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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伸恆沉嘆一聲,林夕落看他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只得苦笑搖

“這事兒也不必悲觀,侯爺恐怕會同意的。

宣陽侯有意讓魏仲恆跟隨學雕字,他即便不與侯夫人說真實情況,也會囑咐她別對魏仲恆拘禁過度。

魏仲恆聽及林夕落這話略有不明白,可他如今最信任的人卻是五嬸娘,只得連連點頭道:“侄兒都聽嬸娘的。”

林夕落沒有再過多的說雕字之事,魏仲恆還小,很多事要他一點兒一點兒的接觸才可,如若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她實在怕他承受不住。

在書房與魏仲恆一同用過了飯,林夕落則回到正屋,準備洗漱過後便休歇下。

可正歪了床上看書的功夫,秋翠忽然從外進門道:

“夫人,三夫人來了,與她同來的還有一位太姨娘,奴婢可從未見過。”

太姨娘?林夕落眉頭蹙緊,這說的可是魏青山的生母?

早先花媽媽曾經說起過這位太姨娘,曾經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鬟,而後誕下魏青山被抬為姨娘。

可自嫁入宣陽侯府之後,林夕落可從未見過這位太姨娘露面,如今忽然跟隨着姜氏一同到來,所為何事?

林夕落心中盤算,可人到院子里,她也只得起身相迎,讓冬荷先去前堂應酬着,林夕落只得又起身穿衣梳頭,隨即換上一套正服走至“鬱林閣”的前堂。

姜氏看着方太姨娘也略有躊躇,今兒她本是都帶着孩子們用過了飯,孰料這位太姨娘忽然到她的院子來敘事,話里話外無非提及到林夕落,而且還說了魏青山與三夫人齊氏再過幾日就要回來了。

姜氏聽及齊氏歸來,心情還是不錯的,與她閑言之間,太姨娘不免提及要來見一見林夕落,姜氏略有猶豫可覺得此事也無妨,只得答應下她的請求,帶着方太姨娘一同來找林夕落。

冬荷奉上了茶點,柔聲回稟道:“五夫人剛剛已歇下了這會兒在穿衣束髮,還望太姨娘與三夫人不要怪罪。”

“都是我的錯,這麼晚了忽然來見,倒是給五夫人添麻煩了。”方太姨娘在一旁笑着賠罪,姜氏則圓話道:“不礙的,五弟妹雖是謠傳着潑辣厲害,可其實最溫順個人了這也是初次見太姨娘,所以才重新裝扮一二,若是我自個兒獨自來,她才不會這麼重視。.

方太姨娘臉上笑容更重,冬荷在一旁道:“還是三夫人了解五夫人,正是如此。”

姜氏也不見外,幫着冬荷應酬方太姨娘,而這一會兒林夕落從屋中出來,進門就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婆子坐在側位上,而三夫人坐於正位······

這就是那位方太姨娘?倒是很重禮節即便是太姨娘都不倚老賣老,坐了正位上。

瞧見林夕落進門,姜氏即刻起身,“忽然來給五弟妹添麻煩,你可不許怪我!”

“瞧三嫂說的,這位是方太姨娘?嫁入侯府已近半年的功夫了,這還初次相見,給您請安了。”林夕落看向方太姨娘,則是一個福禮行下。

方太姨娘連忙道:“初次來見五夫人,勞煩您了。”

姜氏在一旁應酬着:“何必這麼客氣?”

林夕落嘆了氣“這是初次相見,也想給人留個好名聲,不然都誤以為我是個跋扈的。”

“瞧你這張嘴,”姜氏笑着,而方太姨娘則開了口,“早就想來見一見你可一直身子不好,如今養了許久也算能動彈動彈了,四爺與四夫人特意來了信,說是五夫人再過幾日就是壽日了,特意讓我準備了禮,代她二人以表心意。”

方太姨娘說著,則朝身後的小丫鬟擺了手,小丫鬟立即遞上一個盒子,送至冬荷手中。

林夕落倒對此格外驚訝,七月初七的確就是快到了,可魏青山居然會記得如此日子?

心中略有躊躇,林夕落則從冬荷那裡接過物件,打開來看一下……

一塊巴掌大的蜜蠟片子,成色格外的溫潤。

“這麼貴重的物件,可是讓我不知說何好了。”林夕落沒想到這位方太姨娘出手這般大方!

不僅林夕落沒想到,連姜氏看到此物都有些驚詫不已,“太姨娘如若不提,我卻是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否則誤了五弟妹的生辰,她還不得去院子里哭我去!”

