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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的三狗子自然指的是許飆。而至於為什麼叫三狗子,主要是他的名字中有三個“犬”,當初來的時候呂長洲不認識那個字,直接就給他取了個“三狗子”的外號。不過許飆非但沒在意,反而覺得挺好,就欣然接受了。他本就是直爽不拘小節之人,也因此很快就跟大伙兒打到了一堆。

裴清、吳雄林還有鍾曉黎都是不抽煙的,張丹陽慶幸車上還坐着個許飆而不是另一個禁煙倡導者,否則這日子還真沒法過。

許飆二話沒說,乾淨利落地就把打火機打着火然後遞了上去。

“老實本分的剛好。”裴清一邊懶洋洋地用手撐着自己的下巴,一邊說道,“聽說他以前是護林員,身份清白沒有可疑。這趟畢竟不是遊山玩水,還是要找個知根知底的。”

“嗯,我覺得裴科說得對。要是打草驚蛇讓兇手跑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鍾曉黎點頭同意。

“轟!”

正當鍾曉黎話音剛落,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車,使得她一個重心不穩向前重重撞去。

“什麼情況!”要不是此刻車內狹窄許飆估計早就跳腳了。

“我下去看看,估計是塗帥的車出問題了。”張丹陽說著就跳下了車。

因為嚮導在塗帥車上,所以他的車一直在前面開路。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剎了車。

“完了!完了完了!”

張丹陽剛走進塗帥的吉普車,就聽到裡面傳來嚮導帶着顫抖的聲音。隨即映入眼帘的則是塌方嚴重的前方村道。張丹陽皺了皺眉,雖然這種土壤塌方現象在農村是最見怪不怪的,但來之前就調查了這永綏鎮幾日的天氣情況,這一段時間都不曾下過雨。最近的一次降雨也是大後天晚上。沒有雨水的沖刷,而這山體一旁樹木山石還算繁多,怎麼就突然塌方了呢?

“什麼完了?”車裡傳來塗帥的聲音。

“那裡死過很多人,陰氣太重了,去不得去不得!”

張丹陽走上前去,就見到車內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頭,身上穿着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腦袋上帶着一頂黑色薄帽子對着塗帥一直擺手。他的臉色蠟黃蠟黃的,眼眶也有些凹陷。此刻他正緊張無比地看着前方。也難怪許飆會覺得他傻乎乎,不過就是一個小塌方就這般驚慌失措。

“趙大爺,這條路今天估計是走不通了。還有別的道嗎?”張丹陽扒在車窗框上指着前方問。

“我都跟領導說過了,那邊不好、不吉利,現在我們自己鎮上的人都不敢過去。領導我跟你說,你們是不知道,因為很多消息都被壓下來了。那邊太邪乎了,周邊根本沒人敢去。”趙二老越說越激動,他還怕自己憋足地普通話對方聽不懂,於是各種指手畫腳地解釋。

“趙大爺,不管什麼原因,清潭村我們是一定要去的。您只管帶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們擔著。”張丹陽安慰着對方,可明顯效果並不理想。

“張隊長你不知道啊,這條路很少會出現塌方的。這裡樹多石頭也多,就算下大雨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是詛咒啊!這是清潭村的詛咒!去不得真的去不得!”

趙二老原本給人的感覺就是老實本分的樣子,此刻卻如癲癇發作一般。張丹陽皺了皺眉頭,這可難辦了,沒有了嚮導,肯定得在這威陵山脈間迷路的。

“大爺您冷靜點。”張丹陽走到副駕座邊,然後打開車門企圖讓趙二老下車來冷靜一下。

然而沒想到的是,趙二老人是下來了,卻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趙大爺!”

張丹陽及塗帥等人都大吃一驚,這人怎麼不打招呼就要走啊?這鎮政府怎麼找了那麼一個不靠譜的。

張丹陽幾步跟了上去,然後一把抓住嚮導的胳膊:“趙大爺,您冷靜一點。”

“我說了我不去,哎,你別拉着我啊!我、我不去!不去!我把定金退給你們可以了吧?”趙二老急得臉都紅了,他使命想擺脫張丹陽的束縛,卻不料對方手勁竟然如此之大。

“您現在回去也可以。”

就在這時,早已下車圍觀的人群中響起了一道聲音。裴清朝着趙二老走去,眼裡一片淡然,好似不在意地隨口問道:“趙曉斌是您的兒子吧?”

“你,你怎麼知道我兒子?”趙二老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五年前,趙曉斌帶着一群人穿過山石長廊進入當年的清潭村附近,卻再也沒有出來過對不對?”

裴清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您之所以一開始願意帶我們去,只是因為心裡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兒子會像別人說的那樣死在了大山裡。而且哪怕真的是死了也不想讓兒子曝屍荒野。可是,在來之前,一定有人跟您說了什麼,讓您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而前面那個塌方,絕不是什麼詛咒,因為”裴清湊近趙二老,像張丹陽往常審問犯人一般微眯着眼看着他,然後擲地有聲地說,“這是人為,而不是天災!”

他的話一出,趙二老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頓時,他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放棄了所有掙扎。

所有人看着他絕望而茫然的雙眼瞬間心裡也低沉起來。看樣子裴清說的大致都是事實了。只是讓張丹陽不明白的是,裴清是怎麼知道的呢?可當他看到裴清身後的楚希延的時候,心裡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這點小事必然難不倒那個死宅黑客。

“我知道你們這次去一定是為了抓什麼人。可是,我還有個老母親,我大哥大嫂對她不好,若是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可怎麼辦才好?我家老婆子已經因為我兒子的事受刺激心臟病發死了,我不能再出什麼事了。我知道你們是警察,是好人,去抓的也一定是壞人。但是,我只是個小老百姓,我也真的幫不了你們什麼。至於我兒子,他財迷心竅,不管是生是死,那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得任何人。”

趙二老說著使勁捏了一把鼻涕甩了出去。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刻他也是傷了極致。雖然以前貧窮,但好歹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可如今呢,家破人亡。

“行,我打電話叫鎮政府派人來接您回去。”張丹陽立馬就做出了抉擇,他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語氣中帶着安慰,“若是途中我們遇到了您兒子,無論生死,都會把他帶回來。”

說完,他拿出手機開始翻閱趙偉強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