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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了,靈素,咱們走!”

聶夫人終歸是等不得林夕落遲遲不來,轉眼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卻依舊不見林夕落的蹤影!

這不就是在特意的晾着她們母女?哪裡還有半分敘談之意?

聶夫人心中氣惱,帶着聶靈素便要出門,可丫鬟將門一開,門口卻有侍衛守着,顯然是不允她們離去。

“你們這是作甚?本夫人要離去你們還攔着不成?”聶夫人氣極之餘也有些驚慌,侍衛拱手道:“行衍公夫人請聶夫人稍等片刻。”

“還要稍等到什麼時候?”聶夫人眉頭更緊,侍衛沒有強行阻攔反而客套得很,她也只得緩言道:“改日再來與行衍公夫人相見,今日家中有急,暫先回去。”

“聶夫人稍慢,容卑職前去回稟行衍公夫人一聲再來送您歸府。”侍衛說話間便往隔壁走,聶夫人意欲阻攔卻沒能攔得住,不過一想過去通傳也好,起碼林夕落露個面,她們也能早早離去。

可聶夫人的算盤又一次的失望了,林夕落在隔壁間里逗着小肉滾兒,更是在看魏青岩與林天詡下棋津津有味兒,侍衛前來回稟後她隨意擺手道:“攔着她們繼續等,何時聶大人找上門來再說!”

侍衛離去,林天詡則不管這些亂事,拄着小腦袋在琢磨棋盤該怎麼走,魏青岩看着林夕落挑眉道:“對聶家生氣了?”

“略有不喜。”林夕落嘴角抽搐,斥罵著道:“一幫指望着過世的老人混日子的。還眼高於頂,誰都瞧不上,連女兒嫁給福陵王當王妃都不樂意,膽小如鼠,只知巴結逢迎東宮有何出息?今兒就讓他們出點兒丑,也掂量一下他們聶家現在的分量。”

林夕落嘴上嘮叨着,心中同時想起的還有她的娘家林家。

當初的林家大族是多麼昌盛的百年名號。可自林忠德過世以後,最後一張顏面帘子已經在小風中被吹的殘破不堪。

如若沒有她嫁給魏青岩、沒有林綺蘭嫁給齊獻王為側妃、沒有林芳懿成為太子身邊的嬪,誰還會搭理林家是何人?

雖說聶家的老太爺更為德高望重。聶家如今這幾位在朝堂任職的人也算手握點兒實權,但單純依着聶家的名號能混多久?

恨鐵不成鋼,林夕落記恨林家不爭氣。連帶着聶家也一塊兒煩上了。

何況聶夫人剛剛的一言一行,侍衛早已回稟給林夕落,她倒是要看看聶家的骨頭有多硬,反正早已念叨過她不是個好人,她索性就壞到底。

林夕落打定這個主意,索性繼續看林天詡與魏青岩下棋,林天詡苦苦思索片刻終究腦袋一動,立即行動一子,可炮攻馬的同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輸了。正欲張口悔棋,卻見魏青岩的面色在冷冷的看着他。

“輸了就是輸了,如若這是戰場,你如此匆忙行事死的恐怕是無數的兵卒,是無數條生命。你縱使後悔也無用,因為你也跟隨丟了腦袋!”

林天詡即刻小手擺弄,棋子落下,由着魏青岩將他滿盤截殺,苦着小臉道:“再來!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一次!”

魏青岩的臉色緩和些許,林天詡重新擺棋。林夕落則在一旁笑個不停。

這小子跟着魏青岩,長大應該是錯不了,可她的小肉滾兒何時長大呢?

林夕落轉頭看向已經閉眼睛睡着的小傢伙兒,心中暖意甚濃,看着他的小臉、小手,那一雙大眼睛,心中只覺得格外高興,哪怕是一直這樣守着他也不覺得煩悶。

這間屋中氣氛祥和溫暖,可隔壁屋中卻已快成了死人棺材一般冰寒。

聶夫人得知林夕落又發話讓她們繼續等,她實在是不知該說何才好,心中一股不祥的感覺湧起,她不會是要找聶家的麻煩吧?

此時看向聶靈素,她雖然滿肚子抱怨可卻一句都埋怨不出口,她也從幼時度過,怎能體會不到少女之心?

可自家老爺是打定主意要與福陵王劃開界限,以此來表示對太子的忠誠,這種想法連聶方啟的弟弟也如此看待,更指名如若聶靈素嫁於福陵王為妃,他們被太子抓住的把柄恐怕都會被一一揭露出來。

頭幾次想必可以藉著老太爺的名號度過去,可如若皇上火了呢?聶家就因為聶靈素這一個人要陪上多少人的性命呢?