姜氏說笑着,林夕落則讓冬荷將此物收起來,方太姨娘在一旁道:“這也是之前四夫人送的,我一個老婆子哪裡懂這些東西,旁日里戴一朵鬢花都覺得懶了,早就聽說五夫人喜好木料石料的,這才選了此物做禮,既是五夫人喜歡,我也就放下這顆心了。”

“既是太姨娘的心意,那我就厚顏收了,待四爺與四夫人回來時,我再邀太姨娘與他二人一同來院子里遊樂一日。”林夕落客套話說著,方太姨娘也連連點頭答應。

三人敘話片刻,方太姨娘便以身體虛弱,不能在外太久為由,提前的離開了“鬱林閣”,姜氏沒走,被林夕落留下說話。

“這位太姨娘怎麼忽然來了?三嫂可知道原因?”林夕落不得不對此事多問兩句,魏青山雖然與魏青岩關係也不錯,但這位太姨娘終歸是侯夫人身邊人,她怎能輕易信得?

姜氏聽林夕落這般問,不免也是嘆了一口氣,“這不是青山與齊氏要回來了?侯夫人也算將太姨娘放出來走走動,好歹也是四爺的生母,總不能像個鳥兒似的被囚起來。”

“被侯夫人關着?她之前不是侯夫人的貼身丫鬟?”林夕落略有好奇,姜氏撇了撇嘴,“她身邊的人可不知這位太姨娘,你瞧着花媽媽

提及花媽媽,林夕落不免想起她如今的模樣······

“只是忽然送來這麼貴重的物件,讓我有些不知怎麼對待好了。”林夕落也不願多想,可如今她是半點兒事都不能鬆懈。

“這你倒不必擔心,齊氏為人也不錯,性子雖不如你辣,但也是個直爽的。”姜氏這般說,林夕落心中略有知曉,但並沒有完全松下來。

姜氏為人就已經有點兒逆來順受的,她看誰不都是直爽性子?

妯娌二人也敘談片刻,姜氏也惦記着孩子,便匆匆離去。

林夕落又重新回了屋子,可一直都沒能睡着,心中雜亂,卻尋不着一個可思忖的根由,只得又起了身,拿出雕刀雕針來,尋了一個小木條細細的雕刻起來······

二日清晨,魏青岩才從外回來。

一身的風塵疲憊,進了屋中便倒在床上,大手撫上林夕落的衣襟之內,將正在酣睡的她給捏醒。

林夕落睜眼就看到他的臉湊近自己,那一張滿是酒氣的嘴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

小鼻子緊着聞聞,“有色香味兒……”

“有嗎?”魏青岩也自己聞聞,隨即抽搐着嘴角,“都是福陵王的味道。”

“你們倆······”林夕落拉長聲音,魏青岩豁然反應過來,“我無齊獻王的喜好,”撫着她的髮髻,“我只喜好女人。”

林夕落忍不住哈哈大笑,魏青岩也忍俊不禁,二人甜膩片刻,才又重新起身,用過早飯,“筱福居”中則來了一個小丫鬟傳話。

“花媽媽讓奴婢來給五夫人回話,仲恆少爺的事都依五夫人做主,但不能離開五夫人身邊,要您一直帶着,另外您獨自離府之事已經向門外的侍衛報備過了,可隨時離府。”

丫鬟回稟完,林夕落則看着她,“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鶯兒。”

“隨身侍奉花媽媽的?”林夕落給冬荷使了眼色,冬荷則拿了幾個果子塞在這小丫鬟的手裡,“用吧,五夫人賞的。”

鶯兒年幼,瞧着才十歲左右的年紀,看到這甜果子自當立即謝恩,隨即回答林夕落的問題:“奴婢是跟着花媽媽打雜的。”

“這麼小就跑來跑去的傳話,倒是夠辛苦的,吃了果子便去告訴花媽媽,這些事我都知道了。”林夕落髮了話,鶯兒也不怯場,立即舉了果子往嘴裡塞,吃的格外高興。

冬荷在一旁哄着,鶯兒也敘說了幾句筱福居的事兒,待送走了她,冬荷則過來向林夕落回稟,“夫人有意要這小丫鬟?”

“花媽媽的人,對待好點兒也無謂。”林夕落想着花媽媽,這位媽媽可並非個尋常之人,她能輔佐侯夫人如此之久,一言一行都甚是有度,如今派來這樣一個天真的小丫鬟回話,而且話說的格外直白,想必也是她特意安排的。

“這小丫鬟不會裝假,奴婢問了幾句‘筱福居,的事,她也都痛快的答了。”冬荷這般說,林夕落則點了點頭,“時間長着,不指望一時。”

冬荷點了頭,林夕落則讓人去叫了魏仲恆,將這個消息早早的告訴

魏仲恆半晌才來,而臉上則多了幾分氣惱怨懟之色,待進了門,給林夕落行了禮,他才開口道:

“五嬸娘,侄兒絕對不做違背您意之事,絕不!”

林夕落納罕的看他,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