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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山之巔,電閃雷鳴。

鬼公公一身青衣舊衫,huā白的頭髮在狂風中鼓盪,瞎眼娘娘,枯道人,秦愚公,阿香婆,擺渡人,項叔寶,符庭先,勒強,以八方之位立定,組成一個八卦陣。

勒強雖然不是術士,但他一身八極拳勁氣,再加上公職人員身上特有的運勢,正好可以為鬼公公掠一陣。

而此時,鬼公公運用尋龍截脈術將五道崗所有的運勢融合在了一起,五道崗的風水運勢便強勁了起來,自動同盤距在上空的煞氣爭鬥着,鬼公公見機行事,藉著五道崗剛剛統合起來的運勢硬生生的將劫雲煞氣逼進了眾人所組成的八卦陣里。

那劫雲煞氣一進入八卦陣就好象困獸一樣狂爆了起來。

鬼公公此刻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尋龍截脈術運到了極致,他人站在當中,卻是八面來風......他整個人就好象是站在旋風當中,那身形似乎有些不穩了,臉上的皮膚不停的抖動着,臉色帶着鉛一樣的灰。

眼明人一眼都能看出鬼公公已是強弩之末了。

“老鬼,我來頂頂。”瞎眼娘娘衝著鬼公公道。

“你這瞎眼婆子少呱噪,就你那點本事,找死啊,別急,我還有一手呢,蔡丫頭準備了幾塊玉符的。”鬼公公極力穩住身形,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滴落,然後一手甩出,五塊玉符就被勁風帶到了空中,正是五行方位。

鬼公公操控着這五行玉符。終於把局面穩住了,玉符運勢極強,立馬就壓住了一些亂竄的煞氣,接下來就是比耐力,八卦陣的各人用自己的運勢消耗着被困在陣內的煞氣,而同時,煞氣也在消耗着各人的筋力。

..................

白蔡蔡自剛才醒來一直就站在房間的陽台上。看着猴山的方向,閃電和狂風漸漸的歇了,剩下的只是不時的悶雷聲。隨後就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珠。接着雨越下越大。

白蔡蔡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她知道這場雨下下來,就表示鬼公公他們成功了。

到了天亮的時候。勒強一身**的回來了,白蔡蔡連忙扶着肚子迎了出來,一手遞了一塊毛巾道:“怎麼樣?大家都還好吧?”

“成功了,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鬼公公可能不行了,臉色跟鉛灰似的。”勒強接過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

“啊,我去看看。”白蔡蔡道。

“別去了,我剛把他送回屋,他把自己和小鬼眼一起關在屋裡。讓我們不要打擾他。”勒強攔住了白蔡蔡。

聽勒強這麼說,白蔡蔡點點頭,然後推了勒強去衛生間:“趕緊把濕衣服換掉。”

勒強便進了衛生間,白蔡蔡則還在想着鬼公公的事情,她估計着鬼公公這是要在最後一刻給小鬼眼傳功了。這在術士圈裡很常見,而小鬼眼太小,鬼公公只能用這種傳承。

正想着,勒強從衛生間里出來。

“怎麼樣,預產期就這幾天了,有什麼有什麼反映?”勒強輕輕的撫摸着白蔡蔡大大的肚子。

“還沒。”白蔡蔡道。只是她話還沒說話,就不由的呀了一聲,那肚子傳來一陣隱痛。

“怎麼,怎麼,要生了嗎?”勒強難得沒了平日沉穩的樣子,急吼吼的跟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別急,這會兒又不痛了,書上說了,這是產前的假性陣痛。”白蔡蔡忙不疊的拍着勒強的手,這廝還赤着腳呢,就拿了車鑰匙要下樓。

這段時間,白蔡蔡經常看一些產前知識的書,對於生產的知識了解了不少,不過,到這個時候,離生產也不遠了。

“真沒事?”勒強置疑。

“沒事,你快休息一會兒吧,我去院子里走走。”白蔡蔡道。

“這時候還休什麼息啊,正好,我陪着一塊兒走走。”勒強說著,穿好鞋子,搭了一件外套在手上,只穿了一件雞心領的薄羊毛衫,就小心的扶着白蔡蔡下樓。

大雨沖刷過後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清新,院里的紫竹,小溪,再加上正爆着嫩葉的香榛樹,看着都能讓人瞞眼喜意,抬頭看遠處的五道崗山頭,晨曦中,原來的劫雲已經消散了,各種運勢同薄霧纏繞在一起,整個五道崗的山區如夢似幻。

“看看現在的五道崗,再對比兩年前的五道崗,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啊。”白蔡蔡有些感慨的道,當年,勒強發下二十年的宏願,可在自己五行風水這術,以及遺址的氣運滋潤下,僅用兩年時間道崗就有了不錯的景色,最多只要五年,就可以跟五峰山齊名了。

“那是,這可多虧了我媳婦兒。”勒強攬着白蔡蔡的肩,他看的不是山,而是白蔡蔡的大肚子,想着自己兩個孩子住在裡面,他心裡就一片溫暖。

“哪有人這麼誇自個媳婦的。”白蔡蔡甜密密的橫了他一眼。

“怎麼沒有,你沒聽說嗎,凡是道崗的男人都有一大特色,那就是得誇自個兒媳婦,媳婦越厲害,那男人就倍兒有面子。”勒強學着道崗人特有的音腔道,把白蔡蔡給逗樂了。笑着錘了他幾下。

看着一邊香榛樹上的嫩葉子,嘴角揚着笑道:“一會兒弄個香榛炒雞蛋怎麼樣?”

