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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柳的陳述還在繼續着。

“有一天放學回家,我發現媽媽在對着空氣說話,看到我到家了,媽媽馬上結束了她與他的對話。

我問媽媽跟誰在說話,媽媽說是爸爸。

可是爸爸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在我的視線里。

但是卻經常會出現在媽媽的面前。

有時候他們之間還有會比較激烈的爭吵。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嗎?”

段鈴蘭一直很認真的在傾聽。

聽到她問這個問題,她直言道:“這麼多年的教育告訴我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鬼魂的存在。”

“那是我媽媽幻想出來的?”

“我想是的。”

石柳倏地睜開眼睛,與段鈴蘭的視線對上。

“你真的認為這個世界沒有鬼魂嗎?”

段鈴蘭雖然語氣輕柔但是異常肯定道:“是的。”

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石柳在段鈴蘭的注視下又閉上了眼睛。

段鈴蘭心裡對她當然是有一些想法的。

不過她更多的也是認為說不定石柳自己也出現了幻覺。

更進一步,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單珊的媽媽出現了幻覺,她剛才陳述的所有內容說不定就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有了這麼一層認知之後,段鈴蘭開始期待她下面的述說了。

說不定從一開始她的判斷方向就是錯的。

這個女孩說不定就是與她磁場不合,並沒有特殊的地方。

石柳可不知道段鈴蘭的心理活動。

她接著說道:“媽媽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她明明知道爸爸已經走了,

可是在她的言談舉止之中好像爸爸就存在在我們身邊。

這讓我感覺很難過。

他們之間明明感情早就破裂了,

為什麼現在還要這樣受折磨呢。

於是我想在回到爺爺那邊之前先來見見段醫生。

希望能夠得到你專業的指導。”

“從你剛才說的來看,是你媽媽因為你爸爸走了之後出現了一些自我幻想,或許你可以讓你的媽媽過來跟我好好聊聊。”

石柳閉着眼搖搖頭,雙手卻緊張十指交織在一起:“媽媽可能對看心理醫生有一定特殊的看法。恐怕是不能親自過來了。”

“如果你們不着急走的話,我可以上門去拜訪你媽媽。”

聽到這話,石柳慢慢睜開眼睛,微微轉頭對上段鈴蘭真誠的目光。

“上門服務嗎?”

“是的。”

“那可能要等到下個學期了,我媽媽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我們是晚上的列車。”

“那真的很遺憾。”

石柳想了一下問道:“段阿姨,那你能先給我開點葯嗎?能抑制幻覺出現的那種。”

斷鈴蘭搖搖頭:“開藥是需要經過仔細診斷才可以的。我們聊到現在我並不覺得你需要吃藥。如果是替你媽媽開藥的話,那也必須得當面跟她認真聊過之後才能確定。”

“是這樣的嗎?”

“當然啦。我可不能違背我的職業道德。”

……

兩個人一直聊了一個半小時,石柳才起來提出告辭。

來的時候沒有握手,走的時候石柳主動伸出手跟段鈴蘭握了握,表達了感謝。

段鈴蘭一直送她到電梯口,石柳才一個人進了電梯揮手跟她道別。

回到自己辦公室,段鈴蘭在自己椅子上坐下問道:“妖妖,你覺得單珊講的時候是她自己編的謊言嗎?有沒有其他的波動?”

“那你覺得是她自己出問題了,還是真的如她所說是她媽媽出問題了?”

“呵呵。你說的對。嘖,還真有意思。”

出了電梯,石柳忍不住回頭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又低着頭離開。

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石柳思維放空,什麼都沒想,也什麼都沒看在眼裡。

公交車一路上上下下很多人,石柳根本一點都沒有在意。

直到有人在她身邊坐下,還拍了拍她的胳膊跟她打招呼:“姍姍,你怎麼在這裡啊?”

石柳這才回過神來,苦笑一下:“李艷,是你啊。這麼巧。”

“嗯。是好巧。你怎麼坐公交了?”

“我平時出門首選公交車的好不好。何況你自己不也在這趟車上。”

兩個人說了一番其他的閑話後,李艷最後好像下了決心的問道:“你說錢開誠為什麼總是記不住我呢?”

“可能因為他是超級大臉盲症患者吧。”

臉盲症嗎?

李艷不甘心的輕聲問道:“那他為什麼偏偏能夠記住你呢?”

這個時候正好公交到站,語音播報,同時車上人開始多起來了。

石柳一時沒聽清楚轉頭問她:“你說什麼?”

“我說,他為什麼能夠記住你的臉?”

石柳奇怪地看了看她,很認真的說道:“他記不住我的臉啊。”

記不住???

你騙誰呢?!

不想說就不想說。

石柳倒是不知道這麼一句話就得罪了最近一直悶悶不樂的李艷。

又過了兩站之後,石柳起身說道:“我即將到站了,拜拜。”

李艷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笑容:“拜拜。”

說著李艷在石柳經過她面前的時候用手拍了石柳一下。

結果石柳還沒叫,她卻啊的一聲縮了手。

“你沒事吧?”

李艷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就那麼一聲,周圍的目光都看過來了,李艷哪裡敢說其他的。

見她真沒事,石柳就直接去了下車門那邊等着。

下了公交車往家方向走,想不到在小區門口遇上了錢開誠。

錢開誠看到她跑過來說道:“姍姍,你回來了。”

“你在等我?”

“嗯。作為朋友,我覺得離開之前還是要跟你道個別的。”

離開?

“你是要出國留學了?”

錢開誠不好意思的笑笑:“嗯,那邊已經給我offer了。”

“恭喜你啊。”

說著石柳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他之前送的平安符又塞到他手中:“謝謝你啊,這個很有用。你既然要遠行,帶着這個。”

“都已經送你的東西,你拿着就是了。”

石柳笑着道:“你送我,那就是我的東西了。現在我把我的東西送給你,你不許拒絕。”

“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這就有了啊。”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