聶夫人當初親見聶方啟兄弟針對此事的商議,她心中仍然記得聶方啟也是不得不點頭答應。

雖然聶方啟在外的事,聶夫人鮮少知曉,可看他如此表現,想罷自家老爺也是有把柄攥在太子之手了......

聶夫人心中明白,這把柄二字不過是兄弟二人尋找的一個借口罷了,他們真正的野心在於扶持東宮,不願被福陵王這個文武無能的閑散王爺給拖累了。

可如此一來,最苦的就是她的女兒靈素了。

憐憫女兒,可聶夫人也顧忌着自己另外三個兒子,如此權衡之下,兒子的前程終歸要比女兒重要得多,她也不得不委屈靈素,除卻安撫幾句之外沒有額外的行動。

聶靈素此時坐在一旁不聲不響,就好像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一般,即便聶夫人在屋中來回踱步的念叨着,她也毫不理睬,任由着聶夫人自己嘮叨個無趣索性也閉上了嘴。

“靈素,咱們被人利用了!”聶夫人忍不住的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聶靈素的嘴角輕動:“那又怎樣?女兒不是一樣被你們利用?”

“你......”聶夫人心中驚愕之餘便氣極斥責:“你這孩子如何與母親說話?”

“當初福陵王來往於家中,你都會主動帶女兒一同去聽祖父給他講學,祖父疼惜我,父親藉此得祖父重用,成為戶部高官,二叔本就不服他,你還教女兒如何在祖父面前去說二叔的壞話,讓我帶着大哥、二哥幾人一同跟福陵王玩耍。”聶靈素的聲音透着股子傷感的飄渺,說至此處她看向了聶夫人,輕輕問道:“娘,這些我都記得的,不是嗎?”

聶夫人有些傻,她沒想到連這等幼兒之事聶靈素會記得如此清楚!

支支吾吾回不上話,卻聽聶靈素繼續道:“女兒這輩子既然已經被賜婚給福陵王,您與父親不允嫁,女兒就不嫁了,今日歸去以後,請母親賜女兒一遠郊別院,女兒自行婦人之道,就在那裡終老一生了。”

聶靈素說至此時,聶夫人的心終究一酸“你這是何苦......”

“請母親成全。”聶靈素沒有落淚,臉上還帶着股子笑意,可越是如此,聶夫人的心裡越疼,再見聶靈素又是不聲不響的靜坐,她只覺得頭暈目眩,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侍衛將此地母女二人所言即刻回稟給林夕落,林夕落不由得感嘆道:“倒是個可憐的女子”隨即她看向魏青岩“福陵王與她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他一點兒都不動心嗎?”

“他?”魏青岩聳了聳肩“他自己都活的稀里糊塗,不會成家。”

魏青岩的話好似一盆冷水澆在林夕落的頭上,而這一會兒,則有人前來回稟:“聶方啟聶大人前來求見,欲接其妻女歸家。”

林夕落笑着道:“終歸是忍不住找來了。”

魏青岩輕應一聲“請聶大人上來。”

侍衛在門口道:“聶大人......不肯進來。”

“為何?”林夕落說出這一句就尋到〖答〗案“怕跟你也沾上關係被太子記恨上?”

魏青岩攤了手“你覺得該怎麼辦?”

林夕落琢磨片刻,吩咐道:“再去請他一次,如若聶大人仍然不肯的話,就將他硬拽進來,如若他仍然不肯,那就綁進來!”

侍衛聽後一怔,即刻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擺手道:“都依着夫人的意思辦。”

侍衛立即領命而去,沒過多久就聽到聶方啟的驚嚎怒罵,顯然是他不肯進來,被侍衛硬給綁了進來。

話語越罵越難聽,連行衍公是個“亂臣賊子”都已罵出口,侍衛絲毫不理,就由着他破口大罵,一直將其強行架到魏青岩的面前,聶方啟才住了。。

“聶大人,您這一通叫嚷可是罵夠了?”魏青岩輕聲淡語,可其所透出的凌厲氣勢卻讓聶方啟一陣心寒,卻仍然忍不住道:“行衍公,你一直扣着我的妻女不妨,如今我親自前來接妻女歸府,你又不肯,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大周國是有王法的,容不得你如此跋扈放肆。”

“大周國的王法也沒有下官拜見公爵不肯見面行禮的說法,聶大人,你與行衍公和本夫人來講禮法之前,勞煩您先將該行的禮拜了,明知公爺與本夫人在此招待你的妻女,你卻面兒都不肯露,還大吵大嚷行衍公是亂臣賊子,這等話語也是你能隨意出口的嗎?”

林夕落越說越怒“如若公爺是亂臣賊子,皇帝陛下還封他為公爵,難不成你比皇上更會識人?你聶方啟聶大人對此不滿么?”

“胡說,我沒有!”聶方啟冷哼拂袖,可心裡卻格外驚悚.

這二人到底要幹什麼?被他們盯上,恐怕不好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