“那種怪味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勒強皺着眉。

白蔡蔡更樂,自家這老虎算是不挑食的,可他就是受不了香榛那味道,偏白蔡蔡卻是喜歡吃的很。小時候奶奶常炒給她吃的,在白蔡蔡看來,這香榛炒雞蛋就有奶奶的味道。

就在這時,小鬼眼開門出來,兩隻眼睛紅紅的。看着勒強和白蔡蔡道:“勒叔叔,白阿姨,我師傅讓你們進去一下。”

勒強和白蔡蔡點頭,然後跟着小鬼眼進屋。

鬼公公就坐在東邊窗前的一個巴台似的窗檯前,晨曦照進來,映着他半邊臉,泛着淡黃。如同老照片一般。

“坐,陪我喝最後一壺茶。”鬼公公指着窗檯對面的高腳椅道。

勒強就陪着白蔡蔡坐下,一手拿起沖好茶的茶壺。給三人倒了一杯。也不說話,然後就默默的喝着茶,直到一壺茶水喝光。

“小眼。來。”鬼公公這才放下茶杯,朝着一邊的小鬼眼招了招手。

“勒小子,蔡丫頭,我把小眼交給你們了,以後你們就把他當成你們的弟子教養長大吧。”鬼公公道。

“爺爺......”小鬼眼嘟着嘴,眼眶紅紅的叫。

“爺什麼爺,叫師傅,老記不住的啊。”鬼公公瞪着他。

“師傅!”小鬼眼連忙改口。

“鬼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把小鬼眼教養長大。”白蔡蔡站起來,認真的回道。

“知道你這丫頭還是靠譜的。”鬼公公點點頭。隨後便衝著勒強和白蔡蔡揮揮手:“行了。就這事,你們走吧,我再一人靜靜,這陽光還能曬一刻是一刻吧。”

白蔡蔡還要說什麼,卻被勒強拉了出屋。

“你幹什麼。如果用玉符的話,鬼前輩還能多活幾天的。”白蔡蔡瞪着勒強。

“你這丫頭,怎麼就沒看透,多活幾天少活幾天對於鬼公公來說根本沒有區別,他只是在享受這最後一刻的時光。”勒強輕敲了一下白蔡蔡光潔的額頭。

白蔡蔡一愣,隨後恍然。自己着相了。

兩人這才相攜回屋,當天下午,白蔡蔡又開始了一輪陣痛,這回卻是快生了,勒強連忙用車子將白蔡蔡送到縣醫院婦產科。於是,勒家人白家人開始人昂馬翻。

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六點,白蔡蔡整整痛了三個小時,終於產下一女一子,女兒四斤八兩,兒子四斤六兩。姐姐看着比弟弟結實。

勒家人和白家人都喜翻了心,而勒強坐在那裡,自剛才孩子生下,他的手機就沒有停過,賀喜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快把手機打爆了。

而勒強此時完全是一幅挫老爹的樣子,回電話的時候,居然說的是:“同喜,同喜。”樂得一邊白蔡蔡沒好氣的捶他:“誰跟你同喜來着。”

“方曉北那廝呀,他跟程英快結婚了,還是奉子成婚的。”勒強笑道。

“哦。”白蔡蔡點頭,這倆喜歡冤家終於修成正果了。

就在這時,勒強的電話又響了,這廝美滋滋的接通,只一會兒,那臉上的笑容卻退了。好一會兒才收了線。

“誰打來的?怎麼了?”白蔡蔡奇怪問。

“我爸打來的電話,鬼公公走了......”勒強道。

白蔡蔡也沉默了,也許是屋裡突然太靜,兩個嬰兒不適應,便比賽似的一個高過一個的哭了起來。聲音清亮而充滿了生機。

生於死,枯於榮,興於衰,這一直是人生命中的輪迴。

........................

四月二十四日,鬼公公出喪。是白蔡蔡點的穴,就在猴山,當初鬼公公曾經作法的地方,那裡已經是一塊絕佳的陰宅之地了。

特勤隊又一次進入了緊張待命狀態,鬼公公的離開較之曾經徐師公的去逝,那弔唁的人就更多了,凡是本國的術士,幾乎沒有不到的,還有東南亞的一些降頭師,〖日〗本的陰陽師,還有一些西歐異能人士,南美的祭祀等。

總之,這些人讓於昭南和楊華倩等人一個個熬成了紅眼兔子。

此刻,白蔡蔡和勒強站在墳頭,燃了香,看着香煙裊裊......

“走了,回去吧,娃子該餓了。”勒強攬着白蔡蔡的肩。

“嗯。”白蔡蔡點點頭,然後伸展着雙臂,看着滿山翠道:“現在的道崗真好。”

“再好咱們也待不久了,我可能要離開道崗了,你得準備一下跟我一起走。”勒強跟白蔡蔡肩並肩的走在山道上。

“早就知道了。”白蔡蔡點點鼻子,然後故作嘆氣的道:“唉......沒法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嘍。”

“看,猴子再那裡。”勒強指着不遠處的山溪。一群山猴子正在那裡嘻鬧。其中一隻大猴子正背着一隻小猴子過水。

“來,猴婆子,我背你下山。”勒強把背對着白蔡蔡。

白蔡蔡眯着眼笑,然後蹦到勒強的身上:“猴爺子,下山嘍......”

夕陽西下,他們的身後除了裊裊的香煙,便是山huā浪漫......

大紅的映山紅,粉色的杜絹huā熱烈而搖曳,映着蒼翠,透着光斑,融合成生命特有的〖勃〗發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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