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怎麼了?”張丹陽問。

裴清突然臉色有點凝重,他抓着張丹陽的那隻手明顯因用力過度而泛着慘白。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若他真如你我所想——”張丹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狠辣表情,但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他抽回自己的手,大步走出付左之的辦公室。

“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紀洵是何等人,除了裴清,她的一切都是理智的。

“阿清,你跟過去。”

付左之臉色突然暗了下來,裴清知道他在擔心張丹陽,於是點了點也走了出去。紀洵自然是裴清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不一會兒,整間辦公室就只剩下付左之一人。

縱使是裴清洞察力超乎常人,也絕猜不到,此刻付左之擔憂並不僅僅是張丹陽。

&

“姐,你怎麼樣?”

簡約的房子里,周圍一片黯淡,明明還是白天,卻被主人拉上了所有窗帘。

汪煦緊張地看着汪婧,此刻她的額頭上一個血紅色的印記若隱若現。

“你明知道動用神力以窺天機是禁令,你竟然——”

汪煦還未說完,就被汪婧一個手勢給制止了。

“阿煦,這次的情況不一樣。”汪婧的聲音里透着明顯的虛弱,她看了看汪煦,然後握住他的手,企圖讓自己的弟弟能安心,“這些人來者不善。張隊再厲害,畢竟只是普通人,我要護着他。”

“可是姐姐,你這樣死心塌地的對他值得嗎?你明知道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汪煦從未用這種語氣跟自己的姐姐說話,他是氣急了,也心疼到極致了,才想以如此方式企圖喚醒眼前人。

只見汪婧凄然一笑,然後淡淡地說道:“阿煦,你現在還不懂。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你為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是,你如此為他掏心掏肺,可他呢!”汪煦指着被窗帘掩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他竟然派人監視你!這明顯就是不信任!你為幫他不惜冒着被再次封印的危險,他卻恩將仇報,叫人天天在樓下監視我們!姐,人不可信,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母親對我們說的話了!”

汪煦眼裡有淚,但他卻極力地想控制住不要留下來。汪婧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當年那隻貪玩純真的小狐狸,如今卻已是長這麼大了。千百年來,他們東躲西藏,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好不容易如今安定了下來,卻被自己的執念弄成這樣。

“是姐姐對不起你。”

“不,姐,你不要這麼說!”汪煦抓住她的手,“是我太自私了。我從來都不明白姐姐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不管將來發生何事,你我姐弟共同承擔。”

汪煦一字一句地說著,語氣很重,但汪婧知道,這裡面所包含的情義更重。

“阿煦,你明天就回局裡去,記住,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張隊。我怕他離真相越近,就會越危險。這些人不比之前那些案子的犯人,即便一樣的窮凶極惡,但他們所具備的能力,卻是大大超出了人類範疇。”

“那你呢?”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汪婧看了看牆上的圓形掛鐘,此刻已是下午三點,看來只有等到晚上才能再回一趟局裡了。若是沒猜錯,今天早上的那名死者必然也是那群人所為。可是,他們為何要殺兩個普通的人類呢?他們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

兩百來平的解剖室里,此刻正有一人如閑庭散步般到處打量,似乎他並不是來協助辦案,而是來參考裝修。此人眉目如畫,臉上總是帶着淡然而不讓人生厭的微笑。不同於江弈秋的官方式皮肉之笑,他的笑總是那麼優雅而疏離,就如同他的性子一般。

或許是母親早逝,也或許是從小體弱多病,穆雲禎一直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潤如玉卻性子恬淡。用現在一個很流行的詞語來形容他,就是“佛性”。就連上學時因為長得太好看而常常被欺負,他也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之後很多聽說過他的人都很奇怪,為什麼穆勤這樣的絕世霸道直男怎麼就能生出如此乖巧溫柔的小白兔來。而且每次在外面受欺負了,他也從不會回去跟自己的老爸告狀,用他的方式就是,要嘛忍着,要嘛躲着。直到上大學的第一天,他一走進學校大門,就被當時的校花當眾表白。雖然因為長相被欺負的多,但卻也因此被人喜歡的更多。於是,他從容地從校花旁邊走了過去,還不忘給了對方一記溫柔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被一些人看成了裸地對校花的嘲諷。於是,針對他的校園霸凌就一直沒有斷過。剛開始還只是一些惡作劇,他也沒怎麼在意,直到他被人堵在教學樓頂樓要被拍一些限制級照片時,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原本威城大學作為威城市的最頂尖學府,其生物製藥學、法醫學以及刑事偵查學等學科在國內都是首屈一指,所以能進入該處讀書的學生都是佼佼者。但有時候,往往越是金字塔的頂端,人的一些醜惡的面目卻越為明顯。

向來淡定自若的穆雲禎做出了極力的反抗,可有時候,你越是反抗,那些霸凌的人卻越是來勁。就當這個時候,張丹陽出現了,那時候的張丹陽完全就是一頭冷漠而嗜血的獅子,見誰咬誰。後來他才知道,作為威城大學三大怪物之一的張丹陽,當時並不是要救自己,而是因為他們打擾了他的午睡。要不是當時自己也跑得快,弄不好也要被暴揍一頓。只是好笑的是,從那次之後,幾乎全校的人都誤認為自己是被張丹陽罩着的人,所以,霸凌事件自此再也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於是,這位被莫名罩了三年的人就那麼成了張丹陽的小迷弟之一。

“小穆。”

正當穆雲禎拿着汪婧留下的第一名死者的驗屍報告看得入迷時,門口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連忙抬起頭,對着那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