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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彥是真的被李琮難住了。

這兩個選項她哪個都不想選,前者是不想把自己困住在宮裡,誰知道三年的時間會發生什麼,她畢竟是一個已經成親的女人,首先要考慮的肯定是自己的小家是丈夫的感受;後者的兩個問題她只知其一,即便如此,她也沒法說出來。

因而,思索再三她搖頭說道:“回皇上叔叔,能不能換個問題,我一個閨閣女子,哪裡有機會去接觸什麼huǒyào?而這東西又不像農事什麼的,書上都有記載,這樣吧,皇上叔叔,我給您出個主意,這種事情您去找長年做這一行的人多練練,他們肯定有經驗的。”

“不成,就這兩個選項。”李琮擺明了沒得商量。

顏彥努了努嘴,腹誹了幾句,見對方確實沒有迴轉的餘地,只得開口說道:“好吧,不過您得給我時間,我需要找幾個這方面的師傅討教討教。”

一旁的雲老爺子和雲老太太見顏彥選了火炮,都瞪大了眼睛,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問道:“孩子,你怎麼懂這些東西?”

“回舅公舅婆,我哪裡懂這些,這不被皇上叔叔逼的,只能回去找幾個明白人問問,然後再自己琢磨琢磨,我可不想去做什麼宮令女官,成天被這些冗雜的事情拖累,我只想過自在清閑的日子。”顏彥說的是真心話。

太后多少還是了解些顏彥的本事的,見顏彥接下這活,忙拉着她的手摩梭道:“好孩子,誰不想過自在清閑的日子,只是你皇上叔叔現今遇到了難處,你好好幫幫他,等戰事停歇了,自會有你的好處。”

“回太后,這就不錯了,有幾個女人能像我這樣,剛成親沒多久就搬出來單住,如今又徹底分家了,再也不必受陸家轄制,我心裡明白着呢,要沒有你們,哪有我的今天?所以呀,那些外道的話我們不說了,來,看看我今日給大家預備了什麼好吃的。”顏彥把這個話題收住了。

她可不敢一味撒嬌弄性,雖說是親戚,可更是君臣。

“好好好,走了這半日,我還真有些餓了。”太后給了顏彥這個面子。

見此,大河命人把馬車趕了來,眾人上了馬車,約摸一刻多鐘後,馬車停在了一處半山腰,這是一片杏樹林,只不過此時的杏葉開始泛黃了,地上也堆積了不少落葉,人踩在上面,偶爾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間或也有一兩隻兔子從葉子中間冒出來,倏忽一下就不見了,倒是也有幾隻膽大的錦雞,看到他們幾個既不跑也不躲,仍舊悠哉悠哉地溜達着,時而往地里啄幾下。

站在山腰往遠處眺望,隨處可見勞作的人,摘果子的、割高粱、割穀子的、挖山薯的、摘棉花的、放牛羊的,就連遠處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域里也有一艘烏篷船在撒網打魚。

總之,好一派豐收的景象。

“這地方真不錯。”李琮讚許地點點頭。

“可不,很容易就令人生起歸隱之心。”雲老爺子附和了一句。

“是啊,難怪彥兒說想過自在清閑的日子,說起來我似乎也很久沒有這麼輕鬆自在過了。”李琮感慨道。

“別啊,皇上叔叔可千萬不能這麼想,您肩負着大周的命運,只能負重前行。”顏彥忙陪笑道。

“負重前行?”李琮咀嚼了一遍這四個字,“彥兒說的沒錯,可不就是‘負重前行’,坐到這位置上後,我才明白這位置有多難。”李琮苦笑着搖搖頭。

“要不怎麼說九五之尊呢,能坐上這位置的自然不是凡人。不過難有難的好處,難,說明皇上時刻保持敬畏之心,時刻把百姓和大周的安危放在心上,從而也說明皇上是一位明君,假以時日,皇上必能在青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顏彥由衷地捧了幾句。

不說別的,單就李琮能聽進顏彥的建議,大力開墾荒地種植棉花和山薯這兩樣,顏彥覺得他不失一位好皇帝,至少他時刻把百姓的溫飽放在心上。

還有一點,若是大周真能把火炮研究出來並應用到戰場上,燕雲十六州的回歸應該不會太久遠了,憑這一點,李琮也足以青史留名了。

果然,顏彥的話激起了李琮的幾分鬥志,他伸手拍了拍顏彥的頭,“好,就聽我們彥兒的,做一個明君,不畏艱難,不念過往,砥礪前行,爭取做一個青史留名的好明君,所以,你還是進宮來做三年女官吧。”

“啊?皇上叔叔,不帶這麼玩的?”顏彥的小臉又扭成一團了。

“彥兒妹妹,父皇是真的看重你,宮令女官這個位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李稷在一旁笑道。

“好了,這個話題以後再說吧。”太后把話收住了。

她也不太贊成顏彥進宮做什麼女官,宮裡是有不少女官,可這些女官都是未婚的,大多出自普通的官宦人家,十五歲進宮,從最低等的女史做起,還有一小部分是從公主郡主的陪讀中選出來的,因而,若有少數人因為才華或品貌被皇上相中的,皇上可以直接收了她封她一個妃嬪。

可顏彥是一個成過親的女子,且還是一位母親,真讓她在宮裡常年待着,只怕沒事也會被有心人利用傳出什麼事情來,這個後果決計不是她想看到的。

好在顏彥自己也不想進宮,因而太后必須幫她一把。

顏彥收到太后的示意,忙領着大家上了台階,進了一處院子,這個院子是顏彥準備接待遊客的,因而裡面的裝修還算雅緻,一進院子,先入眼的是各種各樣的菊花,接着是上房廊下兩邊柱子上的一副楹聯,“身比閑雲,月影溪光堪證性;心同流水,桃聲杏色共忘機。”

“不錯,應景。”雲老爺子念了一遍這副楹聯,誇道。

“舅公,這裡面還有呢。”顏彥引着客人進了屋子,堂屋的牆上掛了幾幅字畫,大都是山水系列的,上面也有題詩作賦的,大多是陸呦前幾年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