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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小旅店,在71號大街最邊緣的一條小巷中。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小巷外,司機接過了身後乘客遞過來的紙幣,皺了皺眉。

“女士,我這裡沒有現金找給你,還是用個人賬戶付款吧。”他有些苦惱的說道。

雖然政府一直沒有取締實體貨幣的發行,但是這個時代真的是已經越來越少的用到紙幣了,畢竟只要將手機與頸後的身份數據確認一下,就能進行隨時隨地的買賣,不需要找零,更不怕弄丟。

“不用找了。”后座上的乘客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推開門,走下了車。

今天的夜風不是很冷,整個城市還沉浸在前些天園子演唱會那盛大的餘溫中,高處的巨大投影屏回放着一些園子新歌的實錄,街邊的行人時不時的跟着哼哼着。

莎夏立着衣領,走進了小巷。

還是那種私人開設的旅館,還是連個招呼都不用打就自顧自的走上了樓,一間普通房間門前,莎夏確認了門縫之中夾着的頭髮,又看了看門底地毯上的絨毛,依舊偏向不同方向,這才掏出了房卡,劃開了門鎖。

屋內不大,她特意要了一間沒有窗子的,一枚瓶蓋大小的投影儀將一幅畫面投向牆壁,上面的解密程序依然在進行着。

幾天前,她拿回了龍濤探長給自己的數據存儲盤,在‘組織’內部一些關係的幫助下,數據盤中隱藏起來的代碼源頭被挖了出來

關於貧民區當晚突襲任務的指令,全部出自東古公司的高層

莎夏關上門,打開了投影儀另一側的鐳射鍵盤,手指懸空觸碰着淡藍色的光線,輸入了一連串複雜的密碼,隨即更多的數據開始飛快的閃過。

一幅從高處斜行下視的監控畫面出現在了屏幕中。

畫面上是一幅廣場,遠處是漫天的燈火,一台四足機甲瘋狂的向天空噴射着子彈,四周亂石蹦飛,突然一道人影衝過了最激烈的交火區域,撲向了畫面邊緣的幾名僱傭兵,然後是一段極其慘烈的血肉交戰。

莎夏再次將那段畫面慢放,並且放大。

一個少年出現在了屏幕中,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壯烈,直接,快速,又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雖然滿身傷口,但是依舊悍不畏死的用那些幾乎將要折斷的肢體去戰鬥着。

很強,但是也很傻。

這名少年明顯沒有經過任何的訓練,只是憑藉著一種驚人的直覺來達到了這樣的戰鬥效果,而這樣的代價也可想而知其實若是莎夏自己來進行這場戰鬥的話,她有信心在對方還沒看見自己的情況下,就將所有人全部殺死。

“傻子。”她淡淡的評價道。

但是更加讓她在意的是,這個傻子竟然還活着

自從那場大爆炸之後,世間的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名少年,即使是莎夏也不太記得他的名字了,她只是憑藉女人的預感覺得,那夜演唱會的事情應該沒有報道上的那麼簡單,而且這件事,很可能和自己捲入的大爆炸有關,所以,她入侵了舊城區的交通網絡,在一片已經被銷毀了的視頻錄像中,找到了此刻正在觀看的這個片段

“這個小子叫什麼來着?”她努力的回憶着,過了好久,似乎才隱約的想起來,好像是叫許白焰。

這間會議室不大,50平米,沒有什麼裝修,甚至連個像樣的門窗都沒有,只有一張長桌,和七把椅子,就好像是個被建築師忘在角落裡的半成品。

“咔”

隨着一聲很小的金屬划動聲音,一張椅子後方,彈出了一個小鏡頭,這個鏡頭開始旋轉着,射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光線,然後在椅子上勾勒出了一個人形的影像。

這是個男人,一頭黑髮,帶着眼睛,穿着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眼睛半睜着,透着一股子慵懶的貴族氣息。

就在這個影像出現後的幾秒鐘,不遠處的又一張椅子上,一個老人的全息圖影出現了,白髮長須,穿着一身奇怪的袍子。

“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用電話說,這種被光掃描的感覺真不好”老人不悅的說道,很彆扭的皺着眉。

“3號目標突破了實驗室,現在正處於失蹤狀態。”那名眼鏡男子並沒有在意對方的不適,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老人皺起了眉頭:“3號3號”他不斷的念叨着,似乎在回憶着這個3號倒地是誰。

“目標稱謂:戚玄,身高166,體重48公斤,體征為一名青年女性,目測年齡在20歲至25歲之間”眼鏡男子快速的說道,這種檔案他只要看過一遍,就能一字不落的印刻在腦子裡。

“啊,好了好了,我想起來了。”老人一臉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絮叨:“所以呢?”

“所以?”眼鏡男子皺了皺眉:“如果民眾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這群人的存在,你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恐慌么?”

“那又有什麼關係,這種事情你只要耍耍那些什麼”老人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那個彆扭的詞語:“啊對,你只要耍耍輿論手段就可以了嘛,你不是說過么,自以為是的無知者是最好騙的么。”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是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眼睛男子可能早就習慣了這臭老頭的這幅德行,所以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

“不管怎麼樣,如果目標們出了問題,就應該由你去解決,這是你的義務。”

老頭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你這人向來就喜歡把事情推來推去。”

男子盯着老頭的全息圖影,沉默了幾秒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請你儘快。”他最後說出了這句話,全息圖影便瞬間消失了。

老頭子嘆息一聲,也關掉了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掃描光線。

此刻,他仍在呆在自己的那棟臨山大宅子之中,透過牆上的鏤空,能看到山間的一些凋零的綠意,秋風掃過,很冷,老人的袍子很薄,他緊了緊衣襟,不禁感嘆,自己果然是老了么。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從聲音就能辨別出來,是那個年輕的管家雖然管家早就已經不年輕了,但是如果按照年歲來講,那麼老人有足夠的資格稱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為“年輕人”。

“進來。”他說道。

木質的門被推開,管家依舊恭敬的站在門外。

“老爺,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他說到:“目前應該在舊城區,孤兒,沒有姓氏,似乎經常混跡於低層的一些黑幫之間,很多人都叫他先知。”