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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大人們在院子里乘涼,幾個小的卻擠在屋裡看電視,翁美齡版的射鵰英雄傳,這個版本前世,白蔡蔡不知看了多少遍,雖然她一直認為,這個版本的射鵰英雄傳是精典,但看的太多也沒趣味了。

不過,毛毛和白學武看得正起勁,毛毛坐着小凳子,此時那臉都快貼到電視機前了,白蔡蔡一看他那樣子,便提溜着他的領子往後拽:“往後點,貼着那麼近,以後近視眼。”

毛毛看的正起勁,被自家阿姐一拽,便冒火,不樂意的扭着身子:“阿姐,你好煩。”

“你聽話,我就不煩你,快點,往後坐點,要不然阿姐可關電視了哦。”白蔡蔡威脅。

沒辦法,為了能安心看電視,毛毛只能屈從於白蔡蔡的淫威之下,小屁股連在小板凳上,一點一點的往後挪,還不忘給白蔡蔡一個衛生眼。

白學武在一邊看得直樂呵,也道:“毛毛快點長大,賺錢,以後自己買個彩電,就不用怕你阿姐管了。”

毛毛深有同感的大點其頭。

白蔡蔡聳了聳鼻子,以後還彩電呢?等毛毛長大,估計那青春歲月有一大部份要奉獻給電腦,給個電視都懶的看。

“對了,今年暑假,斌斌和小楠怎麼沒來?”白蔡蔡問白學武。斌斌和小楠是三叔家孩子,是一對雙胞胎,比蔡蔡小兩歲。

“三叔和三嬸給他們報了書法班和跳舞班,沒時間來。”白學武撇了撇嘴,上回他跟幾個哥兒們去縣裡玩,奶奶讓他帶點菜和西瓜去給三叔,三叔的屋子剛裝修好,用了地面磚,他前腳才進門,三嬸卻拿了個拖把,跟着他的腳印一下一下的拖,讓他膩味死了,沒呆兩分鐘就離開了,以後打死他也不去三叔家。

白蔡蔡看他那表情,知道他對三叔三嬸有意見,便不在提,三叔愛打小算盤,而三嬸是單位的一個會計,更是把算賬的本領延伸到家庭的方方面面,總之兩個都是只撈進不放出的。

白學武卻因為蔡蔡提到的三叔三嬸,心情煩燥,盯着黑白電視一會兒,便站了起來:“這破電視,看了沒勁,我去高飛家看大彩電去。”

“我也去,我也去。”一邊的毛毛聽說看大彩電,直嚷着。

白學武牽了毛毛的手,轉臉問蔡蔡:“蔡蔡去不去。”

“不去。”白蔡蔡搖搖頭,她對看電視根本不在意,說著,白蔡蔡就關了電視回屋裡,琢磨石頭,下午爺爺跟她說了,要想學好石雕,最先要了解石頭,尤其是密度和紋理,再就是基礎雕工,這些都得一步一步的慢慢來。

廳里,看白蔡蔡回武,白學武便牽着毛毛,踢着拖鞋,踢踏踢踏的出門。

院子里,大伯問:“你倆個去哪裡?”

“去高飛家看彩電去。”毛毛說著。

等兩人走後,大伯母說著:“別說,這黑白電視跟彩電確實沒的比,什麼時候咱家也換換。”

白爺爺吧答着旱煙,白大伯則抽着香煙,好一會兒,白大伯道:“咱家不能跟高家比,咱家現在還是老房子,學文三年退伍回來,就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了,學武也大了,沒個新屋,哪家女兒願意嫁來,到時又是彩禮又是什麼的,這一筆一筆都是大開銷,還是省着點吧,不就是沒有色嗎,叫我看,黑白的看着不傷眼。”

“嗯,老大這話在理,孩子大了,用錢的地方多了,要學會精打細算。”白爺爺道。

大伯母嘀咕道:“可人家嫁來也是要彩電的。”

“到時再買,現在買了,到時就舊了,還得買新的。”白大伯道。

大伯母才不啃聲了。

白蔡蔡其實明白大伯母的意思,大伯母那話說出來是想讓爺爺出錢。白爺爺平日常幫人雕東西,有一點小積蓄。但爺爺這錢卻是留着要防老的。

不管外面院子的閑聊,白蔡蔡趴在床上,拿着那塊雞蛋大小如羊脂玉般的石頭迎着燈光看,迎着燈光,整塊石頭通透中帶點黃暈,怎麼看白蔡蔡都覺得這是塊玉石,可爺爺卻說不是,他說紋理和硬密,密度,強度都對不上。

