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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垠一聽,霎時甩過脖子,目不轉睛地看着。

只見銅鈴道長心急如焚的將緋霓拉到了一旁,沉默了須臾才開口道:“霓兒,你大師兄說的沒錯,那日救你之人的確是妖尊,並非為師!為師之所以對你隱瞞,也是逼不得已啊!”

話說至此,他心虛的躲開了緋霓懷疑的目光,無奈布滿了整個眼眶。

而緋霓卻覺心中一抽,隨後掙開了銅鈴道長的手,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看着他,緊接着指着那名藍衣弟子,哭笑不得地說道:“師父,您是怕我對這傢伙做什麼才這般說的吧?您放心,我只是想與他理論理論而已,並未想過要傷害他。”

見銅鈴道長依舊側頭看向地面,默不吭聲,她又繼續緊張地解釋:“師父,霓兒所言絕無虛假,不信,不信您可以問問笑師兄,看看適才我可有傷他分毫。所以師父,您把剛才的話收回可以嗎?我不再逼他便是。”

說罷,她快速的跑到笑湖戈身邊,將他拽了過來。她害怕自己若是慢了些動作,那麼這一切便無法改變了。

“師父,笑師兄一直都有在場,您趕緊問問他呀!”

聽得緋霓的語氣十分焦急,銅鈴道長這才抬起了頭來,卻依舊沒有開口。

當緋霓看到他滿臉的嚴肅,她放開了笑湖戈,怏怏不樂的垂下了腦袋,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師父……”

站在側邊的笑湖戈心疼地想要伸手觸摸她的臉頰,揉揉她的腦袋,掙扎再三,那微抬的手終是放了下去。

“霓兒。”沉默了這般久,銅鈴道長總算出了聲,一句似柔卻剛的呼喚夾雜了太多情感,“對於為師方才所言,你心中應當清楚,並非玩笑,所以……”

話未說完,緋霓便用力抬頭瞪了過去,原本透亮的雙眸於瞬間又暗淡了下去,那始終上翹的唇角亦在此時向下耷拉出了一個細小的弧。

眼中泛起了氤氳,點點水汽不受控制一般越積越多,若再不想想辦法,只怕會溢出眼眶,淌滿面龐。這麼多人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吶,尤其是那位道貌岸然的大師兄,能讓他們得逞嗎?

她迅速埋下頭,用着微乎其微的聲音回了一句“知道了師父,我信,我信。”便飛快地逃離了人群。

逃,這是她所想到的,讓自己不那麼難堪的唯一辦法。

笑湖戈拔腿便要去追,卻叫銅鈴道長給制止了,“戈兒莫追,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吧!此刻就算你追上了,又有何用呢?”

“師父我……”笑湖戈想要解釋,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最後拱手行禮道:“師父說的是,徒兒明白了。”

事情水落石出,看熱鬧的弟子們也相繼散去,銅鈴道長趁此叫住了同樣準備離去的大師兄,“風世衍,你給為師站住!”

大師兄停步回頭,“師父可是有事交代?”

銅鈴道長緩緩上前,低着頭,教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那發顫的身子卻明顯的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憤怒。

大師兄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的拱手,斗膽再問:“師父可是有事交代?”

“無事便不能找你了嗎?!”銅鈴道長這一嗓子吼的,令尚未走遠的弟子們都回過了頭來瞧,一時間好不尷尬。

他往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嗓音道:“混賬東西,還不快快隨我過來!”

銅鈴道長始終不明,救人一事除了他與笑湖戈外,並無第三人知曉,這風世衍與眾弟子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眼下他只想快速將此事弄個清楚。

師命不可違,儘管風世衍心中有數萬個不願意,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銅鈴道長身後,隨他一同離開。

廣袤道長笑着看完了這一切,最後衝著無垠道長點點頭,得意忘形地說道:“師兄,你可別忘了雙手將那功法秘籍奉上喲!”

無垠道長極其不愉快地扁嘴回道:“知道了知道了,用不着你提醒,我無垠向來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廣袤彎腰鞠躬,裝模作樣的行了個大禮,“那,師弟便在殿內恭候師兄的大駕,先告退了!”

待他一走,原本高姿態的無垠道長唰的變了臉,瞪着他的背影跺腳大罵:“哼!臭廣袤,看把你給得意的!什麼玩意兒?我呸!”

……

“救我的人是北凌天?救我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北凌天?師父為何要騙我?為何……”小溪旁,緋霓重重地踢着腳邊的石子,嘟嘴皺眉氣哄哄地自言自語。

她始終想不明白,師父為何會欺騙自己,明明他是這個世界上自己最信任的人。

“啊,痛痛痛……”

一個不小心,緋霓踢上了一塊大石頭,由於腳下用力過猛,疼的她齜牙咧嘴的哇哇大叫。

瞅見一塊平地,她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急忙脫下鞋子去揉被踢疼的腳趾。頓時,疼痛與委屈像翻騰的浪花一般一道道往心頭兒上涌,不停地衝擊着她的心臟,再加之鼻尖的酸楚一冒,那眼淚是再也止不住,嘩嘩地往下流。

哭夠了,抬起手臂,捏住衣袖往臉上一擦,三兩下把鞋子穿回去,爬到溪水邊,捧起水洗把臉,再鼓起兩腮拍拍臉頰,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自愈這功能,打小便養成了。

“師父不是說了嗎?他是有苦衷的,師父是不會害我的。對,一定是北凌天那傢伙對師父做了什麼,師父不得已才會騙我,一定是這樣!”

“可是……北凌天為什麼要威脅師父呢?師父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輕易屈服之人啊?”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場自己與自己的對話,使得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有很多個為什麼,卻連一個都解決不了。

沿着溪邊不知徘徊了多少次,她突然一個激靈,事情既然是因北凌天而起,那麼直接去找他問個明白不就好了嗎?

順便與他道個謝,畢竟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討厭歸討厭,這禮數終究是不能丟。

想到這兒,緋霓不覺暗暗誇讚自個兒聰明。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弄得有些凌亂的衣裳,揚唇一笑,大步流星地朝着妖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