的背影,月芝着實猜想不出他的心裡在想些甚,只覺得他今日格外的反常,與平日里那個對自己萬分冷漠的公子實在大不相同。

她輕擰着眉頭,咬了咬下唇,兩隻拳頭一拽,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魔界待了也有一段時日了,因害怕被人發現,這些日子頂多在住處周圍轉轉,從未離開這麼遠。

如今走出住處這麼遠,壓根不知身在何處,月芝心裡多少有些擔心。

“公子,公子,咱們回去可好?”

暮笛彎下腰去,折下一朵妖艷的紅花,送到月芝眼前,淺笑道:“怎麼,你怕了?”

月芝看着美得不可思議的花朵,霎時笑得如它一般燦爛。她接過花朵,發出了一聲感嘆,“哇,好美啊!”頓時把擔憂拋到了九霄雲外。

“快丟掉那朵花!”

突來的聲音嚇得她手一松,扔掉了紅花。

倆人齊齊抬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位黑髮齊腰,穿着素雅的女子,輕輕提着長裙快速地走了過來。

她不由分說地抓起了月芝的手,再用指甲劃破了她的中指指尖,擠出了好些烏黑的鮮血,直到鮮血變成了正常的紅色,她才將她的手放下,鬆了一口氣。

“此花名為噬紅醉,是魔界出了名的毒物。只不過它的毒只對女子有用,男子碰了不會有任何反應。”

說到這兒,女子看了看他們二人,接着道:“你們,應該不是魔界中人吧?否則怎會連噬紅醉都不知道?你居然還將此花贈送與她!知不知道這朵看似妖艷的東西差點要了她的命!若不是我出現及時,恐怕你現在只能抱着她的屍首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