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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不卑不亢的目光中,東方宇漸漸平復下來,他頹然的鬆開緊攥着夏胳膊的手,咬着牙問道:“你沒有騙我!”

他知道夏沒有騙他,但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他從沒想過比自己還小十歲的夏會先一步離開自己。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放棄帝位,慢慢用餘生感化她,夏就會回到自己身邊,與自己一直慢慢變老,慢慢走完這一生。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也不想相信,說他自欺欺人也好,說他不甘心也罷。

“無極,我沒有必要拿如此嚴肅的問題跟你開玩笑。

子蓁做事一項光明磊落,即便算計別人也自始至終用的都是陽謀,與你我也沒有必要說謊,用陰謀來算計你。

在我心中你仍舊是特別的,這一點你要記得。”她的語氣很平淡,但卻無比鄭重。

“我知道,是我不敢面對這樣的現實,對不起,剛剛是我衝動了。”東方宇真心道歉,只是那說出的話卻滿含苦澀與無奈。

到了最後,他還是要跟她說對不起,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活的很悲慘。

他一直都覺得有獨佔欲沒什麼錯,他一直覺得在感情中霸道些沒什麼,他相信一夜夫妻百夜恩,他與夏之間總是不同的。

夏曾說她自己是一個矛盾的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沒有必要說對不起,人死如燈滅,這是至理名言。

活着的時候總是計較這個,計較那個,衡量自己的得失。

人死了,計較那些還有什麼意義呢?”她本就是一個大氣豁達的人,心比海還要寬闊。

千世輪迴里,她從未因為被拋棄而鬱鬱寡歡過,也從未因為被傷害而恨哪一個人。

這些在她恢復記憶的時候就都記起來了。

總結起來就是她從未因為自己的失敗遷怒別人,始終認為是自身出現問題,才會有那樣的結局。

即便在上一世,她因為心疾身死,罪魁禍首也不是前夫,而是自己的身體早就出現了問題,親人的背叛和前夫的離開之時引子。

她這個人從未強求過什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項喜歡隨遇而安的活着。

東方宇也了解夏是一個怎樣的性格,曾經他也對她這樣的性格既愛又恨,可面對即將離開人世的夏,他不知自己是該愛,還是該恨了。

突然間想起延壽丹的事情,急切的問道:“你不是有延壽丹嗎?且年齡正好,你可曾服用了?”

夏搖搖頭:“沒用的,天命如此,延壽丹亦是無用的。”

“怎麼會無用?你不試試如何知道無用?你是不是……”他說不下去了,他覺得夏不肯服用延壽丹,是她在懲罰自己和他。

她在介意自己不肯真正放手,放她跟木逍遙雙宿雙飛,她是在用死亡來向自己示威。

見東方宇欲言又止的激動模樣,夏真心感到累得慌。

說實在的,前夫那時候不介意自己有很多異性朋友,她覺得那是他不在乎自己,心裡沒有自己的表現。

如今面對如此霸道的東方宇,夏卻覺得如此霸道多疑的男人也是不可取的。

人始終是群居動物,需要與外界交際,想需要有自己的交際圈,否則就兩口子過日子,生活如何進行下去?

過分的霸道與佔有只能證明是你自己沒有自信,那是一種病態的心裡。

這世上沒有誰完全屬於誰,哪怕是母女或者母子也是一樣,何況是夫妻?

她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允許她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夏耐着性子道:“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是炎兒他們的母親,這世上沒有一個母親願意早早的離開自己的孩子!”

“我……”東方宇無言以對,臉上的表情訕訕的。

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心道罷了,她強忍心中的無奈,好言好語的交代:“孩子們都大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只是無極哥哥既然選擇了禪位,子蓁希望你真的可以放下,就如父皇一樣,發自內心頤養天年。

當然如果孩子們真的做錯了,私下裡你也要提點一二。”

這是她最不放心的地方,東方揚自從禪位後,就真正的做到了不問世事,基本上不去干涉東方宇的所作所為。

而東方宇是心中存了私心,這才提前禪位。

且他的年齡也不大,估計還有年頭可活,如果他將自己的早逝,怪罪在孩子們的頭上,那燃兒他們可就難做了。

如果不是要囑咐這些,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見東方宇最後一面。

東方揚活着的時候好說,他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難為自己的孫子,如果他果真不在了,東方宇身為太上皇,那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其實夏的顧慮沒錯,她的擔憂在後來也印證了。

好在東方揚早早的看出這一點,在彌留之際留了一張聖旨給東方燃,加上東方燃幾兄弟的確不是白給的,這才沒讓東方宇佐的太過。

東方宇心裡不好受,他希望在這個時候夏該心裡眼裡就他一個,可他也知道夏很在乎自己那幾個兒子,囑咐一兩句也是情理之中。

遂點頭道:“你放心,我既然選擇禪位了,就是真的不會再干涉太多了。

可如果你果真放心不下,為何不想辦法讓自己多活幾年?”東方宇相信夏有這個本事,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就在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時候,遠處東方炎幾兄弟扶着東方揚往這邊走來。

夏與東方宇趕忙起身相迎。

夏一面起身一面低聲囑咐一聲:“無極哥哥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子蓁帶着遺憾離開。

人生無常,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宿命而已。”

東方宇腳步微頓,來不及說什麼東方揚一行就走了過來,他只是簡潔的道了聲謝謝。

東方揚在東方炎口中得知夏的狀況,說實在的他是不信的,可又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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