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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忠德後日派林大總管送拜帖求見魏大人,李泊言駐守在此,直接告知魏大人不在,再敘老太爺想探孫女,李泊言不免輕笑:

“魏大人他都見不到,九姑娘就甭妄想了。”

不再多說,李泊言轉身回至“麒麟樓”內,林大總管納罕不明,這九姑娘到底與魏大人是何關係?

千方百計的打探到林政孝與胡氏所居之地,可見門口侍衛把守森嚴,林大總管只敢尋人傳話,不敢妄自上前,好在林政孝傳話讓其進院,敘談之間得知林府如今之事,林大總管有意讓林政孝幫襯着問一問,林政孝擺手,苦笑道:

“不妥,前日魏大人與夕落才歸來探望我與夫人、天詡,下次還不知何時?”

九姑娘……魏大人,探家?

林大總管只覺這頭皮發炸,林府內所有人都在猜度這七老爺一家到底與魏大人乃何關係,可如今這一句話他就不敢再問下去。

將府中林林總總大事小情一一說個遍,林大總管恐也有尋地兒發發牢騷之意,林政孝招待他於此用了飯,便放之歸去。

胡氏在一旁冷哼,“之前壞事都能想着老爺,如今還不放了您。”

林政孝搖頭苦嘆,“府上,亂了。”

“老夫人過世後就未平穩過。”胡氏不免想起之前的苦,再想如今的日子,“女兒,可苦了她了。”

“如今逍遙自在,索性兩耳不聞窗外事,夫人,別再想了。”林政孝如此勸慰。可心底不平,林綺蘭欲嫁齊獻王,這日子還能靜多久?

林夕落天色未亮便跟隨魏青岩出了城。

不帶丫鬟同去,是因為不方便有馬車跟隨,林夕落看着馬背與自己齊高的駿馬,再看魏青岩,瞪眼問:“我怎麼上去?”

魏青岩眉頭擰緊,看向魏海,“不是讓尋一匹小的?”

“這是馬隊中最小的了,年紀不成的馬匹性子傲。網九姑娘不安全。”魏海看着林夕落,也覺此事不太安妥,“大人,不如您帶九姑娘同乘一匹為好,即便她自己會騎。速度也跟不上馬隊,依舊是拖累。”

魏青岩點了頭,將林夕落身上背行的小包袱遞與魏海手上。帶她至頭匹馬前,不等林夕落感慨這馬比自己高出如許之多,就見魏青岩率先上馬,隨即單手將她拎上馬背置於自己身後。一條布繩將她捆於自己身上,林夕落緊緊抓住這布繩。未等開口抱怨,就被魏青岩的披風遮擋住,行出幽州城,才將披風撤掉。

駕馬速度越發的迅捷,林夕落閉緊雙目,只聽到耳邊呼呼風聲,待屁股都被顛的麻木,這馬匹才算停穩下來。

魏青岩解開身上捆綁的繩索,林夕落瞬間就歪倒險些掉下馬匹,魏青岩揪着她的胳膊。“為何不扶好?”

“我渾身都僵了。”林夕落抱怨着,魏青岩看向魏海,“接着她。”

“卑職不敢。”魏海連忙往後退一步。林夕落瞪他,可這馬實在太高。否則她跳下去也無妨?

不容她多想,魏青岩單手將她拽至胸前,林夕落未等坐穩,就被魏青岩舉着跳下馬。

身子落地,林夕落還覺腿腳發軟,魏青岩讓魏海在此護她,他則往前方的軍營而去……

魏海遞上她的包裹,便遠遠站於一旁,林夕落四處瞭望,此地風沙遍地,偶有草葉都乃枯黃干乏,軍營在這種地方,士兵要有多苦?

包裹中只有兩件衣衫和雕具,魏海遠處見此,忍不住道:“九姑娘,您不會只帶了此物吧?”

“怎樣?”林夕落看他,“不夠?”

“這地兒興許要呆許久,你……”魏海嗤笑,“老爺們兒無謂,可您是否夠用便不得而知了。”

林夕落一怔,“要呆許久?沒人與我說起。”

“這您尋大人啊,您的事都她吩咐,卑職等人不敢插嘴。”魏海話語中帶有調侃,林夕落瞪他一眼不在說話,揉着自己的腿腳,待舒緩之後,便起身四處瞧看。

這一天的功夫,魏青岩都未在出現,魏海帶她到一營帳之內後也離去,只吩咐兩個侍衛陪同。

馬背顛簸,林夕落晚間便覺渾身酸疼,躺在營帳中的床上睡去便不再醒來,迷濛間偶聽說話聲傳出,魏青岩正與幾名將領在此秘談。

林夕落已無法再睡,起身之餘忽然見所有人都齊刷刷向她看來,魏大人的床上有個女人?這是……

魏青岩轉頭就看到她,睡眼惺忪,迷糊之態,着實容易讓人誤解……輕咳兩聲道:“你過來。”

“是。”林夕落整理好衣襟髮髻,隨即緩步走出,就見這三個身着甲胄之將的目光不離己身,她的神色冷漠下來。

三人覺出如此不妥,但目光依舊在她與魏青岩之間盤旋,其中一人先出言道:

“大人,談此事有她在,不妥吧?”

