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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話語雖淡,可讓所有人都驚愕呆立!

他?他就是規矩?雖說魏大人乃文武雙絕之大才,旁日行事雷厲之風也由人敬佩,但這霸氣桀驁之言着實讓所有人都無膽頂撞!

我就是規矩……短短五字,無人反駁,二姨太太的嘴唇都在哆嗦,而鍾奈良氣的直翻白眼!林瑕玉早就跑到一旁,如今只有林夕落與魏青岩二人在禮台之上,林政孝與胡氏二人驚呆不知所措,對這突如其來之狀不知如何反應才對……

一氣宇軒昂之男子、一身嬌氣若之女,夕落會不會在被嚇昏過去?她之前可曾有過一次!林夕落抬頭看向魏青岩,他的雙眸也在與己對視,林夕落又是笑了……笑這一木條成為笄禮、笑那華貴卻噁心的簪子上的寶石顆顆散落在地,沒有插入自己髮髻,無論這位站於自己面首的魏爺到底為何如此,但他如此舉動正合林夕落之心,林夕落笑容浮面,跪於地上,大拜還禮,隨即朝向父女再行叩拜,口中頌道:“感父母養育之恩!”

清脆之聲響起,讓林政孝和胡氏二人面容複雜,其餘之人眼睛瞪得更圓……這九姑娘如此行禮,魏大人豈不是成了她的正賓?及笄正賓多數都乃有德行之女性長輩,魏大人可乃精壯男子大男人一個啊!

不合規矩?誰敢再提?如今魏大人的侍衛已經從“書閑庭”行出,將此地團團圍住,縱使心中怨言再多,卻無人敢再多一句嘴……胡氏臉上驚惶失措,有意上前阻攔,可剛要張口喊停,就被林政孝一把捂住了嘴,胡氏眼中涌淚,林政孝微微搖頭。

魏青岩的心中也略有驚愣,這丫頭是被自己騎馬嚇昏的那個?頭腦中想不起那日情景,但總覺與今時今日眼前此女非同一人。但既是她認定此禮,魏青岩倒覺不妨就此認了,待林夕落面向正東而坐,等侯下一禮成,魏青岩指着一旁端着凈手水盆的人,“過來。”

那人如此被指,嚇的險些將水灑地,哆哆嗦嗦的端過頭頂,魏青岩凈了手,一指司奉,司奉即刻奉上髮釵,魏青岩挨個拿起挑選,眉頭皺緊,取出一支紅翡滴珠簪,出手便將滴珠全都扯掉,只在簪上留一紅翡,行至林夕落面前,祝辭道:“……永受胡福。”

未用贊者去掉剛剛那根木條,林夕落自己摘下,魏青岩未跪,倒是指她起身,林夕落站起,與其距一拳之隔,魏青岩將那根紅翡簪插其頭上,未作揖,也未容林夕落去更換衣裳,吩咐道:“直行三禮!”

林夕落一怔,也知此時無法再按規整之禮行之,臉上掛笑,朝魏青岩行開禮,“謝前輩之恩。”

魏青岩再次凈手,司奉壯了膽子上前道:“魏、魏大人,釵冠,釵冠可不能再毀了…不吉。”

“哦?”魏青岩輕挑眉,看向林政孝與胡氏的目光、再瞧鍾奈良已氣至起身欲走,他嘴角詭異輕扯,接過釵冠,幾把將其上瑣碎珠串扯掉,甚至連其冠都扔進湖水之中,所有人驚愕之餘,魏青岩拆下自己髮髻之上純全網巾與細長銀針簪,奇烏髮散落,將那二物簪與林夕落髮髻之上!

微風吹過,所有人只瞧其烏髮飛舞,無人敢言、無人敢訴,林夕落即刻再行大禮,朝向皇宮方向,再次跪開。

魏海送上布帶,魏青岩伸手將其髮際捆成一束,瞧向禮台之下瞠目結舌眾人,冷言道:“此禮結束,還候此作甚?等本大人前去敬酒不成?”

