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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回歸侯府的消息,很快四傳開來,在幽州城內又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更成為尋常百姓飯後的談資。.

朝官們關心的是侯府的動向,百姓們談的則是魏大人雖刑克之人,勞苦功高,不自立門戶怎麼又回去了?

魏青石雖是死了,可他當初去搶弟弟的功績這也是無爭的事實,喪日還未完全過去,卻又被人們挖出來當成了話柄······

但人們更關心的則是魏大人又被侯爺拽回了宣陽侯府,往後怎麼

這世子位到底會落在誰的頭上?

可關注了幾日過後,宣陽侯府風平浪靜,連句磕牙的消息都沒傳出,這卻是讓揣着好奇心理的人們格外失望,不免又將話由子從宣陽侯府轉至了哪家的官爺又包了戲子的八卦上去。

宣陽侯府之內,對外雖寧靜和諧,但“筱福居”內卻是僵冷無暖。

林夕落今兒是初次來給侯夫人請安,雖說夏日天氣炎熱,屋內卻擺了四個冰盆子,林夕落從外進門就覺得乍冷,端着一杯溫茶入口,好歹是暖和暖和,可侯夫人卻平靜如常,衣裳比她還單薄,這老太婆體質這般好?

林夕落看向了姜氏,她則在紗衣之外披了件厚褙子,恐也是怕冷特意準備的······

“今兒初次來給母親請安,還望母親不要怪罪。”林夕落抖着牙把這一句說完,侯夫人在一旁看她幾眼,隨即說道:

“怪罪倒是談不上,可聽說你仍舊在喝葯?可是身子不爽利?”

“都是媳婦兒的娘請宮內太醫院的太醫給開的方子,曾說媳婦兒體寒,要調理一番。”

林夕落話音剛落,侯夫人則即刻道:

“這確實要好生調理一番,請的哪一位太醫?可是專門給女眷瞧病的?我倒是認識太醫院的醫正,還是把他請來再給你診一診脈,調養好身子為老五誕下子嗣這才是你最應該關心的事。”

又提了孩子······可林夕落怎能用她請來的太醫?一副葯下去,她連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母親費心了,但媳婦兒已是在用藥了,那位太醫也是專門為女眷瞧病的想必在太醫院當差的,都不是草野郎中,還是不用再勞煩母親請醫正大人了。.

“無妨,我不怕麻煩。”侯夫人當即就吩咐花媽媽,“去,拿我的帖子請醫正前來!”

“母親果真體恤五弟妹,都讓我嫉妒了。”宋氏在一旁笑着附和可這話無非也是給林夕落架了台階上下不來,她剛剛回府就跟侯夫人鬮出彆扭?何況侯夫人還是為她請太醫院醫正,這事兒如若只按表面來講,倒是對她格外照顧!

但私下來講,這不就是塞把刀嗎?

林夕落沒有辦法推辭,只得躬身謝過侯夫人,姜氏給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只診脈也無妨林夕落微微點頭,讓她放心就好。

眾人在侯夫人的院子里閑聊半晌,而這位醫正卻是到的格外快……

“卑職給侯夫人請安給各位夫人請安…···”

“喬太醫,請您來無非也是為了我兒媳的身子,倒是勞煩您跑這一趟了。”侯夫人臉上破天荒的掛了笑,喬太醫連忙道:“卑職能為侯夫人效勞、能為五夫人診脈,是卑職的榮幸。”

“那就在此診脈吧,我就在一旁看着,這兒媳婦兒的身子,可是我如今最關心的事了······”侯夫人說罷,不免拿下手上掛着的佛珠,一顆一顆的盤念起來……

林夕落心中道她的確是最關心自個兒的身子,她巴不得自己早死

喬太醫已在一旁等候,林夕落只得坐於一旁,手上鋪了帕子,任由太醫探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位喬太醫又問了林夕落幾個很尋常的問題林夕落一一作答,半晌他才回道:

“五夫人可是在服藥?能否將藥方拿與我看一看?”

林夕落朝着秋翠擺手,秋翠立即奉上藥方,喬太醫細看半晌,隨即點頭道:

“此方尚可,但五夫人如今身子已在好轉,藥量自可減少些,卑職再行一方,用上十副葯便可停了。”

“還不快給喬太醫拿筆墨!”侯夫人一副喜意盎然,可她的笑卻讓林夕落心中發寒,老婆子裝起良善來還真是無人能比啊!

姜氏在一旁也是面色複雜,宋氏則接連吹捧,把侯夫人對林夕落的好一頓猛誇,林夕落只慶幸自己早飯用的不多,否則還不得被噁心吐了!