“一女子,大人縱使再寵,也不可將正私混談!”此人說完,還不屑的看了林夕落兩眼,林夕落回瞪,卻敵不過這軍將之威,低頭不語。

魏大人今日特意趕至此地,乃說傳於三人一送信之法,可此話還未等提,就看一女人在此,而且瞧其年歲不大,這可如何是好?原本都知這位大人不好女色,兩次娶親未果之後,便都獨來獨往,大人成家他們自然樂意,但將一黃毛丫頭帶至此地,實在荒唐!

另外一人雖不開口,但審度之色依舊不離,即便是魏大人的女人,也不應摻雜軍中正事。

林夕落被這三人盯的有些惱,只得看向魏青岩,“大人何事請吩咐。”

“將你的物件拿來,給他三人演示一遍。”魏青岩撩下話,也未多解釋,林夕落應下後便去取來包裹,打開一盒又一盒都乃雕刀、雕木、雕針,雕鑿,隨即便是零零散散的木條、木片,以及小石子兒。

三人訝然看她,林夕落在其中翻了半晌,本欲取下髮髻上的簪子,可剛剛三人那嘲諷之詞、鄙視之語卻讓她停了手,取一木片,拿出雕刀,橫趴在魏青岩的桌案之上,手速極快的刻字。

木屑微微抖出,三位將領看的驚詫,難不成大人所言之事,就是這丫頭做的玩意兒?

林夕落很快便刻完,從包裹中取出一晶片,與三人淡漠道:“用這晶片照着,尋好光線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抬手示意如此即可,其中一人率先取過,但無人演示,他實在不懂如此怎能看到?只摸出那木片之上有微微痕迹,如若不細細摸去根本看不出來。

林夕落諷刺,“好歹也一將領,如此之笨。”

另一將領手扶刀上,魏青岩皺眉,看向林夕落,顯然是讓她去教習一番,林夕落歪頭不從,魏青岩只得親自動手。

晶片置木條之上,隨即拿瑩燭對好光線,三人俱都看見木片上所刻之字,“蒿草之下或有蘭香,茅茨之屋或有侯王”,明擺着罵他三人狗眼看人低……

被一丫頭斥罵雖心中憋屈,但這微字傳信一事着實讓三人目瞪口呆,心中驚詫。

“大人英才,如此傳信,絕不怕外人竊取,妙哉!”其中一將喜形於色,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

另一將拱手道:“大人能尋此法,實在乃老太爺的恩賜,如若以此法傳信,不但可放心他人竊取,方式定下,也可分辨消息真假。”

魏青岩點了頭,一指林夕落“

“此法乃她所創,特意來此也為與你三人定下此事,有何不懂,自可問她。”

三人訝然,這辦法是一黃毛丫頭所創?而不是魏大人?不過想起剛剛她的那番作為,好似除她之外還真未見過有此手藝之人。

面面相關,不免俱都拱手向林夕落拘禮,賠罪話語未有,但明顯已對剛剛言語有歉意。

林夕落雖不懂官銜兒,但此三人剛剛能與魏青岩那般說話,顯然都不是逢迎巴結的主,還了禮,剛剛的小隔閡就此作罷。

兩位將領至一旁向林夕落請教此事,魏青岩與另外一人說完近期軍營動向,此人不免問道:

“此女何地尋來?能會如此妙法?實在少見。”

“林家人。”魏青岩隨口敷衍,此人驚詫,連忙問道:“……可有意納其為續弦?”

魏青岩看着他,“你覺得如何?”

“這自然為好,侯爺也在惦念大人的婚事,巴不得早日抱孫。”此人說完,魏青岩苦笑搖頭,“先去用飯,此事再議不遲。”

眾人就此告退,魏青岩未讓林夕落跟隨,帶三位將領離去,魏海將飯菜給林夕落送來,又親自拎來洗漱的水,“九姑娘,您將就些。”

“謝過魏首領。”林夕落沉口氣,一邊用飯一邊想剛剛那兩位老將提起的事該如何解決。

直至深夜,魏青岩等人也未再回來,林夕落洗漱過後便躺於床上準備睡去。

孰料一陣促步臨近,四周瞬間便有箭矛穿入,林夕落小腿被划出一道,瞬間疼醒!

忽然一人撲於她身,壓的她透不過氣,未等驚嚷呼喊就被堵住了嘴,待看清此人卻是魏青岩,她狠狠的張嘴咬他的手,口中有血,但魏青岩紋絲不動,湊其耳邊命令道:“不許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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