此語一出,眾賓客如鳥獸散,已經擺好的酒席桌宴被視若無睹,全都叫上陪同丫鬟小廝,即刻離開林府。

魏青岩轉身又進了“書閑庭”,侍衛把守,不允任何人進,林家眾人僵持此地不知所措,林政齊即劑給三夫人使了眼色,三夫人扶着二姨太太驚嚷:“娘,娘你怎麼了?快,扶着娘回去……”

眾人熙攘,二房全都退走,錢夫人剛剛那一番驚嚇只覺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兒,此時緩過神呆,叫來隨身丫鬟氣惱離去,大夫人連忙追哄,林綺蘭氣的淚出眼眶,即刻跑離此地。

林政武冷眼看向林政孝,卻又硬着頭皮與鍾奈良解釋道:“魏大人來此地,我等也無人知曉,鍾賢侄……”“我就要她陪嫁!”鍾奈良指着林夕落,日光之中的兇狠毫不遮掩,“我要定了!”

林政武驚愕未等插話,鍾奈良轉身便走,無論如何勸慰都絕不回頭…林政武氣惱掀桌,那一桌桌席面全都掀翻在地,林政孝與胡氏已去禮台扶林夕落下來,林政武轉身闊步追上林政孝,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同我走!”

“大哥,此事無關夕落之事。”林政孝下意識便覺此事被歸於夕落之錯,林政武看都未看林夕落一眼,急迫言道:“莫廢話,快隨我去。”

林政孝擔憂的看着林夕落,心中也懊惱不堪,眼見林政武離去,他朝胡氏點了頭,即刻隨從,胡氏看着林夕落的笑,害怕的摸其額頭,焦慮的問:“夕落,你沒事吧?你可別嚇唬娘?啊?”

“娘,我就是跪的腿麻了。”林夕落揉着自己的腿,胡氏鬆口氣,連忙叫了春桃與冬荷,二人即刻上來扶着林夕落下禮台,坐一椅子上揉捏着腿,林夕落目光掃視空落的場地,忽然忍不住大笑起來,胡氏埋怨的看着她,“還笑的出來?”

“如此大喜之日怎能不樂?”林夕落說完,恍然覺出對岸湖邊有一身影仔細探去,卻是林豎賢。

林豎賢一直都在此處觀禮,突出此狀,他也只能瞧個大概,可如此桀驁跋扈之人成為林夕落的正賓,林豎賢驚愕至無法動彈,再看林夕落真大禮拜他、尊他為正賓,待禮成,再聽她的笑聲入耳,林豎賢則是氣湧入心,頭腦發脹!

如今師徒二人隔湖對視,林豎賢不知能言何語,怪她?此事非她之錯,責她?更無此道理,可為何心中卻有酸澀哀痛,他自己都不願承認?

林夕落一直看着他,未有任何反應,半晌,胡氏順其目光瞧去,那裡已空無一人。

“是先生。”林夕落未提他的名字,胡氏感慨流淚,微微搖頭:“一刑克之人為你插簪,明日恐會傳遍都城,夕落,你可怎麼辦呢?”

林夕落與胡氏等人回了“宗秀園”,林政武帶林政孝去求見老太爺,卻被告知老太爺隨魏大人一起從後門離去,已經離開林府不知去向。

林政孝心中惦記胡氏與林夕落,但見林政武如此堂皇失措,出言道:“大哥,父親既然不在,下晌再來如何?我還要回去探望夕落,她之前可因驚嚇病過一次,這次比較上次還嚴重!”

“她病?我看她也是有病!”林政武道:“今日不好好行禮逞什麼威風?你可知道剛剛鍾公子說何言?本是定好瑕玉陪嫁為一貴妾,如令他不要瑕玉,他要夕落!“林政孝瞠目結舌,“什麼?貴妾?這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