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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疑惑地看着裴清,只見他走到連接投影儀的筆記本前,然後放大了其中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街明顯不是發生命案的那條巷子,而是外面的南湖路,這張照片看上去除了被颱風吹的滿地狼藉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特別之處。裴清放大了照片,最後停留在了裡面的一處咖啡屋。

“發現了什麼?”張丹陽走過去問道。

“你看這裡。”裴清指着咖啡屋落地窗的左上角,那裡映着屋內的吊頂以及柜子上部。眾人都沒有看到有什麼奇怪之處。

這時候,張丹陽的臉上似是有些許激動,他直接用激光筆指了指幕布上的一塊地方。“這個點,監控器。”

眾人一看,竟模模糊糊看見落地窗的左上角一個很淡很淡的影子,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一個監控器的投影。

“老呂,立馬派人去調去這家咖啡屋的監控。”張丹陽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許激動,在屋外所有監控都壞了的情況下,這照着落地窗前的監控說不好能記錄點什麼。

“好嘞,我馬上去。”呂長州應了一聲,就立馬小跑了出去。

“我去叫小吳來。”裴清拿起電話,直接撥給了科室的電腦技術員。

“我,我給大家定外賣吧。”一旁的鐘曉黎同學怯生生地說。

“瞧瞧,老張你瞧瞧,人家新來的妹子都比你強。”裴清指着張丹陽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

“不是,我和管逸早就想着請組裡人吃個飯了,是吧管逸?”

“是的,畢竟大家平時那麼照顧我們。”

“懂事兒!我就喜歡懂事兒的年輕人。”某話多且密的人豎著大拇指。

“就你話多。”張丹陽懟完裴清又坐到筆記本前,然後對着裡面的照片來回看着。

汪婧從剛才說完幾句話後就一直悶悶地坐着。裴清不敢去招惹她,因為他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惹過這姑娘,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殺父仇人一般。

“汪婧姐,你想吃什麼?”鍾曉黎跑到汪婧跟前問。

“領導不掏腰包請客,卻要新來的出錢。”汪婧吐槽。

“哎哎哎,汪妹子,要罵某人呢最好指名道姓啊,這兒還坐着個最大的呢~”裴清指了指付左之。

只見付左之尷尬地咳了兩聲然後笑着說:“沒事沒事,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明明心裡喜歡的不得了,但嘴上就恨不得把對方扁得一文不值。”

付左之這麼一說,現場的氣氛更尬,大家看看汪婧又看看張丹陽,鍾曉黎拿着個手機不知道該不該叫大家繼續點餐。

“我,出去抽根煙。”張丹陽依舊是一臉冷漠,他拿起打火機就走出了會議室。

“張隊真的太有范兒了。”一旁刑偵組的一女幹警感嘆說道。

“何姐,你別忘了,你兒子都上小學了嘞~”裴清打趣。

“滾滾滾,要你說!怪不得單身沒人要!”何媛佯裝着嫌棄表情說,“張隊是太迷人,太多人喜歡了所以選不過來,你啊,長得人模人樣的,就是自己喜歡作,活該單身三十年~”

“大姐!你這說的!扎心了啊!”裴清裝着超級難過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中,突然一旁的汪婧“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冷冷地走了出去。

“看你看你,胡說八道,瞧,哪句話惹汪妹子不高興了吧~”裴清惡人先告狀,弄得何媛真想一巴掌呼他臉上。

汪婧走出會議室,正好看到在樓梯間抽煙的張丹陽。她遲疑了兩步還是走了過去。

“死者生前確實是浸泡過海水。只是威城海灘還有周邊海島都太多了,很難確定兇手是在哪兒下的手。”

張丹陽聽到汪婧的聲音,轉過身來看着她。

“要是能知道兇手是什麼時間把屍體轉移到那棟樓里,就比較好推斷會是在哪個海邊動手殺的人。”

“也不一定。”汪婧若有所思地說。

“恩?什麼意思?”張丹陽問。

“張隊,謝謝你剛才在會議室沒有揭穿我。我,我覺得我可能並不勝任這份工作。我準備辭職。”

汪婧突然間的決定讓張丹陽大吃一驚。

“你是在為我那天的態度生氣么?我那天是有點失常,我可以同你道歉。”

“不是的,張隊,”汪婧抬眼看着張丹陽,“我是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我辭職,只是因為個人原因。”

“但是汪婧,這個案子現在是處於關鍵時刻,我們不能沒有你!”張丹陽有點急,他是知道汪婧的能力的,若是連她都拿不下了,那威城就真沒幾個可以找到死者的死因了。

張丹陽的話卻是頭一次打動了汪婧的心,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明白地說需要自己。可若是把真相告知於你,自己和弟弟多年來辛苦隱瞞的身份必然會昭然若揭,我們是被神族拋棄與屠戮,被人族憎恨與驅逐的罪惡,我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然而,我卻不能不管小煦。

