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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大哥,他只是陪我來的!”余暢急着想為肖旻撇清,他不想對方幫了自己,還要被自己拖下水。

“沒事。”肖旻給了余暢一個安慰的表情,然後乖乖地伸出手。

“警察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余暢在一旁一邊緊張地看着肖旻,一邊問道。

“恩,你說。”

“李姐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她是怎麼死的?”

余暢這麼一問,裴清手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法醫還在檢驗。”裴清不願多說,於是扯開話題,“對了,李玥和姚小玲的家庭情況你了解多少?”

“李姐是外地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並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她從小就是跟着爺爺奶奶在鄉下長大。後來她自己考到了威城,就留了下來。我從來沒見過她父母,估計連她自己都沒見過兩次。”說到這裡,余暢停了停,明明是血肉至親,卻處得跟陌生人似的;明明雙親在世,卻彷彿從未有過半點關係。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試圖聯繫她的親人,卻沒有半點進展。只知道她的祖父母都是十歲的老人了,為了不讓老人受到刺激,也沒有叫村裡面去通知。”

“千萬不要讓兩老知道!”余暢急道,“李姐很疼她爺爺奶奶的,一有時間,不管再遠再累她都會回去看一看。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會怎樣。還有,警察大哥,小玲家裡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請你,請你也不要通知她。”

余暢說完又覺得矛盾非常,死者為大,本身活着就很艱難,死了卻也不能讓家人知道和送別,這是這樣的悲哀。

“姚小玲?”裴清疑惑地看向余暢。

“小玲的爸爸很多年前就跟着小三跑了。她媽媽辛辛苦苦把把她拉扯畢業,卻在一年前被查出患上了尿毒症。每個星期都要去做透析,要是她知道小玲,小玲不在了,我真的怕,怕她會出什麼事!”

聽到這裡,裴清突然臉色一變,他正準備給肖旻提取唾液的手瞬間收了回去,然後扔了一句“你們留在這裡”便飛速地朝張丹陽跑去。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道凄厲的哭喊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死了我可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眾人聽到哭聲都停下來手上的工作,張丹陽轉頭一看,便見到一個頭髮蓬亂,一臉蠟黃的消瘦女人吃力地跑了進來。

當她跑到湖邊,就整個人愣住了。急切地環顧着周圍,但因為視力不好卻半天沒找到自己要找到的人。她絕望地哭着,本就凌亂的黑白髮被她活生生給扯掉了幾根。

“姚媽媽。。。。。。”

當余暢看到周霞衣進來的那一刻時,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了過去,雙手扶着對方。

“阿姨,阿姨你看看我,我是余暢。”

周霞衣原本模糊而失神的雙眼慢慢看向余暢。然後突然抓住余暢的手,“小玲呢?小玲在哪兒?”

“小、小玲她。。。。。。”余暢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明明五十歲不到的人,卻活脫脫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見余暢沒有回答自己,周霞衣突然心裡燃起了一股火,只見他猛地一把推開。

“余暢!”

余暢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就那麼被周霞衣推倒在了地上,手剛好被碎玻璃給擦破了皮。

“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在哪兒?”此刻的周霞衣已變得瘋瘋癲癲,當她終於看清姚小玲的屍體時,再也經受不住,整個人撲了上去。

“攔住她!”

人群中有人喊道。但卻為時已晚,周霞衣抱着姚小玲放聲大哭。那哭聲響徹了整片區域,所有人都震驚了。只有餘暢知道,這個母親失去的是什麼。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女兒,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病痛的折磨,生活的困頓,她都有女兒為她扛着,可現在,什麼都沒了。她的天,就那麼殘忍地崩塌了下來。

“死者家屬?”

不知何時,穆雲禎走到了張丹陽的身邊,他看着哭得天昏地暗的女人,心裡也沉重了幾分。

張丹陽沒出聲,他此刻的神情卻讓穆雲禎感到困惑。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么?穆雲禎想着。

“你的手沒事吧?”裴清走到余暢面前,見着他滿手的血。

“沒事。”余暢垂着手,任由鮮血直流。

“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裴清抓住他的手,然後細細地打量傷口,“你要是再出事,她怎麼辦?”說著,他指了指周霞衣。就現在來看,能照顧周的也就只有餘暢了。

“雲——”裴清差點脫口而出他給某人取得外號,想着眼下這場景,確實不合時宜,連忙改口,“穆雲禎。”

聽到裴清叫自己,穆雲禎立刻走了過來。

“給他包紮一下,這血流的。”裴清抓起余暢的手給穆雲禎看。

“這還得打個破傷風針。宋柏,你帶這位先生去處理下傷口。”穆雲禎向來說話溫柔文氣,連對人的稱呼都是客客氣氣。

一旁的見習法醫聽後就直接走上來對余暢說道:“請跟我來。”

余暢本想拒絕,卻看到肖旻一臉即將要爆發的表情,也不敢在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着肖旻。

肖旻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阿姨。。。。。。”

“放心。有我們在這。”裴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快回。”

“就她現在這種狀態,估計也給不了我們什麼有意義的信息。你看怎麼處理?”

余暢與肖旻跟着宋柏走後,裴清便走到張丹陽身邊問。

“那兩小子呢?”張丹陽沒有回答,倒是反問這裴清。

“余暢受傷了,宋柏帶他去打個針。就在門口。”裴清自然知道余暢的嫌疑依舊沒有洗掉,自然不能就這麼放他離開。再說了,他總覺的那孩子就算讓他走,他也不會走。

“老張,我瞧着,余暢不像是兇手。”

“從外貌?”

“我是專業的。”要不是此刻不太合適,裴清真的想好好懟眼前這人幾句,“他沒有那個能力。你看,姚小玲最後呈現的姿勢雖然同李玥不同,但是她們的死狀卻極其相似。沒有外傷,心臟驟停。這不像是人為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