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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教訓的是,修海,不得無理。”被人如此輕視,任澤恩心裡自然不舒服,但對方身份尊貴,也確實有看不起人的資本。

“那如何解釋他那股金色的神力呢?”任修海從來都是個固執的人,連在女媧面前都敢直言不諱,又何況是這三人。

“不管他是什麼,你都不應該自作主張!”任澤恩一聲呵斥。他是知道任修海的脾氣的,可也正是因為他這脾氣,往往就能壞了大事!

任修海被族長責罵,心裡自然氣不過,而他也明顯看出這群人根本不是真心幫他族人。明明如今肖家式微,女媧神力在大量渙散,而他們這邊還有蒼龍先古這麼一個大靠山,又有何懼?先生這個老奸巨猾的人,一定在謀划著什麼,才會突然暫停任務。可任修海有種預感,若是再不行動,他講永遠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族長,時辰到了。”

正待眾人都在沉默之際,那名少女說道。

子雅!

任修海心裡一緊。

“先生,此事稍後再議。入葬時間到了。”任澤恩向黑袍頷首敬道。

“請。”黑袍伸出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接着,便走到了一旁。

就在這時,人群中間分開了一條道,緊接着,幾名無啟人抬着一名女性的屍體走了過來。

持天原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直到那死去的女子被台上主祭祀台,他才一臉驚愕地看着那女子的臉!

女、女媧大人?

這時候剛好焚麟也是一臉莫名地看向他。

女子的死狀並沒有普通人那般慘白恐怖,反而像是睡著了一般。秀眉翹鼻,水潤的雙唇以及那白皙細膩的肌膚,真是的人間之絕色。

只是女媧此刻正在肖家,而且,現在的女媧早已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嫗,完全不似眼前這女子這般風華絕代。

“為何她會跟當初的女媧大人長得一模一樣?”焚麟悄聲在持天耳畔問。

“她是女媧所造,也在情理中。”造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出來也不是不可能,持天這樣一想好像也能說得通。

“我覺着不會。”焚麟突然搖搖頭,低頭沉思了片刻,接着又看向那死去的女子,“三皇崇敬盤古,為感念盤古賜予生命,自取姓氏為肖。女媧容貌乃盤古所賜,就算美到極致,她也絕不會自戀到造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出來。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這不僅會自己給自己找一個競爭來,更是對盤古不敬。若你是女媧,你會無聊搞一個跟你長一樣的人類出來大眼瞪小眼?”

“你想太多了。”持天用淡淡的語氣說,“或許她就是那麼無聊。”

“呵呵。”焚麟覺得自己跟持天就不是一掛的人,又怎麼會聊到一塊兒上去呢?也只有那個悶葫蘆蒼龍才最配這貨。

任修海看着台上的女人,他從未見過她睜開眼的時候。他的醒來就註定了她將閉上雙眼。他也從來沒有在她活着的時候聽過她的歌聲,聽族人們說,她的聲音就像那黃鸝鳥,清脆悅耳。在這座死一般沉寂的城池裡,也只有她活着的那一百年才會有些生氣。

這些城裡的榕樹,棵棵皆為她種,死了又種新的,這樣周而復始。她說,榕樹總是給人一種寬厚溫淳的感覺,而且活得長,等她醒來後,還能看到當初的小芽苗最後長成能為族人們遮風擋雨的遮天大樹。很多時候,古老荒涼的城池裡,總能看到她光着腳丫坐在榕樹下低吟淺唱。而她的歌卻不似少女的那首葬歌聽起來那般悲涼。而是輕快的、明亮的、柔美的,且帶着美好的幸福嚮往。

而這一切的,任修海只能通過偷藏在她屋子裡的海螺來記錄。

他不想什麼長生不老,也沒想過成為什麼了不得的人,更是不屑像神般擁有強大的靈。他只想同她廝守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生也好。

可是,眼前的這些族人們能理解他的心情嗎?他們早已一個個成了行屍走肉,如今的這般只不過是完全絕望前最後的一絲掙扎。最可笑的是,他們竟然一開始還把希望放在了那個老婦人的身上。即便早已知道她不會施以援手,即便早已同先生達成協議,然而可笑的族人吶,卻還是希望能從女媧那裡得到解救的方法。直到她親手掐滅了大家心裡最後一道希望之火。若這次的決定註定要付出代價,那就讓他一個人來背負。哪怕天理不容,哪怕眾叛親離,哪怕人人得而誅之,只要能成功,只要她能如正常的女孩子一般活在這繁華盛世,那便是指得。

任修海看着那美麗的側臉,她睡得真好啊,或許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折磨,不過子雅,不用多久,真的,信我,很快,你就能醒過來了。然後,去融入真正的人類生活,戀愛、生子、遲暮、病死。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嗎?我都會給你,全都會給你。任修海緊握着雙拳,臉上是絕對的堅毅。沒人會注意到他,只有冥冥之中的那道意識,儘管此刻他無法靠近他,卻在黑暗中露出了喜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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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隊你好,我是永綏鎮派出所所長徐德洋,久仰張隊大名,今天算是見到本人了!”

張丹陽一行一路風塵終是到達了麗陽區最北邊的永綏鎮。而據資料顯示,當年的清潭村很可能就是這永綏鎮的前身。

來之前分局辦公室已經跟這邊的區政府發了接洽函,所以儘管到這裡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依然還有政府的人在等候。

徐德洋看上去差不多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鎮政府領導還未說話,他便激動地上去就想跟張丹陽握手。

張丹陽見他如此熱情,也連忙握住他的手:“你好你好。我們要叨擾各位了。”

“張隊長哪裡話,我們這樣的窮窩子地方,你們能來就已經是蓬蓽生輝了。”一旁的一個穿着樸素但談吐不凡的男人也笑着朝張丹陽伸出了手。

“這位是?”張丹陽看了一眼旁邊的徐德洋,明顯在等着他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