喬太醫寫的方子倒是快,隨即便有人接過去取葯。

侯夫人打賞喬太醫百兩銀子,口中許諾道:“如若本夫人的兒媳能懷了身子,定要再重賞!”謝侯夫人……”

喬太醫幾句道謝過後便先行離去,而這一會兒,花媽媽也已經取來了葯,但這葯林夕落可否會不收?

侯夫人擦拭着額頭,吩咐丫鬟道:“再取一冰盆來,屋中怎能這般熱?”

林夕落瞪了眼,這老太婆怎麼不讓太醫給瞧瞧?她這心裡的火得有多大啊,屋子裡快趕上冬日了,她還要冰盆?

丫鬟們簇簇而去,花媽媽則看向林夕落道:

“五夫人,這是按照喬太醫開的方子配好的葯,您不妨先試一試?”

這話無非也是讓林夕落把藥方子收了,至於她是否吃用,這可是她自個兒的事了……

林夕落見姜氏在一旁不停的給自己使眼,只得福身謝道:“謝過母親了。”

說罷,她則讓秋翠過去將一包一包的葯都接過來,讓此事不了了之便罷了。

侯夫人樂意花百兩銀子買一個寬容大度的名聲,這事兒她是管不着,但想讓她用這位太醫開的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方子開了,葯也都給你備了,是否按此方子用,那便是你的事兒了,可侯府如今人丁稀少,你們這肚子里還未有所出的都要着緊些,吃的、用的,都不虧了你們,但儘早讓我與侯爺能得一份好消息。”

侯夫人這話絲毫沒有之前的苛刻之詞,可這卻戳中了宋氏的心,她可是嫁給魏青煥多年了,莫說是有所出,卻是連懷孕都未曾有過。

她可不是林夕落這年歲小的人了······

宋氏的臉色鐵青,侯夫人卻懶得理她,這些事兒都說完了,便端了茶讓眾人散了,該幹嘛就幹嘛去。

姜氏與林夕落立即請辭離去,宋氏卻在此地賴着不走,她還要知曉這往後誰來為侯府掌院呢,林夕落一回來,她的心更不穩了!

離開“筱福居”,林夕落恨不能將侯夫人賞的葯當即扔了!

姜氏攔住她,則是道:“喬太醫卻是個正直的太醫,方子定不會有什麼問題,倒是這葯,你回去可要好生的尋人品一品。”

“品什麼?當即扔了就是。”林夕落說罷,姜氏則攔道:

“扔了作甚?好歹也都是銀子買來的,如若無礙,不妨吃兩副,她如今在盯着你的肚子,想在這上掌控住五爺,你不妨先生下一個再說,對你也是好的。”

姜氏的性子軟,凡事都會退一步往好處想,林夕落承認剛剛說將葯扔了乃是氣話,可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倒是要看看這葯里到底有沒有動手腳,如若真的有,她留下來當個把柄豈不正合適?

可這話林夕落心中思忖,嘴上卻不能與姜氏說,“三嫂的叮囑我記下了,只是她為何將屋中放置那麼多的冰盆?凍的我骨頭都疼!”

“她的身子也是在強撐着。”姜氏說起魏仲良來,“······她有意給大少爺定親,可羅家人回絕了,侯夫人氣病一場,如今則在讓外人再尋更合適的人家。”

羅家人回絕魏仲良的婚事,這是林夕落的主意,不過這老太婆的身子如此遭,她能撐至何時?

與姜氏又敘談幾句,林夕落便帶着秋翠回了院子,而此時,侯夫人則將宋氏給強行攆走,撫着胸口斥罵道:

“她就想鑽這個空子,來奪大房的位子,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休想!”

“夫人彆氣惱,您可要注意着身子。”花媽媽看着她這副苦哀的模樣,心中也是無奈……

侯夫人閉目半晌,才又睜開了眼,“這府里的事我絕對不會讓她們沾手,林夕落那丫頭也對我防範的很緊,我卻是要想個轍!”

“夫人,如今這平平靜靜的豈不是很好?您傷了五夫人,五爺恐怕會對大少爺不利的!”花媽媽勸慰,侯夫人卻搖頭,“我不會傷了她,我只是要找個人盯着她,她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此人可不好尋。”花媽媽連連搖頭。

侯夫人則是道:“去將太姨娘給我叫來,該是她有用處的時候了。”

“太姨娘?”花媽媽心中驚詫,這是魏青山的生母,如今已是被侯夫人拘禁在後堂當中吃齋念佛,已許久不露面了。

“就是她,不僅要她出來,而且還要青山一家子也回到侯府里來……”侯夫人如此說,花媽媽心中感嘆,記前仇、結新恨,這種日子,何時能到頭?何況侯夫人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她還能挺多久?

P二二二章,好吉利的數字,咳咳……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