白蔡蔡便把整塊玉握太手心裡,細細的去感受石質,突然的,她覺得眼前好象閃過一個人影,跟電視里古代的老學究似的,只是那個人影一晃就消失了,白蔡蔡連忙睜開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啊,又閉上眼睛,卻是什麼也沒有,心裡琢磨,也許是之前看電視留下的殘影吧。

沒在意,白蔡蔡繼續看着那石頭,只覺那石頭越看越好看,有些愛不釋手起來,難怪以前那些玉雕大師見到一塊好玉石比見到老婆還親熱,確實,一塊好的石頭能讓人着迷。

“阿姐,困死了,睡覺。”這時,毛毛回來了,整個小小的身子撲到邊上的小床上,兩腿一蹬就把毯子蹬開,動作賊快。

白蔡蔡順手將那塊石頭放在枕頭下,然後起身,幫毛毛蓋好毯子。

“阿姐,咱家什麼時候能看大彩電?”毛毛睜開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問。

“快了,明年差不多。”白蔡蔡道,如果阿爸聽自己的話,那明年五月份,股票一賣,就能賺不少,買個彩電應該不成問題。

“呵呵。”毛毛傻笑,又閑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把起了小呼嚕。

“蔡蔡,明天一早,跟我去水牛嶺。”門邊,白學武探着頭衝著白蔡蔡道。

白蔡蔡看着他黑碳一樣的臉笑道:“我去水牛嶺幹什麼呀?”

“我找了幾個人幫忙,你到時給大家切瓜分瓜,做做服務工作唄,再說了,沒事的時候幫忙拔拔草也好的啊,這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得補償我心靈受到的傷害。”白學武瞪眼。

“好吧。”看着白學武抓狂的樣子,白蔡蔡好笑的點點頭,估計整個家,白學武只能差使自己。隨後白蔡蔡關了門,躺在床上,想着阿爸的上海之行,真恨現在沒有後世的手機,就算有也買不起,要不然,打個電話聯繫一下便知情況了,想着,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連燈都忘了關,迷迷糊糊間,好象是奶奶進屋來關燈的,隨後白蔡蔡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似乎坐在私塾里,一個長衫老學究正教着課,講的東西奇奇怪怪的:“玉乃地之蘊藏,人集天地靈氣而生,人和玉交感可互生運化,故,玉有護人之效,人有養玉之功,兩者可相得益彰......天地之間,人集五行而大成,然五行失衡必生禍患,故,欲養玉,必養人,欲養人,則必須五行均衡,五行均衡則靈氣生,靈氣生,則玉有容......”

............

“蔡蔡,快醒了,我們去水牛嶺。”一個人使勁的搖晃着白蔡蔡。

白蔡蔡睜開眼睛,只覺頭昏腦脹了,就好象用腦過度一樣,看着外面的天,還灰濛濛的,不由嘟喃着:“二哥,怎麼這麼早啊。”

“這夏天做事,就得趁早,早晚涼點,大中午的,還不把人熱死,起來了......”白學武拽着白蔡蔡,又壓低聲音,生怕驚醒了一邊小床上的毛毛。

“哦。”白蔡蔡應聲,搖晃着腦袋,扛了個草爬子,跟着白學武出門,白學武推着一輛自行車,後面用米袋裝着幾個瓜,還有一壺水,幾袋自家燙過的鍋巴。

轉眼到了水牛嶺,太陽剛剛起山,路邊的草上的露水瑩瑩發光。幾個跟白學武差不多大的小子,拿着鋤頭,拿着砍刀,斧頭等農具,見到白學武,就嚷着開工,說今天幹完了,晚上去鎮上溜冰。

白蔡蔡此時呆愣愣的坐在那裡,經過一路上的整理,昨晚的夢越來越清晰,養玉,養玉人,能把頑石養成美玉?那豈不是點石成金?乖乖的!!真的假的啊?

“你妹咋啦?”一邊一個正砍着樹樁的人看到白蔡蔡愣愣的坐在那裡,碰了碰白學武。

“沒事,還沒睡醒呢,一會兒就好。”白學武看了看白蔡蔡道。

白蔡蔡衝著他們做了個鬼臉,拿着草爬子,跟在一邊把鋤出來的草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