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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聖,白元禹。

這個一直存在於人們口中的人物,此刻就站在楊子銘前方不遠處。

雖然白衣也是一身白衣,可是白元禹身上的劍意,明顯不是白衣所能企及的。

他就是這般簡單的矗立在虛空,可是他身上的劍意卻在四處竄動,掀起一陣又一陣氣流。

“拜見尊師!”

白衣,顧久,凌霜三人皆是恭敬拜跪在地。

白衣的臉上還有一股惶恐不安在竄動,儘管他已經做了掩飾,但在楊子銘的眼中,卻依舊清晰。

邪魔歪道,也配論古?

是的,邪魔歪道的確不配論古。

古人之言,向來都是聖賢之道。

儘管在而今的世界裡,武道的特性更顯著。

楊子銘目光之中儘是淡然,面對劍聖,此刻他的心中只是難得的平靜。

面對強敵,平和的心態對自己更有利。

雖然人在面對絕境之時可能激發出最大的潛力。

但平和的心態卻更有可能找到對方的破綻。

祝明飛看見白彥的臉上閃過一抹恨意,雖然轉瞬即逝,但白彥的氣息卻隨着這一抹恨意有了些許起伏。

他並不知道白彥為何要恨白元禹,他更不知道白彥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與楊子銘不一樣的是,白彥除文道外,對其他任何事都可以不在意。

但唯獨對劍聖不行,自己這個唯一的師父,曾帶領他步入劍道的恩師。

白彥為追尋文道,不惜大開殺戒,為自己戴上十凶之名。

可是他的恩師,劍聖白元禹,卻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追尋文道之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離開臨溪劍派。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白元禹才會對儒家弟子大開殺戒。

白彥其實早該料到白元禹會對儒家出手,只是他錯誤的估計了白元禹對局勢的把控。

“倘若教人向善,遵循仁義禮智信等大義也是邪魔歪道。”

“那爾等又是什麼?”

“對仁義之士大開殺戒,濫殺無辜,為了一己私怨而喪盡天良。”

“我不配論古,爾等卻還有面目站立在此間?”

楊子銘不開口則罷,而今一出口便是鋒利的bǐshǒu,徑直刺入白元禹的心臟深處。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時間竟讓白衣等人有所失神。

而他的臉上,此刻依舊保持着那股淡淡的從容,不慍不惱,溫和而已。

這樣的狀態,讓楊子銘心神清明無比。

只聽白元禹一陣冷笑,蒼老的臉上浮現一股諷刺。

“螻蟻罷了,不配與老夫爭論。”

“讓殷明滾出來!”

白元禹點名要殷明出來面對。

他以為,殷明肯定會親至。

畢竟他乃劍聖。

身份對等在他看來極其重要。

既然自己都親自出來了,殷明有何道理不出來面對?

但他不知道的是,殷明不但沒來,甚至連話都未曾多言一句。

“夫子傳道於天下,救百姓於水火,大仁大義豈是爾等所能領會。”

“今日本座在此,公平一戰,不死不休!”

楊子銘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

在來林南城之前,楊子銘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或許他的確不敵劍聖,可是他不能退縮。

因為他要為儒家正名,給儒家弟子希望。

身為儒家首主的他,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可這時,白彥卻忽的往前踏出一步,擋在了楊子銘的身前。

“若殺此賊,我先。”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也表達出白彥心中的堅定。

前仇舊怨,總歸要了結。

此次他與祝明飛一道前來,正是為了了結此事。

白元禹的目光忽然一轉,停留在白彥臉上,“沒想到你這小畜生竟還活在世上。”

“看來老夫當年一念之差未親手了結你,實在是大錯特錯。”

“不過,今日一併清算了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只見白元禹袖袍猛然一揮,白衣,顧久,凌霜三人盡皆被一股內力卷席,砸入牌坊之內。

只不過,三人落地之後皆是口吐鮮血,面色慘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白元禹的目光從三人臉上轉移到楊子銘身上,“邪魔歪道之中難得有你這般有骨氣之人,看在此處,老夫或能留你一個全屍。”

“至於你嘛,從我臨溪劍派帶走的東西,今日一併全都要還回來!”

劍聖的氣息瞬間充斥着整片天地。

不待楊子銘出手,白彥已經縱身而起,劍鋒閃耀,划出一道弧線,割裂虛空!

“噹!”

雄渾的撞擊聲霎時間朝着四面八方擴散,白彥的劍芒只在白元禹身前三丈在之外便被他的內力所格擋。

白彥目光微凜,挽出一個劍花,再度侵入。

只見長劍橫空,布下一張天羅地網,徑直往白元禹腦袋籠罩而去。

可白元禹此刻見狀卻是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也未曾眨一下。

下一刻,白元禹忽的探出雙手!

頓時,瘦骨嶙峋的雙手便如一對青金石所鑄的鉗子,硬生生將白彥的長劍抓住了!

“砰!”

而後便是狠狠一掌。

白彥倒飛而出,血染長空。

下方的祝明飛只覺一陣心驚,這老頭兒的修為實在太恐怖!

要知道,白彥可是親手斬殺過真聖的存在!

但在這老頭兒手下,居然連三招都走不過!

楊子銘一手持筆,一手握書,正要上前。

可白彥的聲音卻忽然傳來,“慢!”

只見倒飛而出的白彥在虛空之中硬生生制住了頹勢,雙手握劍往前猛的殺來。

劍鋒閃爍寒芒,一時間引得天地嗡嗡作響,內力與文氣在虛空之中相互侵蝕交融,形成一片波瀾壯闊的畫面。

“先輩匣中三尺水,曾入吳潭斬龍子!”

“隙月斜明刮寒露,練帶平鋪吹不起!”

......

“提出西方白帝驚!”

“嗷嗷鬼母秋郊哭!”

劍詩一出,天地間的文氣霎時間全部匯聚於虛空。

只見一柄橫貫虛空的長劍驟然浮現。

劍意動蕩八萬里,一時喚出天下尊。

無邊無際的劍意便如空氣,無所不及,饒是白元禹沉淫劍道多年,此時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雖自負劍道無人可敵,但他卻從不知曉自己以前的弟子白彥竟也有這般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