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易陽你特么就是找抽是吧！”趙小帆本來沒什麼了，聽他那話說的，一股火又蹭了上來。

他正準備衝上去抓起麻易陽的衣領，卻被一隻手給緊緊拽住。

余暢不知道這個人為何要這麼討厭自己，甚至自己來的這幾天都沒見過他兩次，仇又是從何而來？但是這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別人，以踐踏別人的尊嚴為快樂，這種人也不值得別人以禮相待。

余暢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也沒有絲毫軟弱：“如此極力地想去用各種惡毒的話語傷害別人，其實只是為了掩蓋你那可憐的自卑吧？”

余暢一語中的，就連趙小帆都忍不住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這小子是裝得憨厚吧？

“你說什麼？”麻易陽彷彿被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一把揪起余暢的衣領。

“麻易陽你幹什麼？你今天就是不想好了是吧？”

“這麼生氣？看來是我說對了。你其實不是想針對我吧？”

趙小帆正準備上去解圍，卻聽到余暢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就連麻易陽也沒反應過來。

余暢一把把他的手打開，然後笑了笑：“兩個根本就互不認識的人，在沒有任何前因的情況下其中一個卻對另一個恨之入骨。要嘛這個人就是個神經病，要嘛，就是無意中擋住了他的路。不過你既然都說了，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輔警，當然沒有資格擋你的路。那為何你還要這麼恨我呢，原因很簡單，就是與我息息相關的人擋了你的路。是我師傅？還是張隊？”

余暢此言一出，瞬間讓當場的兩人啞口無言。就他的外表看來，不過是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小夥子，但他的這一番推測卻太出人意料。可笑的是，也正好把某人的心思猜了個十之**。

“看來，我是小瞧你了。”麻易陽怒極反笑，果然有兩下子，看來裴清的眼睛沒瞎，“行，小子，走着瞧。”

說完，麻易陽頭也沒回地走了，倒是留下趙小帆這樣心思單純的莽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那個，暢兒，你剛才說的話我還沒想明白。那小子怎麼就這樣走了？”

余暢看着他那個一臉懵圈的樣子，覺得實在有些好笑，這世上，總有你費盡心思也討不了好的人，也總有你毫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無條件對你好的人。一把搭上趙小帆的肩頭，余暢笑得燦如太陽：“小帆哥，你身手真好。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跟張隊比起來，誰身手更厲害些？”

一說到這個，趙小帆果然忘了自己剛才糾結的事，立馬開始眉飛色舞地給余暢分析起威城各大分區的“武林高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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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此刻正在準備着最後的資料搜集和傳輸，因為張丹陽剛剛把時間定了下來，明早六點準時出發。

“這麼多天過去都沒什麼動靜，難道兇手是改變主意了？還是他的目的僅僅只是那兩名死者，那帖子，純粹是人的杜撰？”裴清一邊整理着，一邊自言自語。

這時候，門卻被人突然打開了。他抬頭一看，竟是一臉不高興的余暢。

似是知道他為何而來，裴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坐”，便繼續自己手上的活。

“為什麼突然取消我的加入？”

直到剛才吃過午飯，他突然被張丹陽喊了去，便被告知他已經不是這次行動組的一員了。他知道，張隊是不會無緣無故取消他的資格，而會這樣做的只有裴清。

“因為突然要多加入一個人，你資歷最淺，所以取消你。”裴清抬起頭，沒有表情地看着余暢。

其實，我只是不想再利用你和讓你去冒險。但這話卻不能說出來，否則，余暢只會更討厭自己。從昨日起，裴清就一直為了這事夜不能寐。他本就是個心思細膩且愛感情用事的人，平時在很多人眼裡都有種善變的錯覺。其實只是他的自我偽裝。會自我偽裝的人，一來是因為曾受過傷害，所以不會再讓別人看清真正的自己二來則是為了保護如今的自己，就像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多變的保護色。

裴清突然的冷淡讓余暢心裡不安和難過：“就因為早上麻易陽前輩的事？”

“既然局長讓他跟去，我們便多了一個人，車子也裝不下。你才來，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次的調查並不是很好的學習機會。”

“我不僅僅是去學習的！”余暢急得雙眼都泛紅，他是想去查找真相，他是想去抓兇手的！

裴清看着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凌厲：“麻易陽說的也沒有錯。你什麼都不懂，還不謙虛學習，滿腦子就只知道抓兇手，你憑什麼去抓？論身手沒身手，論破案能力也一竅不通，你認為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抓到兇手嗎？”

裴清的話像根根細針般刺入余暢的心臟。雖然他的說的一點也沒錯，但他被別人如此說倒算了，可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師傅，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之一。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差距，可是他也在拚命學了。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做對了題就渴望着老師能給顆糖，但我還是接受不了你這般看我。

余暢在心裡難過地想着，然後低下頭，語氣中帶着些哽咽：“我知道了。”

說完這四個字，他便轉身準備走出辦公室。

“余暢！”裴清看不得他那樣，心一軟就喊了他的名字。

“裴大哥你說的對，我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你們去前線打仗，我就在後方支援。院長曾說過，哪怕是一顆螺絲釘，也有它發揮作用的時刻。我會比以前更加倍地努力，不會再給你丟臉。”

說完，余暢便沖了出去。

裴清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疼不已。彷彿看到了當年被江家趕出家門的那個自己。

余暢，我從未覺得你給我丟過臉，我只是不想再讓你陷入危境。當初我收你為徒其心不純，我帶你回家其心不正，我引你入局其心不良。你是個好徒弟，我卻不是個好師傅。可你卻還是那麼積極向上，你還是在心裡對我感恩戴德，可我有何德何能呢？

裴清閉上雙眼，不想讓那哀傷的眼神被別人看到。此一行，福禍未知，若我能活着回來，再跟你道聲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