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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彥和陸呦是在五月初四這天搬回陸家的,陸老太太和朱氏顯然已經知道前兩天在明園發生的事情了,因而看向顏彥和陸呦的目光不復之前的溫和,不過倒是什麼也沒問。~~щww~suimеng~

她們不問,顏彥自然不會主動提。

這次回家,她準備了一份加了熟豆粉的改良版艾草糍粑,一份火腿粽子,這也算是她的創新。

此外,她還給每個人單準備了小禮物,陸老太太最多,一雙鞋襪,一對香囊,還有一柄湘妃竹的綉着蝶戲牡丹花樣的團扇,朱氏和黃氏沒有鞋襪,只有香囊和團扇,而陸吉陸合等幾個平輩的只有一對香囊和一對宮裡新出的紗料堆花。

當然了,陸鳴和顏彧仍是什麼也沒有。

陸老太太見顏彥進門後又是送禮物又是陪笑臉的,倒也不好一直冷着臉不搭理她,只得問她這些日子忙什麼。

顏彥見老太太臉上和緩了些,便說起她最近做的事情來。

得知顏彥在試種南越貢品紅米稻,也在試種從傳教士那要來的兩種新式農作物,陸老太太好奇了,“你的意思是你去見過西洋人?他們果真是一個個金髮碧眼的妖怪?”

“我和夫君一起去見的,回祖母,他們不是妖怪,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因他們住的地方離我們有萬里之遙,因而他們的語言、生活習性乃至整個外貌都和我們有很大區別,可他們其實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顏彥解釋說。

“那些傳教士出門還帶着新式種子?”這次問的是朱氏。

儘管她也生顏彥的氣,可有一點她得承認,顏彥不光聰明,還很有經商的頭腦,那些鋪子什麼就不說了,單就說皇后送她的紅稻米,她居然能想着要點稻子自己來試種,還有那什麼西洋傳教士,顏彥居然能想到找他們要什麼新式種子。

此外,還有那什麼野生的山薯、花椒和草藥等,她移栽了不少來試種。

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朱氏還是明白的,因而,她心裡明鏡似的,如果顏彥試種成功的話,這些東西將來是可以賺大錢的。

為此,朱氏忍不住開口了,她是想提前預定一點新式種子,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

“回母親,這些種子是他們從天竺國帶來的,打算帶回他們自己的國家,我好說歹說從他們手裡分了一點點。母親放心,若是以後試種出來了,我會給母親送點種子來。”顏彥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主動說道。

其實,這次顏彥去拜訪這兩位傳教士確實頗有收穫,因為這兩人是從英國來的,在印度待了一段時間,發現印度人冬天禦寒的東西居然是從一種地里種出來的花上採集的,於是,他們便收集了些種子打算帶回他們本國去。

這正是顏彥日思夜想的棉花。

除了棉花,還有幾樣蔬菜,有苦瓜、胡蘿卜、扁豆、茄子等。

在印度轉了一圈,他們對華夏這個有着古老文明的國度產生了興趣,想過來轉一圈,順便看看能不能也找到點新式種子帶回他們本土去。

得知顏彥對他們帶來的種子有興趣,這兩位傳教士倒是也夠意思,答應一樣分顏彥一點。

顏彥着重想要的是棉花、苦瓜和胡蘿卜,那個扁豆茄子什麼的大周有,她沒有要。

因着錯過了苦瓜和棉花的栽種季節,而顏彥又不清楚這些種子明年會不會失效,於是,她把從傳教士那要來的種子又分出三分之一種下了。

這也是她之所以今天才搬回陸家的一個重要理由,因而她要監督着那些婆子把種子種下去,很冠冕堂皇的理由,顏彥向陸家坦承了。

再則,這些東西種出來早晚要傳到陸家人耳朵里,她沒有必要撒謊。

更重要的是,若是她真能把棉花種植出來,那絕對是一件大功德,推廣都來不及呢,更沒必要隱瞞了。

朱氏見顏彥不僅領會了她的意圖,且還主動提出試種成功後送她種子,臉上也不好再繃著了。

其實,拋開顏彥和陸家的這些恩怨來說,朱氏對顏彥的為人還是比較欣賞的,聰明大氣不說,朱氏最欣賞她的一點是自尊要強,她十分清楚陸呦在陸家的身份,因而從一開始就沒有想依附陸家,而是早早搬出去自己掙錢,省了她多少麻煩。

可這種人最大的毛病是不好擺弄,這不,不管他們怎麼做,哄也好勸也好訓也好罵也好,人家就是油鹽不進,說不認這妹妹就不認,說絕交就絕交,誰的面子也不給。

“大嫂,西洋人說的話你能聽懂?”陸吉見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插嘴問了一句。

“他們來我們大周這半年多了,只學會了幾句基本的日常對話,溝通確實費勁,我們是比划著說的,實在聽不懂的就畫圖,連蒙帶猜的。”顏彥笑着回道。

事實上,那兩人一着急就會吐出一串母語來,顏彥倒是能聽懂十之一二,可她也不敢表現出來啊,因而大部分溝通的確是靠比劃和畫圖。

而顏彥聽那兩人的意思,是不會在大周待多久的,找齊他們需要的種子,他們就會回去。

顏彥一開始還有心想和這兩人合作做點什麼絲綢、瓷器、茶葉和瓷器生意,只是第一次見面,她沒摸清對方的底細,怕交淺言深,更怕上當,只得暫時擱淺了。

“啊,連話都聽不懂,就靠比劃,你們就敢斷定這東西是用來吃的?”陸老太太覺得顏彥考慮問題太簡單了。

“回祖母,我們都問清楚了。”顏彥耐心地回道。

正說著,陸鳴回來了,他是剛下朝回來,進門看見顏彥和陸呦在,他第一反應是看向了顏彧,顏彧回了他一絲苦笑。

確實,這半天坐着,顏彧就沒有撈着機會開口說話,倒不是別人攔着,而是自打顏彥進門就沒正眼看過她,更別說送她任何東西了。

其實,要依她自己的意思,是真想找個理由離開,可老太太和太太不發話,她一個做晚輩的哪好開口?

因此,她只能在一旁干坐着,別提有多尷尬了。

陸鳴一看顏彧的神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而,和長輩們問過好之後,他找了個需要顏彧伺候的理由把她帶出去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