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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爸就坐了火車去上海,而白學武的事情,白爺爺跟方家談的很順利,瘋女人清醒了,這事情自然就輪不到她那些個兄弟插手,而瘋女人又十分的感激白家冶好了她的病,若不是她自家實在拿不出錢,怕是連方曉北的醫藥費都不要白家拿了。

白學武總算是不用坐牢了,這讓白家鬆了口氣。當天下午,白爺爺就去拘留所把白學武接了回家。

只等白爸從上海回來,付了藥費,這事情才能告一斷落。

這天傍晚,天有些陰,有些作雪的樣子,白蔡蔡牽着毛毛下學,掰指頭算日子,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

“阿姐,昨天小考,我得了一百分。”毛毛自豪的宣布。

“嗯,毛毛厲害,不過不能驕傲自滿,戒焦戒燥,繼續努力。”白蔡蔡學着自家阿媽的口氣,這小傢伙挺愛現。

“不過,老師叫家長簽字,可阿爸還沒回來。”毛毛又扁着嘴。

“阿媽也可以啊。”白蔡蔡回道。

“不行,阿媽是老師,要家長簽字,阿爸是家長。”毛毛挺着小胸脯道。

白蔡蔡噗嗤一笑,毛毛有時是十分執拗的,在家裡,阿媽是老師,老師的話要不折不扣的聽,至於阿爸,是家長,有時可以調皮搗蛋。

“說不定阿爸也快回來了。”白蔡蔡估算着時間,這時候,阿爸已經去了五天了,雖說現在的火車還沒那麼快,但也應該快回來了。

“哦,那快回家看看。”毛毛說著,拖着白蔡蔡一路小跑,肚子也咕咕的叫了。

不一會兒,姐弟倆就回到了家裡。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牛肉的香味,直饞的白蔡蔡和毛毛口水直滴。

白爸和白爺爺,白大伯,正坐在廳上喝着小酒,一邊的白學武,答啦着腦袋,坐在一邊,大伯母則跟阿媽一起在廚房邊忙活。

“阿爸回來了。”毛毛一看到白爸,就撲了上去,飛快的翻出一張試卷,嘴裡直嚷着:“簽字,簽字。”

自然的這小傢伙得到了白爸,白爺爺,白大伯的一致誇獎,把毛毛樂得直昂着頭,跟個小公雞似的。

白蔡蔡則自覺得放下書包,到廚房去給阿媽大伯母打下手,卻被大伯母趕回了房,白蔡蔡瞅着大伯母端菜離開的機會,跑到阿媽身邊小聲的問:“阿媽,阿爸賣了股票賺了多少錢?”

周萍早已習慣了白蔡蔡的小大人樣,家裡的事也不瞞她,一臉有些肉痛,小聲的道:“賺了一萬多呢,連本帶利的差不多一萬九千塊錢,借給你大伯一萬五,留了四千備用。”

“阿媽,反正那錢咱家暫時也用不着,藉著借唄。”白蔡蔡道,大伯母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白學武卻不錯的,當年阿爸跟阿媽離婚後,一個人回家,有個事什麼的,都是白學武在身邊照應。

瞧着阿媽鏟起的一碗小白菜炒粉條,便夾了一根小白菜丟進嘴裡,真香。

“沒規矩,快端過去。”周萍瞪了她一眼。

白蔡蔡嘿嘿一笑。連忙端着菜過去。

“學武,過來吃。”白爸叫着白學武,白學武仍坐在一邊,樣子象是面壁思過。

“瞧你那慫樣,怎麼,犯了錯,就連抬頭的勇氣都沒了。”白爺爺用煙杆子敲着桌邊,氣哼哼的。

“我,我對不起阿爸,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二叔。”白學武眼眶發紅,他倒底也不過只有十六歲。

“知道錯就好,這次就當花錢買一次教訓,以後可得給我踏踏實實的。”白爺爺瞪着他,白大伯在一邊皺着眉頭,這回,因為學武的事情,家裡債台高築,還不知哪一年能還清,尤其是老二家這一筆,壓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是啊,是啊,其實這回也不能全怪學武,還是方家那小子先動的手呢。”大伯母一臉憋屈的道,覺得這會兒自家兒子真屈了。

“可人家方家的孩子歲數小,傷又重,連命都差點沒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呢。”一說起來這個,白爺爺又氣了。

“我錯了,當時打紅了眼。”白學武這會兒,想想也是後怕的。他性子本就衝動,再加幾個哥兒們一哄,打着就收不了手了。

“二哥,過去的就過去了,二哥以後好好經營水牛嶺那個店,以後別說萬元戶,十萬元戶,百萬元戶都不在話下。”白蔡蔡插嘴道。

“呵呵,那可托蔡蔡的福了。”白學武道,揉了揉蔡蔡的短髮,直當是蔡蔡在安慰他。

蔡蔡見他這麼說,知他不信,也不解釋,也無法解釋,以後拭目以待吧。再過十幾年,別的不說,就光那個屋子,那塊地,都能值差不多一百萬了。

“這個,平康,周萍,這次多謝你們了,只是,你們那筆賬,我們怕是一時半會兒真的還不了,所以,我想着,把水牛嶺那塊地抵給你們。”這時,大伯母突然吞吞吐吐的道。

白蔡蔡在邊上聽得一愣,在她看來,自家那點債,哪能跟那塊地比。

“你這婆娘,胡說什麼?”大伯衝著大伯母吼,如果是前一段時間提這事,他自然會答應,而且,若是那時,他也不用借錢,直接賣了地就夠付醫藥費了,那時,他的這塊地,已經有人開價到了四萬。

可自從前不久,蘇聯解體,本來說好要到水牛嶺投資休閑娛樂旅遊山莊的李氏集團突然沒了消息,連帶着水牛嶺一帶的地價也直線下降,他跟人找聽過才知道,因為蘇聯解體的事情,縣裡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後又有人傳言省道也要推後,那地價哪有不降,而且還降的沒譜,他那片地,原來有人出價四萬,結果,他想賣的時候,愣是沒人要,他降到一萬都沒人要。

“平康,周萍,別理你大嫂,自蘇聯解體後,縣裡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現在那塊地,不值錢了。”白大伯說著。

白蔡蔡不由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現在是九二年的一月初,對了,蘇聯解體,可不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這蘇聯一解體,給中國的政冶和經濟發展造成了一段時間的困擾,直到接下來的南巡講話後,中國才堅定的走上了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難怪,大伯母想拿那地抵自家的債了。

這時,白大伯又道:“爸,前幾天,村裡的永叔從南方回來了,他說那邊正在搞大建設,需要磚匠,石匠,我打算開了年,跟永叔跑跑南方。”

“學武他爸,這可不行,你離開了,這個家怎麼辦哪?”一邊的大伯母急了。

“大哥,你別急,錢的事以後再說,咱們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商量的。”白平康說道,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白蔡蔡正喝着牛肉湯,低頭的時候,看見阿媽正踩着阿爸的腳,不由暗地裡發笑,難怪阿爸的表情不對。

“今天不談這些,吃飯。”白老爺子在一邊沉着臉。

於是一頓和諧的飯局變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對於大伯母的提議,白蔡蔡倒是想讓阿爸阿媽同意,不過,如果這樣的話,真到了以後,大伯母還不要悔死,怕到時兩家會因為這塊地鬧矛盾,反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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