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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白蔡蔡瘋魔了,她從爺爺的房間里淘了一塊暗紅色的鵝卵石,只有手心大小,時時刻刻握在手裡,嘴裡時不時的念念有詞,吃飯,睡覺的時候都不放下,還時時的站在那裡發獃。

“這孩子,這是怎麼了?”白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坐在香榛樹下,正發愣的白蔡蔡,有些擔心的問正蹲在門邊抽旱煙的白爺爺。

“沒事,她瘋魔了。”白爺爺暗暗點頭,他沒想到這孫女兒第一次學石雕就能進入這種狀態,對於手藝人來說,要想學好手藝,要想在手藝上有所成就,就必須有這樣一股子瘋魔的勁道,所謂不瘋魔不成活,現在蔡蔡感受石頭能進入這種狀態那就說明她鑽進去了。

“咋啦,咋好好的瘋魔了呢?”白奶奶不懂,卻是嚇了一跳。

“你懂哈?這是好事兒。”白爺爺站起來了,扯了白奶奶進屋:“進屋吧,別去打擾蔡蔡。”

白爺爺看了看白蔡蔡,一個手藝人,一生之中,很難有幾次能進入這種瘋魔狀態的,但在這種瘋魔狀態下製造出來的東西,那都將是精品,有多少人,一生之中,都難出一件精品,這種狀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頭子,真沒事兒?”白奶奶看着蔡蔡,仍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你放心吧。”白爺爺保證。

隨後兩人便進了屋。

白爺爺和白奶奶的對話,白蔡蔡聽着,可似乎卻沒進腦子,她現在整顆的心就只有手心裡的石頭,似乎的,這塊石頭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份。

是時候了,白蔡蔡在心裡說著,隨後,她攤開手心,看着那枚微帶着汗氣的鵝卵石,舉起來對着天上的陽光,在陽光的透射下,鵝卵石有的地方特別明亮通透,有的地方卻透着暗淡陰沉,中間還有絲絲脈絡,根據那晚夢中所學,她必須用石雕技術,沿着脈絡,將暗淡陰沉部份除去,然後再進行溫養,漸漸的石質便會玉化,當然,整個過程非一日之功,在那本古書上記載了一個人,用一生,只養一塊玉,在他臨死的時候,他讓家人將這塊玉同他一起埋在人跡罕至的沙漠里,而幾年後,當他的家人去拜祭他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一片綠洲,草肥水美。

除了家人,沒有人認識這位養玉人,但他卻為沙漠旅者帶來一方凈土。

看着石上的脈絡和那點點暗淡,白蔡蔡拿起邊上準備的雕刀和鑿子釺等,開始雕琢,雕了整整一天和一個晚上。

早晨,當太陽升起,露珠泛着瑩光的時候,白蔡蔡才放下雕刀。這時候,她還來不及細細的看自己雕出來的東西,卻感到十個手指一陣陣的刺痛。

伸出手一看,自己都嚇了一跳,整雙手,包括手指,布滿了絲絲傷口,正往外冒着血珠子,情形看着有些可怖,可在雕的時候,白蔡蔡居然沒感到一絲一毫的痛疼。

“蔡蔡。”奶奶站在門口,輕輕的叫了聲,一大早的,白奶奶已經來看蔡蔡好幾趟了,心裡直怨自家的老頭子,這女孩子家的,玩什麼石雕。

“奶奶。”白蔡蔡回道,舉着雙手,此刻十指都痛麻了,握不成拳頭。

“咋啦,咋啦,這是咋拉,咋傷成這樣?”白奶奶一看到蔡蔡的手,臉色大急,連忙拉着蔡蔡的胳膊,將他帶到了屋裡,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一些外傷的葯,白爺爺玩了一輩子的石雕,傷手這種的事情難免會常常碰上,因此,家都都備有外傷的葯。

只是蔡蔡的傷口太多了,兩隻手幾乎無處不傷,最後白奶奶乾脆的拿紗布將白蔡蔡兩隻手給全包了起來,就好象帶了兩隻拳擊手套一樣。

白蔡蔡苦巴着一張臉,雖然包好了,可還是一抽一抽的痛。

“大海航行靠舵手,你這舵手咋啦?”白學武從外面回來,拿着茶壺灌了一通子水,看着蔡蔡包着兩隻手,便打趣的問。

白蔡蔡衝著他瞪了一眼,還揮了揮包了跟棕子一樣的手,對他的幸災樂禍,以示抗議。

“蔡蔡,雕好的石頭呢?讓爺爺看看。”這時白爺爺牽着毛毛進來,毛毛見到蔡蔡,溜着跑過來,扯着白蔡蔡的褲腿:“阿姐,阿爸阿媽來了。”