汪婧難過地閉上雙眼,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終於她睜開眼,對張丹陽說:“你願意娶我嗎?你要是願意,我就留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張丹陽瞬間不知所措。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汪婧,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到張丹陽臉上的表情,汪婧自嘲地笑了笑。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自己。不都說狐狸精最能迷惑男人的嗎?自己可是九尾神狐啊~

“走了。”汪婧對着張丹陽難堪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汪婧。”

身後,男人輕喚。

汪婧沒有回頭,因為她不想對方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的樣子。

“要是不喜歡,千萬不要勉強。對你,對我,都好。”汪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到電梯口,然後消失在了張丹陽的視線里。

“汪婧妹子有點反常啊。”

張丹陽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見裴清走了過來。

“你又偷聽?”張丹陽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一臉不高興地看着對方。

“我只是出來上個廁所,誰要偷聽你們談情說愛啊~”裴清冤枉,這次他可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不要亂說話,對女孩子不好。”張丹陽說道,“從案發那天我就覺得她很不對勁了。阿清,你叫人暗中留意下她。”

“你要找人跟蹤她?張丹陽,你剛還怕影響人家名節,現在卻來這一套?”裴清有點生氣,他怎麼都不能忍受自己人打自己人這種戲碼發生。

“我不是懷疑她,只是覺得自從案子發生以後她就很恐慌。並不是跟蹤,只是保護她。”

“哦哦,你早說嘛。”裴清知道自己誤解了張丹陽,心裡頓時有點愧疚,“那,老張,這案子汪妹子不跟了誰跟啊?”

裴清的問話剛好擊中了張丹陽的心,他皺着英挺的雙眉,想了許久,才緩緩冒出一句話來。

“讓老付去勸勸她吧。”

此言一出,裴清差點沒摔倒,這老鐵,真的是活該單身這麼多年啊。

正當裴清想好好給自己這個哥兒們上上課的時候,兜里的突然出來電話鈴聲。

“喂?哦哦,好的。行,我馬上過來。”

裴清說完電話,抬頭看向張丹陽,然後神情立馬嚴肅起來:“你電話在會議室,老付說,監控調來了。”

“哦”張丹陽瞬間一掃陰霾,“走!”

當兩人進到會議室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在看監控了。

“張隊,果然不出所料,有當天的監控。”呂長州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彙報。

張丹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辛苦了老呂。”

“沒事~”呂長州笑着擦了擦額頭的汗。

技術員小吳此刻已坐在電腦前為大家播放監控錄像。

“報告付局,現在放的是案發時間凌晨的錄像,你們看。”

監控剛好拍到咖啡店那一扇大型落地窗,透着窗,還能依稀看到外面下着磅礴大雨。此刻的南湖路一片寂靜,似乎除了雨,沒什麼其他動靜。

“小吳,往後拉一點。”張丹陽說道。

“好的,張隊。”小吳一邊應着,一邊把視頻往後拉了一段。

“停!”張丹陽突然喊道。

此刻眾人心裡都莫名緊張,十幾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着視頻。

而被暫停的畫面中,一個人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個人是?”有人問。

“余暢。”張丹陽微眯着眼,淡淡地回答到。

“你認識他?”裴清奇怪地看着他。

“在出事現場遇到過,死者是他朋友。時間點和他那天說的差不多。打工回來,因為雨太大,不得不在一個咖啡店門口躲雨。”張丹陽簡單地解釋道。

“這麼大的颱風,打工打這麼晚?在夜店上班么?”其中一個幹警好奇地說,可當他話一出口,眾人都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只見他乾咳了兩聲,有點尷尬地說道:“我以前是在掃黃組的。”

“不是夜店,”張丹陽立馬否定,“天河廣場附近沒有夜店。小吳,再往後拉一下。”

小吳聽到指揮,立馬又往後拉了一些。

“再往後,往後,停!”張丹陽又再次叫停,“能放大么?”

“可以。”小吳迅速把當前畫面放到最大。

此時視頻里的余暢正準備跑出去,卻被什麼撞倒在地。

“什麼東西?好快的速度!”裴清發出驚嘆,“小吳,能放慢這一段么?”

“好。”

小吳立馬把畫面放慢了幾倍。

“老張,撞到這孩子到底是什麼?”裴清盯着視頻問。

“再放慢一點。再慢。”

“張隊,這已經是最慢的了。”

畫面中,余暢跑出去的動作已慢成了龜速,但撞到他的東西卻還是只能看到一個影子。一個,人形影子。

“付,付局,這是個人吧?但是,也太詭異了吧。什麼人速度能快到這種程度?”鍾曉黎畢竟才是剛加入警局,又是女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又不禁想起案發現場的畫面,突然臉色一片煞白。她很想問這到底是人還是鬼,但想到自己的身份,硬是把這問題給咽了下去。

“看來他在說謊。”張丹陽冷冷地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