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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見莫志孝臉色不好,待人散去,兩人回老宅的路上。

他問道:“阿孝,你怎麼了?”

莫志孝正琢磨着莫來歷劫的事兒,沒聽見他說話。

陸離拉了拉他的胳膊,狐疑地看着他。

莫志孝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陸離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莫志孝說道,“哎,師哥,你算的當真是莫來那孩子的命?”

陸離揚了揚嘴角,道:“怎麼?你還不信你師哥的本事了?”

莫志孝搖了搖頭,道:“自然是信的!只不過這裡面有些情況比較複雜,我想再確認一遍。”

陸離點了點頭,道:“莫來是1984年3月初3的生日,海中金,七赤兌命。此命五行木旺,缺金和土。日主天干為火,必須以土助之。切忌金多。他的吉位是西北,西南,東北,西方。生氣在西北是事業財運位,天醫在西南是平安健康位,延年在東北是桃花貴人位,伏位在西是本命宅財位。莫家老宅確實不是莫來的福地,他在這兒災禍躲不過。”

莫志孝聽罷點了點頭,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

陸離拍了拍他的肩,說道:“阿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咱們能做到只有盡量去幫他渡過難關。”

莫志孝點了點頭。

“桃灼先生,家主請您過去。”管家迎面走來。

“哎,我先過去。”陸離對莫志孝說道。

待陸離走後,莫志孝回到北宅。剛推門進屋,莫語就撲了過來,哭着抱住了莫志孝的腿,渾身還發著抖。

“語兒怎麼了?怎麼了?”莫志孝俯身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鬼……爹爹……有鬼……鬼來了……”莫語哽咽道。

“鬼?”莫志孝抱起他,拿出銅鈴和八卦鏡,在屋子裡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連一絲鬼氣都沒有。

“沒有鬼啊!”莫志孝給他擦了擦眼淚。

“有,爹爹……真的有鬼……她……她從水裡爬了出來,抓住了我的腳踝……硬要把我往水裡拖!”莫語邊哭邊說道。

莫志孝心中一驚,趕忙捋起他的褲腿,赫然發現他的腳踝上有幾道淺淺的紅痕。那痕迹雖然沒有莫來腳踝上的深,形態卻是一樣的。

換命……

這個術法要從一歲持續到二十歲,這期間兩人的命是相連的。被換的那一個會替需要換的分擔一部分災禍,隨着術法的持續,分擔的會越來越多。此術損人改天命,與天為敵,逆常倫。不僅施術之人必死於非命,有可能還會給一族帶來滅頂之災。而且這個術一旦開始就停不了,強制停了,兩個人都有性命之憂。所以這個術早就被莫家列為禁術了。

莫志孝把莫語放到椅子上,心裡七上八下的。

“遠聞!你真是昏了頭了!怎麼能用一個無辜孩子的性命做賭注呢?”

第二天,莫家莊在祠堂舉行了一場大會。有桃灼先生親口解釋這一切,事情自然好辦多了。幾個迂腐的長老即便心中有些不快,在陸離面前也不敢反駁。

莫遠聞專門去請了郭勇敢的父親郭金隨全權負責他們城裡房子的選址,設計,和屋內物件的擺放。

莫來這一走就是三年,他的九歲生日又逢莫家十年一次的逢三大祭,所以必須回莫家老宅過。

陸離早早地給莫志孝來了信,告知他,莫來大祭之時會有一場大劫,讓他們多加防範。

可是,無論怎麼防備這一劫也還是來了。

莫志孝看着北宅後院里躺着的莫來和隔着一扇窗正瑟瑟發抖的莫語,心中五味陳雜。那厲鬼剛剛分明是衝著莫語去的。可是,莫來就這麼鬼使神差地闖了進來,替他擋了那厲鬼。

換命的事如果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莫家的名聲,莫家人對老宅的信任,潛藏在莫家內部的那些黑手……

思及此處,莫志孝抱起莫來,從隱秘的小道將他送到了祠堂。

這一次,莫來整整昏迷了三天。莫語發起了高燒,一晚上囈語不斷。

過了幾日,莫志孝收到了一封國外來的信。信里的內容是用他與莫志慧約定的暗號寫的。

莫志孝看完信臉色慘白,雙手一抖,信紙掉落到了地上。

第二天,莫志孝去了城郊一處偏僻幽靜的小院,在那裡他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四叔。”迎面過來一個年輕人。

莫志孝拉着他的手,紅了眼眶,啞着嗓子說道:“你就是遠山吧,你跟三姐長得真像。”

“四叔,媽在的時候,經常跟我提起您。她在異國他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莫遠山也紅了眼眶。

“三姐,她究竟是怎麼去世的?她一向身體不錯,怎麼突然染疾就去世了呢?”莫志孝問道。

莫遠聞抿了抿嘴,道:“四叔,您跟我來。”

莫志孝跟着他進了屋,走過兩道門,進了一間卧房。只見莫遠山推了推牆上的畫,畫邊的暗門就打開了。

兩人順着樓梯下去,燈一開,莫志孝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鐵籠子,籠子里關着一個跟他小時候和莫志慧在北宅看到的一模一樣的怪物。

“這……這是……?”

“這是人。”莫遠山伸手摸了摸那怪物的頭,哽咽道,“這是我的妻子。”

莫志孝震驚地看着他。莫志孝當然知道這是人,莫志慧當初就是為了這怪物遠赴他鄉的。

“四叔,你不是想知道母親她是怎麼死的嗎?她就是這麼死的……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沒日沒夜地自己折磨着自己,直到頭破血流,筋疲力盡,油盡燈枯而死。”莫遠山說道。

莫志孝往後退了幾步,一時間無法接受他所說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莫志孝渾身顫抖着。

“什麼意思?四叔,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母親做什麼?”莫遠山問道。

莫志孝點了點頭,道:“是,我一直跟您母親都有聯繫。”

“她那次回國究竟是去了哪裡?她留下的筆記本里反覆寫着九重淵,這個九重淵究竟在哪裡?四叔,我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莫遠山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