“啊,什麼時候來的?”白蔡蔡驚喜的問,心裡便馬上想起了股票的事情。

“昨天晚上到的,你正雕石頭,就沒讓他們打擾你。”白爺爺道,然後有些期待的問:“石頭呢?”他很想知道,蔡蔡在瘋魔狀態下雕出的東西。

“在屋裡呢。”白蔡蔡道。

白爺爺連忙進屋,拿起白蔡蔡之前放在桌上的石雕,整塊石頭被雕刻的外形很象一顆花生,只是外層卻是縷空的,更增回了立體感。

“好,雖然刀工還有些毛燥,瞧這線條,斷斷續續的,不夠流暢,但整個感覺卻非常的好,整體感覺非常完美,蔡蔡不錯。”白爺爺點頭。心裡想滿意的不得了,蔡蔡的第一件石雕作品,可以說是超常的發揮了,雖然,這樣的發揮以後相當長時間裡很難遇到,但是,只要有這一次,再經過練習,他可以肯定,蔡蔡在石雕的成就上會超過自己,甚至達到當年石匠師傅的水平。

“你就知道石雕,蔡蔡的手都成了什麼樣了,我怎麼跟周萍交待,以後不準蔡蔡雕石頭了。”白爺爺話音剛落,白奶奶在一邊發飆了,氣呼呼的瞪着白爺爺。

蔡蔡和毛毛相互看了一眼,不由的伸了伸舌頭,在蔡蔡的記憶,奶奶以前可從沒跟爺爺發飆過,這回卻是自己惹的禍。

“婦道人家,沒見識,想做點事,哪能不吃苦的。”白爺爺回瞪着白奶奶,不過那臉皮卻有些尷尬的神色。

“快溜。”一邊的白學武賊兮兮的道,白蔡蔡深有同感,於是顧不上石頭,跟着白學武和毛毛一起溜了。

院子里,周萍正在井邊洗着衣服,白爸正壓着水。

“阿爸,我來。”毛毛一見壓水,便歡跑了過來,他最喜歡壓水了,整個人吊在壓水桿上,一上一下的。

“阿爸,股市怎麼樣?”白蔡蔡很沒眼色的擠到白平康和周萍中間。

“小孩子,關心這幹什麼?”白平康顯然想過河折橋,一邊的周萍則笑咪咪的。一看兩人這表情,白蔡蔡估計,阿爸股市上定有收穫。不由的揮着手不幹的道:“是我聽來的消息,我也有功勞,怎麼能不告訴我,好吧,那阿爸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買真空電子?”

白平康不由的揉了揉白蔡蔡的一頭短髮:“是,我家蔡蔡功勞大着呢,這幾天,阿爸在上海,辦好了公事,就專門盯着股市,買賣真空電子,每天都在漲,低買高賣的,六千塊錢的本,已經賺了快兩千了,在回來的時候,阿爸又趁着中間價位低的時候,把八千塊錢全買了真空電子,阿爸可是把家底全壓上了,要是虧了,你和毛毛就天天吃鹽菜就蘿卜了。”

白平康開着玩笑。

“鹽菜就蘿卜就鹽菜就蘿卜。”白蔡蔡回嘴道,又問:“阿爸,那你買的時候是多少錢?”

“每百元面值是460元。”白平康道。

白蔡蔡暗暗算着,到明年最高點是2200元,差不多五倍,怎麼著也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心裡直嘆,家裡本錢太少了,要不然,能賺的更多。

“不幹,我不吃,讓阿姐一個人吃。”毛毛在一邊不樂意的道,這小傢伙沒意氣。

“蔡蔡,你這手是怎麼了?”周萍在邊上卻盯着蔡蔡包的圓滾滾的手。

“沒事,就是雕石頭的時候,不小心傷着了。”白蔡蔡連忙將手背到身後。

“雕石頭傷着了,用得着包成這樣嗎?來,讓阿媽看看。”周萍道。

“不用了,阿媽。”白蔡蔡說著,又踢了踢毛毛的腳後跟:“毛毛,走,我們去找高飛玩。”

“哦,玩去嘍。”毛毛一聲歡呼,跑在最前面。

“這兩孩子......”周萍無奈又寵溺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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